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果真是一顆龍眼……”
“這個，可真是難得……”
“嗯，可能說是奇跡更加恰當……”
“這棵樹，這一株天地靈根，可能叫邪眼更恰當……”
“而你竟然真的賭中了一隻龍眼……”
張天謬忍不住驚歎連連，而旁邊見狀，插入一句問話：
“邪眼？”
“龍眼？”
聽著像是張勝諸，不過此時張天謬沒有心思注意這個，他此時心有滿滿的感觸，傾述欲望強烈，當即接過話茬給出回複：
“這一株樹，跟彆的天地靈根不一樣，很不一樣……”
“它的果實滿滿當當，堪稱是滿樹碩果……”
“果實就是你看到跟黑色珍珠差不多的樣子……”
“似乎，果子在樹上的時候，果皮是硬殼的黃色，而剛才我們看到的，就是從樹體摘下後的模樣變化……”
“這一點，我不確定，因為我就沒見到過這棵樹……”
其實，他沒有見到過任何一棵天地靈根……
“而能夠稱為龍眼的果子，可能一顆樹都超不過五指之樹……”
“一棵樹，結的果子，可能有成千上萬顆果實，可是能被稱為龍眼的果子，可能就隻有一隻手那麼多……”
可想而知，這其中概率，完全是蒙的……
但劉雁北說他要賭一下，那就可以確定，這其中有著很充分的準備，當然充分的準備不代表著很大的把握，更不用說絕對的把握……
而劉雁北的態度，似乎是把握很不小啊……
張天謬瞟了一眼左右，心中疑惑，也猜測著，處於黑煙中的劉雁北，完全沒有功夫注意外邊……
劉雁北此時，他的雙眼正發生著詭異至極的變化，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球竟像是被無儘黑暗吞噬，逐漸化作了一個深邃不見底的黑洞……
黑洞之中，星辰之力仿佛被無序攪亂，時空規則都在此處扭曲變形，爆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能量波動，引得周遭空氣都發出“滋滋”的聲響，即將就要被這恐怖的力量撕裂。
張天謬也默默心驚，但心裡也知道，這個看似可以滅世般的力量，應該出不了那隻眼球……
如果出了眼球的話，先不說對外界的影響，第一個首當其衝的，就是劉雁北這個施術者。
很可能就橫死當場！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這樣的推理成立的話，那麼，這股看到的感受到的力量，仿佛可以毀滅世界的力量，那是不是就是假的呢？
一個幻覺？
好像，又不大像……
張天謬最疑惑的是這個，其實，就張天謬對這一株天地靈根的有限認知，總感覺到，一個隻是給人開眼的果實，似乎很難當得起天地靈根這個名稱……
可是，現在感受到力量，又太恐怖了，恐怖得很不真實，又似乎超過了天地靈根這個稱謂所能承載的極限……
此時作何感想？
隻能靜靜地看著，呆呆地看著……
就在眾人被這詭異景象驚得呆若木雞之時，一聲悠遠綿長的龍吟，從眼中的黑洞深處隱隱傳來……
那龍吟聲好似穿越了無儘的時空，帶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讓在場之人的靈魂都為之震顫，緊接著，一團濃烈厚重的雲氣，裹挾著磅礴的水汽與強大的能量，從黑洞中洶湧噴出……
那股氣息，可以被眼球之外的生靈感知到，可沒有絲毫的力量宣泄出來……
在那片天地中，雲氣如翻湧的浪濤，在天地間不斷膨脹、蔓延，時而凝聚，時而散開，仿佛在孕育著什麼驚世之物，其間還閃爍著絲絲電光，將這片昏暗的天空映照得忽明忽暗。
又是那條龍！
剛才的畫麵，又再一次從眼睛裡，甚至是從心底裡浮現……
隨著雲氣的起起落落，一條身軀蜿蜒的蛟龍，緩緩從黑洞中探出身來，它的鱗片閃爍著幽邃的藍光，每一片都有磨盤大小，上麵鐫刻著神秘古老的符文，在訴說著開天辟地的滄桑……
巨大的龍軀穿梭在雲霄，龍須在狂風中肆意飛舞，宛如靈動的浮雲，它的雙眼猶如兩輪燃燒的赤日，散發著威嚴與壓迫的光芒，俯瞰著世間萬物，僅僅是這一眼，就讓眾人感受到仿佛被神靈審視般的恐懼，靈魂都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
沒有力量宣泄，可那股氣息在衝撞著人的靈魂……
那股氣息，已然是越過眼球，毫無滯礙地影響到了外間的生靈……
這是怎麼回事？
這條蛟龍甫一出現，其周身散發的龍威便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僅僅是目睹它的存在，人們便能從心底深處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強大壓力，感覺像被一座巍峨大山狠狠鎮壓……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雙腿更是如同被釘在地上，無法挪動分毫，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顫栗，仿佛在這條蛟龍麵前，世間萬物都顯得如此渺小與微不足道……
但同時，張天謬也知道，他相信其他人也能知道，這就是一個感覺，一個幻覺，如果他們要挪動腳步的話，是很容易就辦到的……
但是，他似乎沒有這樣的意誌，沒有強烈的意願……
他也相信，其他人應該也是這麼一個感覺……
這？
這就是龍威啊！
張天謬隻是稍稍一遲疑，他立馬就知道了他此時感應到的異狀是什麼……
可就在眾人沉浸在這強大龍威帶來的震撼中時，令人驚愕的一幕再度上演，隻見那蛟龍周身光芒閃爍，原本龐大的身軀竟開始急劇縮小，身上的鱗片也逐漸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無光……
而這個時候，張天謬突然有了一個預感，他心中有種迫切的衝動，想要說出來，印證等一下的所見，看一看是不是屬實，看一看他的想法，是不是跟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一致……
“沒有了角……”
張天謬喃喃自語，而旁邊的人聽到一點端倪，心中一動，紛紛豎起耳朵……
“沒有了腳……”
沒多久，張天謬又說一句，其他人這個時候，將這一句聽得分明，不由感到疑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張天謬在說什麼……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僅僅數息之間，威風凜凜的蛟龍忽而化作了一條蛇！
它不再有直插雲霄的龍軀，也不再有那仿佛鹿角一樣的角，那能夠翻雲覆雨的四隻腳也消失不見，隻剩下細長的身軀在半空中扭動。
然而，即便失去了龍的形態，它身上依舊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這是？”
張天謬看到了自己的感應成為現實，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感想，他現在還是疑惑，還是隻有疑惑……
這條蛇，竟然可以承載住龍威！
怎麼可能？
這個古城當真是古怪事一籮筐！
龍威，隻能是在蛟龍上！
再強大的蛇妖蛇怪，即便實力要超過蛟龍了，也不可能在身上散發出龍威！
這就是龍這種生命的優越性所在！
那是對其他物種的先天性碾壓的優勢！
後天的努力，難以彌補這一環的缺失！
這就是為什麼，在東大陸，皇帝這一類人，會將龍作為自身的象征物，作為一個人象征的獨有物！
而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的所有物，既然就被全天下的子民所敬仰，所豔羨，而在這個沒有了皇帝的時日，那很自然，幾乎是順理成章，龍成了整個東大陸的崇拜形式……
跟西方的神明崇拜相區分，這個地方，對龍有崇拜……
而這，似乎被西方人所鄙視，被認為是一種很原始的崇拜形式……
而東方大陸的道教與佛教，對這種論調並不直接駁斥，但似乎也並不讚同……
於教義而言，似乎佛道的崇拜形式跟西方宗教的崇拜形式，在這個方麵能夠達成一致，相對於所謂的原始崇拜形式，他們是要更高級的……
而並不讚同，則表現在行動上……
這一點，尤其表現在道教上，道教近乎千方百計的要將龍納入他們的教義理論中……
而這種崇拜對象似乎要造成一些衝突，於教義上產生混亂，似乎道教已經無暇顧及，或許，也不怎麼在意……
道教的理論一向如此，混雜而似是而非，在與佛教論戰的古老年月，就總是被佛教攻擊理論體係不夠完整……
當然，他們當時的用語是，漏洞百出……
但這不妨礙道教的生存和發展，畢竟，東大陸神權並不鼎盛，且東大陸的傳統是，重修行而輕教義，身上的實力不是假的，那就足夠安穩……
隻是，大家罵架爭吵的時候，道教難免有些窘迫……
不過，這不是張天謬關心的……
“這是一條蛇！”
張天謬自言自語，他是在再次確認！
的確是一條蛇，沒有聽說過，沒有角和腳的，能被稱為龍！
“你的這隻眼，叫什麼？”
張天謬當然不會忘記關注這一茬。
開眼開眼，當然是要憑空創造一個瞳術！
“其實，所謂的龍眼叫邪眼更適合……”
“那是因為，在樹上結出的成千上萬的果實，除了那幾顆讓人豔羨的龍眼外，其他的果實，不像龍眼那樣可以讓人開發出強大的瞳術……”
“看到了劉雁北的這個模樣這個氣象，我猜，龍眼可以讓人指定出某種瞳術……”
“至於是不是天之目，那可能不必然……”
“而劉雁北的這隻眼，不是在額頭中央，所以不是天之目！”
張天謬搖搖頭，不見明顯的表情，稍顯平靜。
“可如果是除了天之目以外的瞳術，我覺得，有可能會按照心中所願實現……”
“而其他的果子，也不是完全沒用……”
“有用，也有用……”
“就是總是伴隨著未知的副作用……”
“那些非龍眼的果子，有些被稱為牛眼，有些被稱為雞眼，也有些被稱為魚眼……”
“各種各樣的動物的眼睛……”
“甚至是，各類各樣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