第20章 氣血兩虧(1 / 1)

醫院。

病房內。

薑半夏躺在病床上,像個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一般,臉色蒼白的幾乎和身下的床單融為一體。

眼角卻還不時有眼淚滑落下來。

東方露白。

竟是一夜過去了。

唐卿儀打開病房門,來檢查薑半夏的身體。

看到站在窗邊身材挺拔的男人,開口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顧言澈轉過身,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疲倦,青色的胡渣從下巴上長了出來,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反而更添幾分英朗的男人味。

“你不是說她是我的解藥,我不應該關心一下?”

“嘴硬心軟。”唐卿儀搖了搖頭,檢查了薑半夏的身體狀況後說道,“但是最近你這解藥恐怕是使用不了了。氣血兩虧,恐是要好些日子才能養回來了。”

顧言澈蹙了蹙眉:“那就想辦法給她補回來。”

“這補氣血是不難,無非是多些時日罷了,但是你身上的毒,現在這孩子沒了,我是覺得真棘手。鬼醫那邊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沒有。你也是醫生,你想辦法。”

“要有辦法,我還能給你拖到現在,這生孩子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

顧言澈幽邃的黑眸望著床上的薑半夏,一片諱莫。

薑半夏放在白色被單上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看樣子是要醒了。

顧言澈站直了身體,說了聲走了,便邁著長腿離開了病房。

“全身上下,就剩下那嘴最硬了——”

“夏夏,夏夏,你聽到我說話嗎?”

薑半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痛的夢,長長的甬道內,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被從她的體內扯了出去。

她痛不欲生,想喊,想哭,可就是怎麼都喊不出來,隻能默默無聲的流淚。

然後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這樣也不知道反複了多少次,她的眼前終於迎來了一次微弱的光亮。

她的耳邊似乎終於聽到了微弱的說話聲和呼喊聲,她很想睜眼,但那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呼喊聲終於清晰了不少,她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白。

“夏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揮了揮。

薑半夏那有些空洞和茫然的眼珠,跟著手的方向轉了轉,終是慢慢有了焦距。

沈佳琪的臉,也在薑半夏的視線中清晰起來。

“佳琪……”

儘管這聲音微弱,可沈佳琪還是激動地抱著薑半夏哭了:“嗚嗚,夏夏,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嗚嗚……”

沈佳琪昨夜暈倒在手術室門口,醒來後就想來看薑半夏,可病房門口重重把守,她根本就進不來。

直到天亮後,她才被允許進入。

如今看到薑半夏幽幽轉醒,她內心的恐懼再也沒辦法抑製,如開閘的洪水般需要宣泄,她抱著薑半夏哭得不能自己。

薑半夏艱難抬起手,輕聲安慰道:“佳琪,彆哭,我沒事。”

“還沒事呢,都出人命這麼大事了!你怎麼還可以當沒事發生呢!”沈佳琪快人快語,說出來之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薑半夏的身體果然一怔,然後手緩緩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沒了。

一瞬間,眼淚就如斷線的珍珠,無意識從眼眶中滾落。

她是不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因為她沒有能力去撫養他,可是她的內心裡,還是有期望的,因為這是真正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沒想到卻以這樣的方式走了。

是因為孩子也覺得她這個媽媽不夠愛他,所以來了,又走了嗎?

沈佳琪手忙腳亂拿了紙巾給薑半夏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夏夏,都是我不好,你彆哭啊,我不該說這個的。”

薑半夏想笑,但笑得比哭還難看。

沈佳琪既心疼那孩子,又心疼薑半夏的身體,最後兩個人乾脆抱頭痛哭。

“喲,這怎麼了,彆哭,彆哭啊。”病房門外,突然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

她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看到裡麵哭做一團的樣子,趕緊放下包,安慰道:“這做小月子呢,也是月子,月子裡可不能流眼淚,對眼睛不好,要是留下了病根啊,以後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快擦擦臉,快彆哭了。”

“你是?”沈佳琪並不認識眼前的婦人。

婦人自我介紹:“我是何,你們叫我何嫂就行,是顧先生派我來照顧薑小姐的。”

“顧先生?就是那混蛋害的我們夏夏在這裡受這個罪的!”沈佳琪明知道那男人不好惹,卻還是替薑半夏不平,咽不下這口氣。

何嫂勸道:“小姑娘莫生氣,現在的當務之急啊,你要照顧好薑小姐。薑小姐以後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你們儘管說。”

沈佳琪雖然很生氣,但也覺得何嫂說得是對的,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照顧好薑半夏。

再者說到底,讓薑半夏遭那麼大罪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江北城和薑茉莉這對狗男女!

“那就麻煩你了,何嫂。”沈佳琪向何嫂道謝。

顧言澈坐車回到沁園。

阿照和驚蟄穀雨,全部光著膀子跪在大堂內。

身上傷痕累累,無一處好皮肉。

因為失血過多,他們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但他們依舊跪得筆直,等候顧言澈的發落。

驚雷於心不忍,開口替他們求情:“先生,他們昨天在暗堂領完罰之後又在這兒跪了一夜,求您網開一麵!”說完驚雷也跟著跪了下去。

“驚雷,誰讓你替我們求情了!是我們辦事不力,領罰是應該的!沒有保護好小主子,我們罪無可恕!先生,我們跪在這裡,不是為了替自己求情,而是覺得這暗堂的懲罰也不足以彌補我們的過失!請先生繼續責罰!”

驚蟄和穀雨同樣:“請先生繼續責罰。”

顧言澈輕咳了一聲,身上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病態,他輕聲開口道:“責罰你們,能換回那個孩子嗎?”

四人都默默低下頭。

顧言澈又看了眼他們身上的傷:“行了,既然什麼都改變不了,那你們還跪在這裡做什麼,下去。”

“先生——”

驚雷阻止了阿照的話:“先生都這麼說了,你們還是趕緊下去吧,讓先生回去休息一下!”

“多謝先生。”阿照三人向顧言澈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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