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的心情一下子低落，於是他立馬就要轉移自己的思維想法：
“這裡是一個教堂？”
“紅樓，是實質上是一個教堂？”
“一個西方人的地方？”
“那怪不得武當和青羊宮都找不到呢？”
“哎呀，道長，您不是武當和青羊宮的？”
嘴上叫嚷著，可最後這一句話還真算不得故作驚訝……
而於心底，則有另一番計較：
紅樓當然不可能是西方人的的地方！
紅樓是東方人的地盤！
紅樓，是一個夢！
“不是很確定！”
“這個地方，貧道也沒來過啊……”
“第一次來，要不然，貧道見你推門進來，就躲一下了……”
“這個地方很注意隱秘……”
“邪門了……”
對麵那漂亮道人搖搖頭，這一節還是感到有些情緒上的觸動，有些失策了……
“有些太入神了……”
“有點擔心，被彆人給捷足先登了……”
“貧道在翻找點東西……”
這位道人可真是夠坦率的了，小道士張清燭都尋思著，他再說下去，說要找什麼，他都不一定敢聽下去，是不是要自己掩上自己的耳朵……
“你……”
“你不是說了，這個地方沒人找得到？”
張清燭扭捏了一下，他還是用你作為稱呼，不用敬語，對麵那張臉太漂亮了，關鍵是太顯年輕，感覺也沒比他大多少歲，直接用上敬語，那個明著拍馬屁的低微姿態，讓他不是很好受……
對麵，也不是個喜歡拿大的啊……
或許可行……
“誰說的？”
“貧道說的是，武當和青羊宮沒找到……”
“貧道確實不是那些大教派，出身小道觀……”
“想當初，沒少被這些大教看不上……”
“白眼挨了不少……”
小道士張清燭點點頭，算是翻過這個刨問根底的話題。
“那個紅色的樓，不是被趙方天找到了麼？”
“嗬嗬，他是好手段，將東西放在了自己的窩裡了……”
“害得貧道現在要一遍一遍地翻找……”
“這裡是不是紅樓？”
“大的可能，隻是其中一段的投影……”
“但投影，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對了小道士，這也是你的機緣……”
“你自己翻找翻找，說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說著，不再理睬小道士，半轉過身，恢複到之前被第一眼看到的身姿，一隻手伸出，手指迅速在書櫃上書脊上掃過……
道人的神色，也跟著回歸到小道士第一眼望過去時那種臉色，有深思，有無所謂，還有一點點無聊……
看來，這個道人在這裡翻找了好一陣了，可能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直到現在都還是沒能找到他想要找的……
其實，對方說的，張清燭也不是太興致勃勃，見識一番的心思是有的，可是說要占個便宜，他就不怎麼感冒了……
這個地方如果是所謂的紅樓投影，又再被趙方天放在了自己的窩，那就是趙方天的收藏了，那能被趙方天這種妖孽看上眼的，那自然是不可能是個小兒科……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認為就比龍虎山的傳承高多少……
十分有可能是不如！
因為傳承的係統性！
除非是趙方天本人的傳承，如若不然，不大可能比得上龍虎山的正宗傳承！
而就這個模樣，分明不可能是趙方天本人的傳承！
這隻是個收藏而已……
所謂收藏，就是獵奇性質的！
而他能看上的，無非是一些手段，可這也有個問題，就他眼下而論，他的實力跟得到的手段比起來，是太多了，而不是太少！
他都有點擔心，自己會因為手段太多，而顯得太雜，有失精專，最後落得過樣樣通又樣樣鬆的名頭，那他就成了個悲劇了……
不止是這樣，還抹黑了龍虎山，也讓自己師父失望！
張清燭打定主意，隻要不是趙方天本人身上的本事，他一律當看不見……
“嗯？”
道人手指劃過書脊上的動作頓時一停，再次側臉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頓時就是心裡一突，有種被人抓到把柄的感覺……
“小道士，你的本事不小麼？”
“這麼年輕就被安排在了守夜人的位置？”
小道士感覺到，對方在這一刻，也同時考量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番想法，見自己沒有很主動上前翻閱，應該就是有些看不上了。
看不上，那自然本事不小，身上的傳承自然上乘，可能觸及無上傳承，如果是這一類傳承，看不上眼前的這些所謂機緣，也很正常。
“嗯，你身上的氣息較一般帝陵觀的道人要晦澀一些，是個？”
“不對，是活靈，血肉氣息很鮮活，甚至都有點生命力旺盛的跡象，隻是被陰氣覆蓋在下，不容易發現？”
“你是，帝陵觀的黃冠子？”
“嗯，還是，亦或是帝陵觀選中的那可以代表帝陵觀意誌的那六人之一？”
“皇家廟就是一個小和尚……”
“這兩家的考量可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道人搖搖頭，就跟他嘴上說的，表示著不解。
“道長，你知道那六個人？”
小道士好奇問，有一點蠢蠢欲動，如果這個道人知道這個事，那應該就可以確定不簡單了……
至於怎麼不簡單，則還要繼續看……
“啊？”
“是啊，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啊……”
“但就是那麼湊巧，貧道知道……”
“知道那麼幾個，鏡花園的一道一佛占據了兩個名額……”
“道人有三個名額，占了一半了……”
“難道，周天朝的這位皇帝，認為這個時代，道教會大興？”
“要侵占道教的氣運？”
道人又是搖頭，隻是看向小道士的眼神，有點玩味。
“是這樣嗎？”
“侵占道教的氣運？”
張清燭這下是有得發揮了，聲音稍稍大一些，但其實他一點都不在意，道教的氣運被人撬牆角，關他什麼事？
他倒是有點失落，原本他還有著一點雄心壯誌，他這一世既然生來就是一個道士，那自然要振興道教，他為道人一世，道教自當大興……
沒想到，沒有他，不需要他，道教就已經大興了……
這來曆不明的道人，是不是在說大話？
可一想到他知道這種隱秘，這可是連帝陵觀的神職黃冠子肖真常都不知道的隱秘，還要他師父給他透露，而這看起來不比肖真常大多少的道人，又出現在這裡，在這所謂的紅樓投影當中……
如果是武當和青羊宮這些道教大教都在尋找紅樓，那自不待說，那帝陵觀必定有著同樣的追求，不可能對紅樓視而不見……
可這個光景，占著地主之便，帝陵觀的人直到現在都沒能破門而入，那就說明了，帝陵觀的人很可能就比不上眼前的這個漂亮道人啊！
這家夥，到底多大的年紀？
如果帝陵觀的老道人，堪稱老怪物的妖怪，都沒能找到這個地方，那豈不是說明，那些老妖怪的實力都沒能比得過這位年輕模樣的道人啊！
可在麵前的這一位，真的就年輕麼？
不一定呢……
“那其他幾位呢？”
張清燭又小心翼翼問。
“哦……”
“小道士，你不感到奇怪？”
“你知道那幾個人的存在……”
“哦，是了，你剛才就問了那六個人，你是知道的……”
“不是一般來說，這都是一個隱秘麼？”
“就是帝陵觀都不會讓一般弟子知道……”
“隱秘，總是牽繞著一些因果，是禍非福……”
“你一個小道士，小小年紀就能知道，應該就是被帝陵觀選中的那個人了……”
道人繼續說著，但張清燭心裡肯定他是誤會了，但聽起來，卻又感到一些道理……
可惜，還是錯誤的……
從前提上就錯了，如果第一個扣子錯了，那往下的扣子就都是錯的……
“道長，小道不是……”
“小道不是那六人！”
張清燭不想誤導對方，也不敢，看樣子他剛才的想法就是真的被這個道人估摸到，很有可能比帝陵觀那些疑似存在的老怪物還要恐怖……
實在得罪不起！
“貧道知道……”
“你現在不是，你以後就會是了……”
“嗯，很可能……”
道人擺擺手，麵前的小道士明顯有些著慌，他甩兩下手示意對方彆太拘謹了……
張清燭於是就不慌了，其實他本來就不慌，隻是要堅決表達自己的立場，而後又問了一個問題，這是真正的好奇，不需要裝。
“那道長，那另外幾個人是誰？”
道人看著小道士，凝視了好幾秒，而後嘴角翹出點笑意，饒有興致地說：
“看來，小道士你是知道幾個確切的人……”
“你說一說，沒準貧道都還要向你請教……”
“帝陵觀畢竟是這裡的主人……”
“嗯，叫地主比較好，主人的稱謂，可能隻有趙方天有資格叫，就是以後冒出來一個皇帝，可能都不行……”
“嗯，以後，也應該不大可能會再有皇帝了……”
說著帶出一點感慨，小道士倒是沒有心情去應和什麼，他的心思不在這裡，眼下有些話題要轉移的跡象，他當即開口，將話題給扳回來。
“小道知道的，有三個，嗯，四個……”
“帝陵觀和皇家廟兩個，道長你也說了……”
“還有兩個都是道教的，青羊宮的掌教楊仕龍……”
“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妖道！”
“堪稱是最強大的道人！”
張清燭心想這位道人不是青羊宮的出身，那對楊仕龍自然無需更客氣，可說著說著，他語氣就立馬轉變……
變得非常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