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命與運(1 / 1)

“哼哼……”

“你似乎,不是很看重小白啊?”

“白家,每一代都能在上將中穩占一個名額,在以前,這是很常見的,普通得平平無奇,而現在……”

“現在不是時代變了麼……”

“我總有種感覺,小白那個騎士團,在以後會搞出個大事件。”

“很可能,會改變整個世界!”

楊延昭對他露齒一笑,而後還是將他的目光投向遠處,追逐著那道已然說是看不清的身影,在細細地感應著……

“嗯,是這樣?”

“白舉義,將要改變整個世界?”

“你說的整個世界,是指東南西北這四個大陸?”

“我真是小看白舉義了,我也小看你了楊延昭……”

“我是一點也沒看出來。”

楊儘難終於有了點動容,對於這個人,出現了十分重大的分歧,這在以前,雖然也不是沒有,但都不像這一次這樣,是如此地沒有一點征兆,也沒有一點點共同點。

“嗬嗬……”

“那個騎士團,是個很大的變量,就我們現在的眼光,難以揣度這個變量的走向……”

“還有……”

“我什麼時候,說過白舉義要改變世界了……”

誰知,楊延昭竟然否認了。

“嗯?”

“你的意思是,是那個騎士團?”

楊延昭搖頭,臉上的玩味帶著點嚴肅了,說道:

“我就說了,你有點小看那個騎士團了,也小看白舉義了。”

“白舉義,不能改變世界,我看不出來有這種可能。”

“但是,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時候,活著不能,未必死了就不能。”

楊儘難也不動氣,更正了自己的理解,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騎士團的傳人,會改變世界?”

楊延昭還是搖頭,說道:

“這是一個變量,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命運在這個東西,儘管我們不喜歡……”

“但有時候,就是你也承認,或許是有運氣的,運氣要是好的話,那乾什麼都很順利……”

“而命,或許,也有一點……”

“那些所謂的命運之槍,不是號稱可以擊碎一個人的命運嗎?”

楊儘難聞言挑了挑眉,頓感愕然,不知為何要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是故意的?

“哼哼……”

“你是擔心那些槍,會擊碎你現在給楊家編織的命運?”

跟楊延昭不一樣,他對於那些號稱是命運之槍的力量,始終感到懷疑,原因也很簡單,完全體現出了帝國軍的思維特點,沒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因為沒有這樣的實例出現。

帝國軍看重戰績!

“嗬嗬……”

“你是太看得起我了……”

“但你確實也說中了我的一些心思,在作出這樣的決定後,總會感到若有若無的恍惚……”

“而人的精神一旦空虛和恍惚,必定就會想要尋求指引……”

“這大概是,人類社會永遠也不能擺脫宗教的最大原因了……”

“我們這些人,自然是不會將目光看向那些存在……”

“但是,對於命運的無常,不管怎麼樣,都會感到有點唏噓……”

一直輕鬆的楊延昭,且在這種輕鬆中彰顯出強大與從容的楊延昭,此刻,極為罕見地透出一點點疲態,以及,從這種疲態中隱約露出一點點虛弱。

對於他來說,對於一生都要強的楊延昭而言,這樣的時刻,一生都屈指可數,而如果不是麵對的是另外的兩位楊姓,他也不至於露出這樣的脆弱感。

“嗬嗬……”

“你楊延昭,開始敬畏命運了?”

“嗬嗬,有點意思……”

“這是你第二個完整的人生帶給你的感悟嗎?”

說這個話的是楊威,他一直都靜靜地聽彆人說,雖然此刻的身姿不像之前所見的那樣佝僂,但也沒有不久前那樣挺拔,他是真正展現出了久經戰陣的英姿,但也難免露出一點點疲態。

這樣的疲態,在此時的楊延昭身上就有所流露,但那是一點點,隻有一點點,隱隱約約,也可以說是若有若無,但在楊威身上,哪怕是此時,也是很明顯的,老態畢現,給人的感覺,勇力還在,但就是接近遲暮了。

唉……

楊延昭和楊儘難的目光轉向楊威,同時心裡不由得悠悠一歎,儘管已經很有心理準備了,但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刻,就總是難以克製內心的這種感傷。

或許,在一段時間以後,彼此都要永彆了。

“嗬嗬……”

“有時候,說是有一些特彆的感覺……”

“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感覺,我就是楊家最年輕的那一代人……”

“我竟然可以感應到那一代人的喜怒哀樂……”

“這可真是從未想過的事……”

“這是不是一個關鍵呢?”

“或許不是,我不知道。”

楊延昭還是認真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確切的答案,也是謹慎的答案。

“但我感覺,很有趣,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像你我這樣的人,是沒有童年的。”

“或者準確地說,我們的童年,就是在戰爭渡過的……”

“青年和中年,又或者老年在戰爭中渡過,我覺得都還好……”

“可我覺得,沒有童年,童年在戰爭中,是不好的。”

“這一點,倒是彌補了我的某種遺憾。”

完全想不到,話題突然又轉回了輕鬆愉悅的氛圍,特彆還是在這個地方,實屬是難得。

“童年”

“有點不對,你不是從童年開始你的第二人生的……”

“你是從壯年,繼而是回到了青年……”

“即便你可以一直倒退回去,可以逆向生長,也還是要經過少年時代……”

“怎麼就有了一個童年呢”

這是一個大的邏輯漏洞,楊延昭的感覺,也隻是他個人的感覺,不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

“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所謂的少年時代,我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在我身上留有太深刻的痕跡……”

“或許存在,隻是我沒留意?”

“這一點要繼續留意。”

“至於還能不能繼續逆向生長,應該是不大行了……”

“而且,我也不願意,那樣的話,實力就受損太嚴重了……”

“非我本意。”

楊延昭稍微延伸了一下楊儘難的問題。

“嗯?”

說著,楊延昭突然轉過來,看向另外一個方向,目光炯炯,似有精光閃過,幾乎是一瞬,旁邊的兩位也反應過來,目光陰沉地看過去。

像是有東西在靠近……

嗯,是個活物……

是個人……

離得近了點,可以感受到那個靠近過來的身影有著滂湃的血氣,所謂的滂湃,表麵上並不大容易看出來,但在他們這些人的敏銳感知中,這一點瞞不住。

“奴家,見過三位將軍……”

在陰暗中,走出來一條身影,就跟先前白舉義走出來那樣,隻是看身姿,體態婀娜,緩步款款,慢慢來到近前,在相隔還很遠一點的地方,彎腰行禮,對著三位楊姓逐一頷首致意。

“嗬嗬……”

“是柳老板?”

“可是好久不見了……”

“剛才是你相助小陸將軍脫困的吧?”

“嗬嗬……”

楊延昭笑笑,示意這不是一個很嚴重的事。

“這也符合你們的做事風格,錦上添花的事,你們一向不吝嗇做一個順手人情。”

“當然,你們最喜歡乾的,是雪中送炭。”

“靠這麼一手,你們大明宮也籠絡了不少人物啊……”

看著對麵的人,姿態婀娜,曲線籠絡,但是唯有一處稍顯怪異的地方,在臉龐上覆蓋在一張麵具,白色的麵具,上麵沒有一點圖案,顯得有點單調。

“哦……”

“你也戴上了麵具?”

“怎麼隻是一個硬殼麵具?”

“還以為,一個老板,應該就是生肖麵具了。”

楊延昭似乎也看什麼彆的用意,好像就隻是一個單純的好奇。

“喂,喂喂……”

正當對麵被楊延昭稱之為柳老板的人正要答話的時候,突見楊延昭又開口,發出了抱怨。

她不由得稍稍感到緊張,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是衝著她去的。

“你們真是失禮啊……”

“人家作為晚輩,向你們行禮問候,你們竟然兩個回應都沒有?”

“缺乏基本的教養啊?”

“還是說,你們也被帝國軍裡的氛圍所影響?”

“啊?”

最後一句單純就是個語氣,拖腔拖調的,刻意地拉長了語氣。

“哼……”

“嗬嗬……”

“我都是個快死的人了,你還是問問楊儘難吧……”

楊威對於楊延昭的擠對,他倒是不置氣,不羞惱,反倒興致不錯,將話往彆人身上引。

“哼哼……”

“柳老板,我們是沒見過麵,不怎麼熟……”

“熟的那些,都已經死了……”

“早就死了。”

楊儘難看向對麵不很遠也不很近的纖細身影說道,隨即又看向楊延昭對著他說:

“你不會是想說,你跟這位柳老板沒有什麼聯係,也是剛認識吧?”

楊延昭一聽這麼說,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楊儘難是也!”

“不過,有一點,你是說錯了,我們自然是認識很久了,但是卻是沒怎麼聯係。”

說罷,看向了那位大明官的柳老板。

“陸嬴蛟將軍,其實我倒是想幫把手的,但是沒來得及,卻是看不見人影了……”

柳老板此時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在麵對這些聲名赫赫的帝國軍老將,也還算是遊刃有餘。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