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很餓？結果就是來吃這個？”

“對啊，這家的海鮮粥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海鮮粥，晚上吃其他的也不容易消化，粥暖胃，你不喜歡嗎？那我們換個地方。”

“不是，挺好的，看起來味道不錯。”

“那是當然啊，每天都要排很長隊伍的，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啊。看來我們今晚運氣不錯，來吃的人不是很多哦。”

雖然說人不多，但不論店內還是店外的桌子上都坐滿了人，隻是排隊的人比較少而已。

薑半夏推著季斯年剛走近這個店麵，店內忙碌的老板娘就已經看到了她，放下手中的砂鍋粥便滿臉笑意迎了出來：“薑老師，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老板娘，生意興隆哦。我們在外麵等會兒就可以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的。”

“托薑老師的福，你來了怎麼能讓你坐外麵呢，我說過，我們這兒的店麵啊，是二十四小時為你營業的，隻要你來了，隨時都可以吃上熱乎的海鮮粥。快進來，來，我幫你。”

老板娘親自動手，幫著季斯年把輪椅推了進去。

店內座無虛席，季斯年這個輪椅穿梭其中很是費勁，但老板娘仍是一路招呼，讓客人讓出了一條路，然後帶著薑半夏來到了後廚門口，直接大開放在牆角的折疊桌，在那兒單獨為他們支棱起了一張桌子來。

坐下兩個人，雖然略顯擁擠，可比起外麵還在排長隊的情況，如今能立刻坐下來吃上夜宵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季斯年的輪椅挺礙事的，最後他也坐在了椅子上，把輪椅收了起來。

“薑老師，還是老樣子嗎？需不需要來點其他的？”

“您看著幫我上吧。”薑半夏對著老板娘微笑道。

“好，那你們等會兒，馬上就來啊。”

店內人聲鼎沸，熱氣騰騰，三五好友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望過去，滿滿的人間煙火氣。

“怎麼了，是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嗎？”薑半夏望著季斯年道。

“隻是好像很久沒來過這樣的小店了。”

“那是因為你平時太忙了啊，出入的都是高檔酒店和會所，這兒這麼鬨哄哄的，你說有誰會選在這兒談生意呢。”

說話的間隙，老板娘已經將海鮮粥砂鍋粥端了上來，蓋子一打開，濃鬱的海鮮香氣頓時撲麵而來。

“薑老師，你們慢點吃，小心燙啊，我再去幫你們拿幾個小菜過來。”

“謝謝老板娘。”

“不用謝不用謝，小心燙啊。”

薑半夏拿起勺子，先在砂鍋裡麵攪動了一下，滿滿的海鮮，料下的很足，也難怪這兒的生意這麼好，這是大家有口皆碑，口口相傳的。

薑半夏先盛了一碗放在季斯年麵前：“來，嘗嘗看，味道如何。”

“光看這顏色和這個香味，就知道好吃了。”他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那種濃鬱粘稠的香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是無法掩飾的驚豔，“難怪這家店生意這麼好，這粥用料新鮮而且是熬足了火候的，外麵吃不到這麼正宗的海鮮粥。”

“好吃吧。沒推薦錯吧。”薑半夏也是餓了，拿著勺子開始吃起來，就是入口的時候還是有些燙，她忍不住又用手扇了扇。

“你也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每次來他們家吃粥，就是控製不住這個進食的速度。真的是太燙了。”

老板娘又拿了好幾個小菜上來，指著其中兩個說：“這個是不對外售賣的，是我留著自己吃的，薑老師，要是不夠你和我說。”

“謝謝老板娘，你快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我會自己招呼自己。”

“好，那祝你和男朋友用餐愉快。”

薑半夏愣了一下，但並未好解釋等老板娘走後她才對季斯年說：“不好意思，老板娘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我倒是希望她沒有誤會。”

“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喜歡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季斯年一邊喝粥一邊道：“那不開玩笑，你和這個老板娘看起來很熟稔，你經常來這裡喝粥？”

薑半夏搖頭：“也沒有經常來，她這兒生意太好了，我總不能老是耽誤她做生意。她女兒之前是我們學院的學生，但是因為學業和感情上遭受了一些刺激——”

“我明白了，她女兒是你的學生，你發現了她女兒的問題，幫了她，所以她很感激你，這才對你這麼優待。”

看吧，這就是和聰明人說話的樂趣啊。一點就通。

涉及學生隱私，薑半夏自然也不會多說，點了點頭。

“那她女兒現在如何。”

“考研了，正在努力變得更加優秀。”

“難怪人家這麼感激你。”

“其實她需要感激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她女兒最後還是能走出來，和他們的家庭也是分不開的，若是孩子遇到問題的時候，父母一味地隻知道指責，而不能真正的停下來去了解孩子內心真正的訴求，這個孩子的心理也是不能完全康複的。家庭的力量遠遠大於任何外力。”

季斯年定定望著薑半夏。

薑半夏撫了撫自己的臉：“怎麼這麼看著我，臉上有臟東西？”

“沒有，隻是很欣慰。”

“欣慰我學有所成？”

“是啊，我也算是教過你，看到自己的學生有出息，我這個做老師的，是不是應該感到欣慰。”

“當然應該，這也算是對我的誇獎。”

“半夏，你比她們都要優秀。”季斯年認真道。

薑半夏挑了挑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季教授，你現在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老父親看著自己的女兒，眼光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你還學會和我開玩笑了。慈祥？”

“是啊，是不是覺得這個詞和你特彆的不搭？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拚，應該沒有人和你把這個詞連詞起來吧。”

季斯年笑而不語。

當然沒有。

這些年他聽到最多的幾個詞就是後生可畏，殺伐果斷，後起之秀，青年才俊。

雖然褒貶不一，但總的來說，還是貶中有褒，可慈祥，確實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