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馬丁洛德西也沒將張天謬放在眼裡,他是很避忌現在這個時候跟張天謬打交道,可是,他也是個有傲氣的人,也可以說是個有那麼點本事的人,也是經曆過一些事情,見識過世麵的人……
還有,他沒跟張天謬打過交道,他自然不會服氣,更不會屈服……
而張天謬的名頭,他隻是道聽途說而已,有人對他很忌憚,他不敢觸黴頭而已……
但真的要打,他自然不會未戰先怯!
“不是這匹馬。”
張天謬自然聽得出彆人態度不好,但他也不想搞得太僵,沒有順著這個口吻將事情升級。
他主要是來見識一下命運之槍的,並不是非要搶過來,其次,對所謂的惡魔果實,也有著本能的探究興趣,而這一點,也還不到強人所難的地步……
好說好話,將槍拿出來讓看一下,研究一番,那大家就好聚好散,不必要非到動武那一步……
動武,對他形象而言,實在是一個重大的破壞,無法彌補的壞印象啊……
影響極壞!
對於要找到他把柄的帝國軍而言,這是個很不錯的借口……
對他來說,這就是麻煩!
給了帝國軍找麻煩的借口,師出有名。
最好還是要杜絕!
他的一個處世理念,或許夠得上人生哲學:如果處於實力的劣勢,那就一定要抓緊道義,千方百計處於道德上的高處。
最好在道德比拚中有製高點的優勢!
而一個實力弱勢的,卻總是喜歡咋呼咋呼的,那除了自身愚蠢這一條外,更多的可能還有對手給設置的一個圈套,使之喪失弱者很容易占據的道德優勢。
而就眼下,張天謬還是傾向於不開打!
有事可以嗆氣,不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啊!
“應該不是這匹馬。”
張天謬態度再放軟一點,他首先采取排除法。
“好像也不會是你的那把槍?”
“叫,月讀命?”
“嗬嗬,好名字啊?”
“隻是怎麼有點東方氣息?”
所謂的不會是那把槍,那是因為器物也是有可能誕生靈魂的,有靈魂自然就會說話……
而那柄槍,命運之槍,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傳聞……
而器物誕生靈魂,那個門檻也太高了,可能性不大,器物有靈還是可以遇見的,而從中誕生靈魂,這可就太難太難了,一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一回……
嗯……
張天謬心裡一動,抬起頭凝望天際的那一縷寒光……
也不是就一回也見不了……
有些人有機緣,還是可以見著一回的……
他現在不就正有這個機緣麼……
“是惡魔!”
“來源於惡魔果實!”
“這個惡魔叫什麼?”
“我是沒有興趣給它取個名字……”
“當然,不是祂,而這,也正是惡魔果實的強大之處!”
馬丁洛德西這個時候,突然變臉,笑吟吟的,一個爽朗之氣從那張顯得陰柔的俊美的臉上透發出來,衝淡了那笑意盈盈帶出來的濃重柔美……
真是生的一張好臉啊!
如果說論皮囊,應當鮮少比得上這一位的……
不知為何,看著麵前的這個笑意,張天謬聯想到了一些很不相乾的關節上……
“嗯?”
“我沒感受到有另外一個氣息在……”
張天謬倒是不懷疑對方隨口誆騙自己,因為沒意義,就這麼點距離很容易拆穿,不容易遮掩,可同樣也正如他所感受,好似不大可能是這種狀況……
“這正是它的強大之處!”
“也是它的同類絕不可能有的幸運!”
嗯……
幸運?
“你對自己倒是挺看重的……”
老實說,張天謬並不是很想跟這類人打交道,因為這些人的自信,往往演變成自大,而這種自大在旁人的觀感裡麵,通常就是愚蠢的表現……
而他,由於跟這些人有共同點,年紀輕輕而實力強大,甚至有些都有了很多人一生都不可能取得的成就,故而很可能會在眾口相傳中,有個天才的名頭……
而他正是個天才……
還是個大天才,比之一般天才要高出一些……
所以,他看這些人,麵對著這些人,在近距離接觸這些人,他總有一個錯覺,看著這些人的愚蠢行徑,總有種在被彆人指桑罵槐的感受……
渾身都不得勁!
“這也是我的幸運!”
沒頭沒腦的一句,似乎有些切不中正題,可馬丁那突然上揚的嘴角,以及那點帶著神秘韻味的笑意,又讓他覺得這個回答彆有深意……
可能是一語雙關,另有玄機?
張天謬鬨不明白,但對方既然不想明說,他自然不會很失禮用言語相迫……
這也逼迫不了,除非現在就要動手,二話不說就要動粗……
現在還不至於……
“哦……”
“是這樣啊?”
“我能見識見識麼?”
這是強人所難,可也自然而然,在雙方看來可能都有點理所應當……
可能在馬丁的角度看,都有點理所應當……
對麵的這個惡客,當然不可能隻是問一問,滿足於被人給出一個答案……
那怎麼可能呢?
那肯定是要親自看一看的!
果然是這樣,馬丁的臉色不好看,可不見勃然大怒,也不見隱忍和自感受辱的神色陰鬱……
他倒是一直神態陰柔,隻是太過俊美,沒有帶出多少臉色難看……
這個人可能就沒有麵目醜陋的時候……
“當然……”
說著,騎在馬背上的馬丁就豎起了他的左手,一隻黑色的手套,手背朝向張天謬,並隨之輕輕擺動了幾下……
這是要給他看?
一個惡魔,再現世間的惡魔,在一個人的手掌上?
張天謬愣愣的看著,有些沒頭緒,眼前的這隻手掌,反應著什麼?
他一時沒能看透其中的關竅……
“這是……”
張天謬的疑問正要問出口,兩個字剛出來,就看到了馬丁將自己豎起的那隻左手上的手套給扒了下來……
右手套在黑色的手套內,指尖捏住左手手套的指尖部位,慢慢拉出,將左手的手套給整隻給脫開……
一個法陣!
是法陣麼?
張天謬在看到手背上的那個圖案的第一眼就有這個感覺,似乎是個封印的法陣……
六芒星作為基礎陣腳……
“是煉金術的封印……”
張天謬忽然眼神一凝,跟著就挑了一下眉……
“麼……”
挑完眉後,眉頭立馬壓緊,這個時候,嘴裡的那最後一個字才吐出來,聲音已經極低了,可能對麵都沒能聽到。
“這是道教的法咒?”
“用的是煉金術作為基礎陣腳?”
“然後在上麵疊加道教的術法?”
“是一個封印式?”
“這不會是你自己的手筆吧?”
張天謬的臉色倒是陰沉下來了,他在一瞬間想到了許多的可能……
但沒有一條,是符合現在這個狀況的……
“不是六芒星……”
“是七殺星!”
“你沒有這個本事!”
“即便你有這樣的機遇得到道教關於七殺星的法咒,你也不可能駕馭得了七殺星的烈性!”
“有道人給你設計的這個封印式?”
“還給你施法了啊?”
張天謬看不懂,但可以確定一點,馬丁必定不能親身施展這樣的術法,難度太高了!
他都懷疑,馬丁自己能不能看得懂這個就在他手上的禁咒!
七殺星,在道教理論體係中,過於霸道且肅殺從革,傷人傷及,有孤克的隱喻……
所以,被道教列為禁術,防止在非年老道人中傳承……
“嗬嗬……”
馬丁隻是笑,不正麵回應。
張天謬沒在意,繼續他的思路,問:
“七殺,嗯……”
忽然,天邊有動靜顯現,繼而傳來,將張天謬和馬丁的注意力吸引住,齊齊抬起頭,望向天邊的遠處,動靜傳來的方向,……
一朵焰火炸開,極致地綻放……
絢爛的火光一下子渲染開,布滿了整個天空,有那麼一個瞬間,將天邊掛著的那一抹寒光徹底遮掩住,將整個天空照亮,宛如白晝……
可焰火隻是焰火,再燦爛再光亮,也僅有那麼一瞬,刹那之後,一切恢複到正常……
回到了全然的灰暗,若有光亮,也隻有天邊的那麼一抹寒光了……
張天謬回頭,心下並不怎麼在意,這番動靜,最大的可能是帝國軍了!
帝國軍很強大,自然有倨傲,其中的新銳又年輕,難免有些眼高手低。
在這個地方,鬨出這樣的動靜,不是那麼理智……
他微微搖頭,看向對麵的獵魔人馬丁,繼續之前的對話:
“七殺星,殺性難以……”
“嗯?”
他看到對麵的馬丁仿佛恍惚了一般,陷入了迷茫,目光仍舊注視著天上那已經散儘消失了的煙花,模樣癡癡地看,好似著了魔……
那裡有他苦苦追尋的渴望?
他看到了什麼?
月讀命?
張天謬突然想到了這個名稱。
“咻……”
張天謬耳朵動了一下,他聽到了些聲響……
好像,有東西往這個方向傳來……
“咻……”
張天謬瞳孔一縮,這回他聽清楚了,是真的有東西往這個方向靠近,急速靠近……
是找馬丁洛德西的?
帝國軍找馬丁洛德西,找一個北大陸人?
找一個獵魔人?
不大可能……
於是張天謬再轉過頭,將目光望向那個方向,馬丁注視著的那個方向。
“嗯?”
張天謬當即嚇了一大跳!
這一回他看清了,看清了那個急速向著他們這個地方飛來的東西的身影,看清了那是什麼……
竟然是一隻鳥?!
他當即想到了那隻鳥!
知更鳥!
但這個念頭這個名字剛剛一出現在腦海裡,他立馬否定!
“呼……”
張天謬下意識間竟然呼出了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