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個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對這種誇張到了極點的話,再配上對方這樣的身份,他真的有點不知道該采取哪一種態度去麵對……
信還是不信?
霍然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敢不信,可是也很難太認真。
如果說,這隻鳥沒說錯,那就是那種悲劇性的後果,還沒到來……
在以後!
而這隻鳥的態度也說明了,它慶幸於自己已經脫離了張家。
“未來的命運是什麼……”
“誰也說不上……”
“可是張擇端的做法,也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隱患……”
“張家,現在是最鼎盛的時候了吧?”
“那就應該往下走了……”
“這種事,誰能阻擋得了?”
黯然一歎,這種事是任何人都難以阻擋的,不管對張擇端有著什麼樣的瓜葛,都會共同感受到這份蕭索。
或許就是悲哀了……
“或許你會覺得張擇端手段神秘莫測,都已經觸碰到命運的最深層次的力量,可以為皇帝遮蔽來自上天安排的厄運……”
“可是,人力有時窮!”
“你作為張擇端的血脈後裔……”
“既然繼承了張擇端對命運感知的天賦,你隱約也可以感覺出來吧……”
“張擇端對你們那個所謂張家的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所謂……”
“張擇端,背對著整個張家……”
“他是孤零零的!”
這可能是來自於曾祖曾經敵手的評價,讓張天謬頓時心有戚戚焉。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不敢深想,僅僅停留在開頭。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張擇端,他還有一個名字,自號為正道……”
“這名字,可能除了皇帝之外,知道的不多……”
“這個人,對皇帝有一種狂熱信仰,可能不是那麼在意所謂的張家……”
張天謬側目,覺得肩膀上的這隻小鳥像是在安慰他,可惜沒能看出更多的情緒,小鳥兒閉上了眼睛。
張正道?!
一個狂信徒?
這可能嗎?
作為一個預言家,不是應該保持絕對清醒的態度,僅僅敬畏於命運嗎?
可是皇帝……
他想起了在那座古堡裡見到的曾祖的最後一麵,已經倒在地上了,處於最後的彌留狀態,可是在黃月亮出來之後,曾祖對黃月亮之後的世界的憧憬,口中念念有詞,匍匐著爬過去。
那裡,就是他夢寐以求追尋的地方?
“哼……”
“你會跟張家脫離關係,很可能就是你血脈裡傳承自他的天賦,讓那你不自覺地做出了跟張家切割的擇決……”
“趨吉避凶,一個預言家的本能……”
“你隻是想要逃離張家未來可能到來的災難!”
“當大廈將傾,你身在大宅裡,你也來不及逃……”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三隻眼,你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高尚……”
“要不要用那隻眼睛看一下你自己的內心?”
這一回,張天謬聽出來,是完全的嘲諷,他沒有一點要反駁的意思,這正正擊中了他剛才的內心所想,想到了一個開頭,但不敢繼續深入。
“這一點,用天之目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也不需要去看,我確實是這麼一個人……”
“你是挺厲害的啊……”
“沒多久的功夫,在你的打擊下,我的情緒明顯低落!”
“張家會完蛋嗎”
張天謬在問出這個話的刹那,他就生出一個感觸,他現在就像被一個神棍給蒙蔽了,被一個騙子牽著鼻子走……
“我哪知道?”
“我又不是張擇端那種神棍,我怎麼會知道張家的命運?”
“可以肯定的是,磨難一定不少……”
“他替皇帝擋住來自命運的惡意……”
“可皇帝也同樣庇護他!”
“他是距離皇帝最近的人!”
“這是有極大好處的。”
“他站在皇帝的影子裡。”
這一下張天謬又是愕然,聽到的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想到安慰上他來了,他本來還以為這隻鳥仗著那點神神秘秘,會向他兜售一些化劫良方。
但沒想到,是這個……
這隻鳥,對張家,對張擇端沒有敵意?
也不像……
應該是自持身份,不願意行故意蒙騙這樣有失身份的事……
是個強大的人物!
這隻鳥的本體,就是一隻鳥?
什麼鳥有著這樣強大的力量要被囚禁在鏡花園的深層海域?
如果不是鳥的本體,那本體會是人嗎?
如果是人的話,會是哪一位?
最強大的,莫非就是那些作為武力象征的帝國軍的元帥和大將軍,而能被鎮壓囚禁在鏡花園深處的,那必然就是連那些元帥大將軍都無法當即滅殺,隻能鎮壓囚禁,留待時間的偉力慢慢消磨他們的性命……
而現在,他就要麵對一個了嗎?
頓時,那個小小的,隻有拳頭那麼大的軀體,立馬給人一種毀滅性的力量的印象,哪怕它隻有那麼小。
以前,跟元帥和大將軍為敵,那麼是怪不得有點看不上張擇端了……
或許,張擇端是跟皇帝的距離更近,可就戰力而言,還是比不上帝國軍的元帥和大將軍的。
特彆是那兩位,那強大到極點的兩位,恰巧就是一位元帥,一位大將軍。
末位元帥柳柿子。
第一將軍韓之屠。
好像都不是真名,那麼他們的真名呢?
如果這隻鳥的對手,是這兩位,那麼它嘲諷張擇端,那是很正常,也合理,如果說是它很欣賞張擇端,那才是真正讓人奇怪的地方。
張家的這三位祖宗,就戰力而言,最強的是張古凶,帝國軍五星上將,不是大將軍,更不能跟那元帥大將中最頂尖的兩位相提並論。
看不上,貶低為神棍,很正常。
“那兩位最那強大的元帥和將軍,都成就了戰神法身了嗎?”
張天謬不想糾纏在張家往後的命運上,因為他總是懷疑,這隻鳥有點蠱惑他的意思。
他覺得,在這種事關整個家族,近乎上千人的命運甚至是生命的這種大事,他可能會喪失應有的謹慎,不容易保持清醒的理智。
他覺得,還是彆太關注這個,即便往後被這隻鳥拿捏,也好還個價。
對於張家日後的悲慘命運,他始終將信將疑。
“你知道戰神法身?”
“彆說大話!”
又是沒想到,反應激烈,肩膀上的小鳥瞪著眼睛望向他,近在咫尺地盯著他。
張天謬細細捋一捋他說的話,沒感覺哪裡有出格的地方……
末位元帥和第一將軍,成就戰神法身?
這是個隱秘?
“你真的知道?”
“我這不是不知道嗎?”
張天謬覺得這是真的了,因為這些強大的帝國軍將軍,幾乎都跟當年的地上神國扯上很深刻的關係,導致對於他們的曆史,在如今,被一點點地淡化。
是的,如今的周天朝出現了這樣一個怪事。
在周天朝成立以前的曆史,他們都能很清楚,起碼在離他們最接近的紀元,他們是很清楚的。
這個紀元,最特彆的象征,當然是那位疑似有妖族血脈的青帝,這位強大的大帝君,可能可以跟神話時代以來的那些大帝相媲美吧。
故而,現在的周天朝基本判定,在周天朝往前算的紀元——當然可能也包括著周天朝,當然這一點有爭議,因為周天朝的太祖皇帝——青帝所在的皇朝帝國,應該算作是這個紀元編年史起點。
周天朝擁有著預言書,存在於禦書房,正是《帝王本紀》,他們這些在鏡花園裡值守的,自然能夠聞聽到一點風聲。
這個世界的秘密,隻要是有人知道了,總不免會漏點風聲出來。
在大明宮私底下的流傳中,在那部預言書中,一個很重要的特征就是,以一位皇帝為開頭來描述一段曆史。
但是,同樣有另外一番話在流傳,紀元的前後排列是時間的順序,可紀元之中,到底以哪個朝代為開元,這似乎並不是嚴格按照順序的?
有個特點,時間的起始,並非就一定是法的原點。
正如一個已經明確的觀念:太古在遠古之後,但在道統上,太古神話時代才是法的源頭,往前往後作為流脈拓展,擴張至時間的兩端……
所以,對此就有人質疑,這還能叫編年史嗎?
但知道的,到這基本也到頂了,畢竟現在沒有人可以進入禦書房。
沒有人可以翻一翻那部恢宏巨作。
相傳,有一些個特殊的人是可以進入其中的,但這個傳聞,遲遲難以證實,時間長了,不免也充斥著懷疑。
他的態度呢?
似乎在麵對著這種問題,他永遠都是將信將疑。
“這兩位強大帝國軍,末位元帥和第一將軍,他們都有戰神之稱……”
“就是因為,他們成就了戰神法身?”
張天謬暗暗咋舌,心底有震驚,也有著一點失望。
在他的認知中,這兩位有著戰神之稱的將軍,是通過漫長的一生征戰,是屍山血海的殺戮,最後才成就了戰神的威名。
而現在,聽起來,隻是因為一個戰神法身?
誰得到這個戰神法身,就可以成為帝國軍的戰神?
“嘿嘿……”
“你有點不相信?”
可能是真的跟張天謬有著神秘的密切聯係,這隻鳥可以感知到張天謬心底裡的一些想法,張天謬麵無表情,隻是眼睛瞳孔縮了一點點就被這隻鳥察覺到了心底裡的情緒變化,以及情緒變化的根源。
“我告訴你,可能比你想的更加不堪一些……”
“哼哼……”
帶著冷笑,譏諷更是明顯,張天謬沒有什麼反應,隻是點點頭,除了不是很在意之外,他也感覺到,這一下的譏諷,可能不是衝著他去的。
衝著兩位帝國軍的戰神去的
看不慣啊,有惡感啊……
那應該是這兩位中的一位出手擒住了這隻鳥,將之鎮壓在鏡花園裡的深層海域。
“嗯?”
張天謬鼻孔出了點氣。
“他們確實強大!”
“是極端強大!”
“但他們成就的不是什麼戰神法身……”
“他們成就的是戰神的果位!”
“某種程度來說,一旦皇帝成神,當時的地上神國,就會成為皇帝的天國,而在天國之內的柳柿子跟韓之屠,就會當即成就戰神的神位。”
“再以兩位戰神的主神之位,將皇帝往上推,讓皇帝在成神的一刹那繼續向前推進,攫取更高的神位,一旦成功,那麼立馬就可以建立一個可以媲美道教跟佛教的神靈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