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去,我去!”晏子修按住了顧言澈的肩膀,“讓我去!”
“不行,你身上還有傷,他們這次是狗急跳牆,說不定傾巢而出——”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我去!你想想薑半夏和孩子,他們還在等你回去!我去,你斷後!若是我遭遇不測,你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晏子修就不顧顧言澈的反對直接衝了出去。
十多年的蟄伏,十多年的隱忍和排兵布陣,等得就是要把這個犯罪集團給瓦解了。
“子修——”但晏子修已經衝出去了,顧言澈無法,隻能接替他的位置,守住後方。
*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到這裡後,薑半夏夜裡並不能好眠,哪怕是換了自己熟悉的床墊,依然夜不能寐,輾轉難眠。
是因為記掛著顧言澈吧。
他不在自己身邊,心裡總是不安生的。
雖然顧言澈沒有告訴她,他到底在做什麼。
可這樣朝夕相處,薑半夏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
隻是這一點,就足夠她擔心的了。
寂靜的夜裡,安靜的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得到。
換做以往,薑半夏會覺得孤獨,但此時此刻,她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兩個小生命,有他們陪著自己,卻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孤獨。
“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好不好。”
無人回應,可心性卻因此堅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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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臘八就是年。
轉眼已是年三十。
薑元柏打了電話過年,邀請薑半夏回去過年。
這還真的是破天荒頭一遭呢。
以前他們過年的時候可從未想到過她,哪怕是年三十,她也從未允許她上桌和他們一起吃一頓年夜飯。
熱鬨是屬於他們的,薑半夏都是一個人坐在那個雜物間改造成的房間內,吃著和傭人一樣的飯菜。
她也需要和傭人一樣幫忙切菜備菜,一整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夏夏,你在這裡乾什麼?!”薑半夏正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摘菜呢。
溫瀾清突然跑過來,拉起她的手到水龍頭底下衝洗:“我說你怎麼轉眼就不見了,我和你外婆到處找你,你怎麼到廚房乾活來了。”
“是啊,夏夏,家裡有的是乾活的人,哪裡輪得到你來摘菜呢,你什麼也不用乾,就坐在客廳休息就好,來,擦擦手,張媽,把暖手爐拿過來。”
“老太太,暖手爐在這兒呢。”
溫老夫人轉手塞到了薑半夏懷裡,溫瀾清則拉著薑半夏到了客廳,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麵前的茶幾上擺滿了果盤和瓜子零食,電視機也開著:“夏夏,你就好好在這坐著,等著吃飯就行了,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要管,聽到沒有!”
“媽,我真的可以的,不能老坐著啊,醫生也說了,要適當活動活動,你就讓我幫你們一起乾吧。我一個人坐在這兒看電視也很無聊啊,一直看電視對眼睛也不好的。”薑半夏努力遊說溫瀾清,“而且這胎教也不好啊,要不然我們寶寶說不定出生就近視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也不能一直看電視,是我們考慮不周。”溫瀾清趕緊把電視給關了。
薑半夏便笑著起身道:“所以啊,你就讓我幫你們一起乾活,大家在廚房還能說說話聊聊天多好啊。”
“這樣也行,那你就在廚房門口坐著,彆進來,廚房油煙大,你聞不得這個味道,彆身體不舒服了。我們
還能一起說說話。”溫瀾清立馬給薑半夏搬了兩把椅子過來放在門口,一把讓薑半夏坐,一把讓老太太坐。
“我不坐,我去做飯。”
溫瀾清係著圍裙,將老太太按在椅子上:“媽,你都辛苦了這麼多年了,夏夏一個人坐著也怪無聊的,你就陪著她,坐在這兒聊天,然後看著我做,今天都有我來做,你負責指揮!”
“你坐?你行嗎?你看看你那手,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啊。”
溫瀾清伸出自己的手,她的手確實很漂亮,細膩柔滑,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可溫瀾清卻笑著說:“怎麼不是乾活的料,我的手怎麼就不能乾活了,你忘了我可是你手把手教的親傳弟子,而且我還有幫手呢。”
“張媽嗎,她要忙彆的,還是我來吧。”老太太不放心又要起身。
但這時,門鈴響了。
溫瀾清道:“你看,我幫手來了,你們快去開個門。”
老太太親自去開的門。
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還愣了一下。
“媽,新年好。”宋蘊銘穿著黑色的長款外套,整個人氣質斐然,雙手還提滿了禮物,笑意盈盈,老太太喜出望外,對著屋裡喊道,“老頭子快出來,你姑爺來了。”
溫老爺子走出來,雙手背在身後,還是擺著點威嚴的架子:“來就來了,拿那麼多東西乾什麼。”
“爸,許久不見,看您身體還如此硬朗就好,我這次也沒拿什麼東西,知道您好茶,就給您帶了點茶葉。您瞧瞧——”
老爺子原本是高冷臉,但看到宋蘊銘拿出來的茶葉後,立刻就繃不住了,嘴裡說著用不著用不著,但那眼神愣是直勾勾挪不開了。
老太太趁機道:“蘊銘,他說不用你就拿回去吧,免得糟踐了這麼好的茶葉。”
老太太把茶葉往宋蘊銘懷裡一推,老爺子當即著急道:“這送過來的禮是蘊銘的一片心,哪有你這樣把人往外推的道理,蘊銘你跟我來,甭理她。”
“你瞧瞧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爽快,想要你就直接收下,還裝什麼矜持啊。”
溫瀾清和薑半夏廚房忍不住笑出聲。
老爺子麵子下不來,有些麵紅耳赤的,氣哼哼的彆過頭去。
但是宋蘊銘又投其所好拿出一個茶盞來,直接把老爺子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溫瀾清則把老夫人拉到了一邊,對她說:“好了,媽,我知道你是怕爸為難蘊銘,所以故意拆他台。但爸也是要麵子的嘛,咱也要哄著他點。”
“你看蘊銘哪次過來不是哄著他的,都快把他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