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去了？”
“這怎麼可能？”
腦海裡劉羽西的聲音有些高亢，他剛剛還以為赤飛霄天下無敵呢，可轉眼間赤飛霄的手段全成了無用。
影子就隻是影子？
這個疑惑稍稍一浮現，就立馬被否定。
這個影子可以真的威勢散發出來，也是真的湧蕩出來滂湃的力量……
跟這頭白虎站在一起，氣勢絲毫沒有被壓製……
嗯，白虎？
眼前所見的白虎有所變化，形體在急速縮小，剛開始見的時候，自那其中的一座大山上一躍而出，又像是根本就由大山所化而成，一出現的形象跟一幢大樓差相仿佛，十分的龐大……
劉雁北的身影在白虎的旁邊，就像是白虎完全將底下的那個小人覆蓋住，人與虎的對比十分明顯，而眼下，則幾乎相當，幾乎都是正常的體型……
但一頭正常的白虎這還是幾倍於一個人類的身影，體型的變小，讓白虎身上散發的氣勢有所收斂，可白虎的模樣，卻更為凝實，有了點活物的感覺……
這當然是錯覺！
可總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已經成活了？
“雙劍？”
感歎還沒完，隨後劉羽西就看到了那個跟劉雁北十分相似的身影，姑且就稱之劉雁北，因為這個身影的出現，在赤飛霄的口中，確實跟劉雁北脫不了關係……
又是一個感歎……
如果說，力量的爆發，可以單純由一個身影上湧現出來……
可是武器怎麼可能憑空變出來呢？
如果還能這樣，那還需要煉器師嗎？
這武器必然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
念頭又是一轉，又是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不是真的，不能禦敵，那有必要展現出來嗎？
是裝飾還是嚇唬人？
隻能是真的……
嗯，可以用來禦敵，不一定就是真的……
可是，就眼下這個狀況，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區彆……
沒有區彆啊……
“還能變出來武器？”
“那是劉雁北的魔劍吧？”
“這兩柄飛劍原來的模樣？”
他不指望赤飛霄否認他的這個說法，倒是期待赤飛霄心情還不錯的話，能夠解釋一下。
那兩柄長劍，一被劉雁北從背後拔出，立馬就感知到魔焰洶湧澎湃，隻是很快又收斂回去，感知不大明顯了……
“剛一踏入這裡的時候，我就說過……”
“這個地方，你沒有印象，你不會有印象……”
“可另一方麵，你會感到熟悉，感到非常熟悉……”
“那是因為，這裡的時光，是你的舊時光……”
“隻是多了一副畫……”
“畫卷裡描摹的是，一個人影背對，在扁舟上浮浮沉沉，獨對著三座大山……”
“大山要倒下來了，人要被砸死了……”
“但還沒倒……”
赤飛霄看來是心情不錯了……
麵對那兩柄長劍，赤飛霄的壓力好像沒增大……
當然，劉羽西也不認為赤飛霄是裝模作樣，他能讓自己祖父殺心大起好幾次，本事和威脅，一樣不會小……
隻是劉雁北，這個劉雁北，到底有劉雁北多少本事……
劉雁北雖然年輕，跟赤飛霄這樣的老妖怪比不了年月，可畢竟是頂著個天才的名頭，還敢挑戰張天謬……
尤其是最後這一條，讓他有些特彆的憂心，可也是他認為的劉雁北不能太輕忽的緣故……
哪怕對手是赤飛霄，也不能太輕忽劉雁北……
“舊時光？”
“我的舊時光？”
“所以……”
劉羽西在匆忙之間沒能立刻領悟其中深意，可也有一點感悟……
“所以，那兩柄長劍也是真的……”
“那是舊日的長劍……”
“當然，出了這副圖景，長劍自然不能存在……”
“這也是昔日那些強大之極的傳承道統，可以再現於白虎觀的緣故……”
“除了白虎之力作為承載之外，還需要涉及到一點時間的力量……”
赤飛霄很耐心地解釋了一通，而這個時候，劉羽西可以感應到，赤飛霄的心神已經不再糾纏於那個莫名其妙的太陽上了，注意力被劉雁北吸引住了……
“哼，雙劍……”
“雙劍鬥雙劍……”
隨即，劉羽西劍指一引，那倏忽間遠去的飛劍，從那兩個背影的後麵激射回來，而這一回，劍尖所指的對象是那個白虎的身影……
看著近乎是實體的白虎，隻是輕輕側身避讓，閃過了迅疾擦身而過仿若流星的那點寒芒，而剛稍一錯身，劉雁北的一隻手，輕輕揮出，手中的劍柄倒轉，劍尖往後邊刺去，對撞著那點衝撞過來的寒芒……
“哢……”
沒有意想之中的巨響，在這具身體的耳朵裡聽到的，隻是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響，與其說急速對撞了一下，不如說隻是輕輕擦了一下。
就在兩柄劍的劍尖接觸的那一刻，劉雁北用劍的那隻手的手腕一震，帶起整把長劍震顫，長劍的劍身霍然晃動中變軟，稍稍扭曲跳躍，仿佛活物一般，靈動地探出，貼近那迅疾擦著劍身，繼而貼得越緊……
長劍輕輕抖動，顫動著，同時劉雁北的手腕在震蕩，隨之順手一挑，將自己的身後繞圈，將長劍送到自己身體的另一側……
在這微妙的勁力使儘的時候，長劍傳開巨力，貼著長劍的飛劍猛地一絞，將長劍轉起來，這個打旋的力轉到手腕，劉雁北一時反應不及，長劍的劍柄掙脫手掌，向外拋去……
劉雁北的劍一脫手，他也立馬反應過來，他沒有去追逐那把離手的長劍，另一隻持劍的手迅速屈臂，持握的長劍回護身前，將那近在咫尺激射向自己身體的飛劍擋在腰部位置，隻有一柄長劍的相隔，距離不足一指之長……
“砰！”
這一撞勁力很大，金石交擊之音後，是巨力傳來，腰上立馬感到震蕩，同時手上的劍柄飛出，立時就握不住那柄劍了……
“這個是以前的劉雁北？”
赤飛霄用劉羽西的身體，在嘴上說。
“是那個時候劉雁北……”
“那時，他一門心思要去跟張天謬打一場……”
在腦海中，劉羽西迅速補充……
那這樣看，這裡還真是赤飛霄嘴裡的舊日時光，他的舊日時光……
在他記憶中，劉雁北在表達了自己的這個願望之後，理所當然的被整個家族拒絕，所有人勸阻他，隨後他就被祖父送去了北大陸……
劉雁北在北大陸選擇成為了一名獵魔人……
而這個決定，祖父沒有反對！
相對於跟張天謬打一場，成為一名獵魔人，在與各種各樣黑暗生物戰鬥在第一線的獵魔人，戰損率相當高的獵魔人，此時在家族看來，還是相當穩妥的一個事……
獵魔人的淘汰率是十年十去二三，可畢竟還有七成……
而跟張天謬打一場，死是不大可能會死，但後果是一點都不樂觀死不了，可也不能說活了……
生命無憂，可劉雁北向前的路，可能就被張天謬斬斷了……
而且，不大可能死，不是絕對不會死……
不管是張家，還是張天謬本人，都不會將劉家看得過分重要……
一旦張天謬處於氣頭上，意氣風發，情緒極為激昂高亢，那時候殺了也就殺了……
張天謬不會怕，而張家即便不會願意看到這一幕，可也絕對不可能會舍棄張天謬……
張家會庇護張天謬，張天謬是張家的一員，此為應有之意。
而張天謬作為皇家三軍儀仗隊的總指揮，一支軍隊的負責人，掌控著軍隊的一個序列，這樣的力量和權勢，也不是劉家可以隨意交惡和得罪的……
到時候，恐怕是劉家隻能放棄已經成了一個死人的劉雁北了……
或者放棄一個殘廢的劉雁北……
隻有劉雁北還活著，還依舊是一個天才，才值得讓劉家去正麵對抗張世家和張天謬……
一個死人，一具死屍，隻能是自認倒黴了……
哪怕死的是一個大世家的嫡子……
張家勢大，張天謬勢大啊……
劉羽西感歎完之後，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望向遠處的交戰……
詭異的戰鬥……
赤飛霄跟劉雁北的戰鬥，雙劍鬥雙劍……
遠處的激戰繼續……
劉雁北幾乎雙劍脫手，但劉雁北幾乎沒有反應，恍若不覺，他持劍脫手的手掌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迅猛動作，一隻手的手指並指成劍，劍指即刻斬下，在間不容發的關鍵時刻，在那柄飛劍將要再一次激射的時候，兩隻手指抵在了小劍的劍身上……
“啊……”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的劉羽西發出感歎，幾乎是一聲驚呼……
他其實沒能感受到太多，但就是有一個直覺，劉雁北的這一指，貌似決然凜冽，卻看起來又輕輕柔柔的一指，應該是壓製住那柄飛劍了……
可能，還有可能是就此廢掉了那柄飛劍……
就此斷了赤飛霄一臂啊……
“哼……”
赤飛霄的回應在嘴上，冷哼了一下，帶著一點冷笑……
隻見劉羽西的那隻手迅速變幻，劍指猛地握緊，再迅速即刻攤開，就這麼一眨眼的一下子，赤飛霄的手掌中多了一把小劍。
“哼……”
又是一聲冷哼，同時手揚起，五指攤開，將小劍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