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是為了要你命，你看不出來我這是在救你嗎，你剛才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詐屍了呢。”
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唐卿儀真的是哭笑不得：“你才詐屍呢。”
“好了，我來這裡不是和你鬥嘴的。我問你，孩子最壞會是什麼結果。”
“說話，唐卿儀，既然有些事情已經無可避免，那我們就抱最大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再難的關，也要闖過去。”
顧言澈聲音擲地有聲，他向來都是如此，即便是再殘酷的環境，前方再無路，他也要扭轉乾坤，努力踏出一條路來。
唐卿儀不禁為顧言澈的勇氣和這不放棄的精神深深折服。
“我真的不知道，阿澈，有可能隻是先天不足，體弱多病一些，因為目前產檢一切都正常。”
“說最壞的結果。”
“基因突變。”
唐卿儀此話一出，房間內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人類最無法攻克的就是基因問題。
若是真的基因突變，那便是罕見病，到底會壞成什麼樣子，真的是難以預料。
基因突變，是多少錢都改變不了的。
孩子可能一出生就隻能毫無尊嚴地活著。
這比死了更痛苦。
顧言澈的沉默讓唐卿儀感覺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哪怕他說的再鏗鏘有力，說他不後悔，再選一次還是會這麼做，但也逃不過內心的譴責。
“真的，阿澈，要不你還是再打我一頓吧。”
顧言澈一聲長長歎息：“好了，你好好養身體吧，說這些沒有用，你還是得想辦法。”
“我知道。”
“我先走了。”
“你去哪兒。”
“你彆管了。”
*
如今的顧言澈，就是在爭分奪秒和時間賽跑。
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
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還有些人和事更是怎麼都放不下。
顧言澈約了霍戰廷在摘星閣見麵。
“怎麼把我約到這裡來見了，你現在倒是藏也不藏了。”霍戰廷在顧言澈對麵坐下，這滿麵紅光的模樣和顧言澈略顯蒼白的病容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霍總不喜歡我這開誠布公的姿態。”
“那倒是沒有，我還是挺欣賞顧總這份豁達的拿得起放得下的氣度。”
“我也是很欣賞霍總這厚顏無恥的臉皮的。”
“你瞧瞧，我真心誇你，你卻對我說話總是這麼夾槍帶棒的，多少不討喜啊。”
“我需要討你喜做什麼，如今不是你上趕著巴結我嗎？”
“這話雖然不重聽，倒也沒什麼大錯，那不知顧總如今這麼誠意滿滿請我過來，意欲何為。”
“你要追知宜，總得拿出讓我可以放心把她交給你的實力來吧。”
霍戰廷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是拿我當槍使來了。”
“哼，想當我們宋家的女婿，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拿你當槍使，那也是看得起你。”宋蘊銘的聲音突然在辦公室門口響起。
霍戰廷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身姿挺拔氣質威武的宋蘊銘，雖說不怵，但也還站起了身，恭敬喚了一聲：“宋總，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見，還望多指教。”
“霍總言重了，指教可不敢當。”宋蘊銘走到霍戰廷麵前，縱然宋蘊銘已經人到中年，可這氣勢還是壓了霍戰廷一頭。
他和霍戰廷握手，難得見霍戰廷收斂鋒芒，恭敬的模樣。
這倒是讓坐在辦公椅上的顧言澈露出了十分爽利的笑容。
宋蘊銘和霍戰廷握手的時候故意為難了霍戰廷，霍戰廷也隻能保持微笑，平靜受著。
對於一頭想拱自家白菜的豬，宋蘊銘當然是怎麼看怎麼不爽，冷哼一聲後，在顧言澈對麵坐下來。
看著霍戰廷悄悄將手放入自己口袋，顧言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不是暗爽，這已經是明爽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收起霍戰廷這貨，還得是宋蘊銘啊，讓他有苦說不出。
“霍總也坐。”
霍戰廷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顧言澈，隨後便在宋蘊銘身邊坐了下來：“說吧，要我做什麼。”
“霍總剛才不是還不願意嗎？”
“顧言澈，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霍戰廷用眼神警告顧言澈。
宋蘊銘聞言卻不爽道：“怎麼和阿澈說話呢，你要是不願意，有的是願意的人，阿澈，我們換人就是。”
“……”霍戰廷硬生生擠出一個微笑來，“宋總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需要我做什麼，隻管說就是，我很樂意效勞。”
“哼，那你就好好說，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總說的是，我和顧總如今也是同舟共濟，當然應該風雨同行，顧總，請吩咐。”
“那我就不跟霍總客氣了。”顧言澈朝著霍戰廷勾了勾手指，耳語了一番。
霍戰廷聽完後，臉都綠了。
“霍總，可明白了？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也儘管說，我也不強求的。”
霍戰廷咬緊了後槽牙，背對著宋蘊銘，卻死死盯著顧言澈，咬牙切齒道：“不過都是些小事，沒什麼問題。”
“那就勞煩霍總抓緊時間，我就不留霍總了。”
“行，你給我等著！”但是一轉身，看到目光幽幽盯著自己的宋蘊銘，霍戰廷又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我是說，我現在馬上去辦，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那就多謝霍總，不送。”
看到霍戰廷離開後，宋蘊銘到底是沒忍住，站起來道：“阿澈，其實這些事情我就能做，何必要他來摻和。這人明顯心術不正，心思不純。是個禍害。”
瞧宋蘊銘這義憤填膺的模樣，顧言澈安撫道：“宋叔，他雖然是個禍害，但確實是把有利的刀。不做盟友就是敵人，如今我沒有太多精力對付這些事情，倒不如讓他去，而且他審時度勢的能力不容小覷，有些事情，你也不方便出手，還是彆摻和的好，你不能不顧知宜和媽。”
“但這小子想霍霍知宜，我是鐵定不會答應的。”
顧言澈點頭：“所以咱們要利用他，但你得保護好知宜。”
宋蘊銘都被氣笑了：“你這個小滑頭，連我都利用啊。”
“哪裡哪裡，宋叔，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叫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