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求之不得……”
張清燭小道士趕緊點頭答應，就怕自己遲遲不開口，會讓道人認為是在表達著不樂意。
“雷法……”
“哼哼……”
這種笑，給人的感覺有點陰暗，是個陰陰的笑，感覺不是個好人的調調……
但足夠強大！
“雷法，是龍虎山最核心的傳承……”
“嗯，之一吧……”
“或許，畫符是最古老的……”
“自然也是最核心的……”
“龍虎山的符法，不應該太輕忽……”
“儘管在這個時代，曾經那些很強大的古符或許已經用不了了……”
“也不應該太輕忽……”
前置的話說了一大堆之後，再談及龍虎山的雷法：
“雷法，道教的其他宗派的也有……”
“雷法，當然是龍虎山的威力最強大……”
“雷法，卻不是龍虎山開創的……”
“但就是很奇怪，既然不是龍虎山開創的，為什麼龍虎山可以將之提高到那種程度呢？”
“一般來說，神秘世界裡，越是接近源頭，就越是強大……”
“而這一點，跟現在這個時代的大環境，是有些背離的……”
“你身處鏡花園內，有注意到那些機械造物的力量嗎？”
道人忽然話鋒一轉，小道士點頭，彆人有這一問，那自然是認為他很可能看到過……
而這裡是鏡花園，作為權力的中樞，不缺少見世麵的機會……
特彆是，他還是帝陵觀的傑出年輕道人，在彆人看來是未來的代表帝陵觀的那六個人之一……
“那即便是所謂的西方煉金術都難以比得上萬一的……”
“煉金術已經很不像是神秘力量了……”
“可是跟著完全沒有神秘力量散發的機械造物來比……”
“那就顯得太神秘了……”
小插曲隻是小插曲，似乎沒有太大的用意，隨即話題就回歸到原本的軌道……
“雷法不是龍虎山開創的，而龍虎山卻能將之提高到極處……”
“某種程度，是龍虎山讓雷法有了現在的這個知名度……”
“畢竟，一個可以很容易殺死你的東西，你是不敢太輕忽的……”
“嗯，不敢輕忽……”
小道士隻是點點頭，他的內心是有些沉重的，臉上當然不能也不敢表現出太多感慨……
在龍虎山，沒聽說過雷法不是龍虎山開創的啊……
也是，這種事，對於龍虎山時刻以道教祖庭自詡的自尊心來說，可能是有些承受不起了……
張清燭並不懷疑眼前的道人言語的真偽……
就人家這個派頭和風範，不可能在這種問題上說謊……
其實這個問題，還真是挺嚴重的，如果龍虎山有道人聽到彆人詆毀他雷法的本源，估計是要大打出手了……
當然，如果說的是真的，龍虎山道人也不會霸道負氣去教訓人……
而於當下，自然雙方也撞不上……
就是撞上了，龍虎山的道人估計討不了好……
醉道人能不能打一打呢？
老實說，他對醉道人是一點都不缺乏信心，也十分認可醉道人的實力，主要是龍虎山上上下下對醉道人的實力十分認可……
而此時他麵前的這位道人？
主要就是他的一個理智判斷，這一點，其實又很難說明太多……
不過，他不懷疑對方的強大，對方立馬就要給他傳授雷法？
這個是推托不了的，等一下就見分曉……
然而主要還是，對方的謀劃驚人啊！
居然主意打到了龍虎山天師身上？
想要晃點老天師？
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順利，不過他此時是真心希望可以順利一點……
因為他就是誘餌，他逃不掉……
“不過，這個雷法有點邪異……”
“而雷法正是這個人所在的教派所開創的……”
“對了，這個人也有妖道的名頭……”
“可這個古時候的妖道，可比現在的這個妖道要強啊……”
“人家是國師……”
道人吧唧吧唧嘴，小小的感歎幾下，搖搖頭，想要甩開這股情緒，可一時難以如意……
“國師？”
這都扯到哪了？
小道士跟著道人搖頭，心裡是另一番計較。
“現在沒有這個名頭了……”
“殊為可惜……”
“可也是個好事吧？”
“應該算是個好事……”
“用現在的話說，是曆史的進步……”
小道士眨巴幾下眼睛，這個解釋等於什麼都沒說……
哪跟哪啊？
“國師，需要一個前置的條件……”
“道教要成為國教……”
“也就是，國家宗教……”
“不僅是最大的宗教，還是獨大的宗教……”
“這個就太難了……”
“而在整個東大陸的曆史……”
“或者是，在周天朝如今所在的，也就是曆史稱之為的中原地帶……”
“結果都不怎麼好……”
“當然有好的……”
“也有一點好的……”
“那就是當道教成為國教的時候，道教都會在短時間內極度地興盛……”
“而也應了道教的那一個理念，盛極而衰……”
道人語調慢慢放緩，眼睛微微眯起來，目光有些放空，看著麵前的小道士，但張清燭可以感應到，目光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看向自己，但越過自己，看向自己的身後……
可能是身後無限遙遠的地方……
“在興盛之後，必然是蕭索，如深秋的晚景……”
“風慢慢吹來，在快要墜入山頭的夕陽的映照下，漫天的黃葉飄飛……”
“是極致的美……”
“也是深入骨髓的冷……”
小道士一愣，好幾個呼吸沒能有個反應出來，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如此感性起來？
不過，這個調調，確實還是跟眼前的這位漂亮溫和柔美的道人更搭配……
感性而詩意，這樣的人是唯美的，是最鐘情浪漫的……
“一個被稱之為國師的人的雷法？”
“你想要嗎？”
“也是被稱之為妖道的人……”
“你還要嗎？”
這兩個問句，確實是讓小道士的心跳了又跳，一上一下。
“當然，那是他敗亡之後的事了……”
“那位妖道正得意的時候，可是被人稱呼為，通靈大法師……”
“在道教中，能有大法師的稱號，一般也被稱為先生……”
“通靈先生……”
道人又是搖搖頭，不知何故，貌似有點感歎……
“嗬嗬，現在這個時代，有一個變化，可能會讓那些所謂高道感到咬牙切齒的……”
“那就是先生這個稱謂，是個男的都能叫……”
“人心不古啊……”
小道士翻了翻白眼，隱晦之極……
你不是挺喜歡的麼……
對於這個稱呼，小道士是沒有什麼感覺，體會不到那些高道的咬牙切齒……
“妖啊……”
“那個妖道不是古人嗎？”
“還能影響到現在？”
張清燭當即開口就答應下來，生怕對麵反悔，可一說完，立馬心思就轉到第二個問句了，不由得有些擔心……
“是古人……”
“死了不知道多少千年萬年了……”
“可是……”
“一個被整個道教斥責為妖道的人……”
“那是會受到詛咒的！”
“詛咒最是難纏！”
“時間的偉力都難以徹底洗刷……”
“詛咒是會通過血脈的傳承而與時間同行，而這種詛咒，可能還會通過術法的傳承而流轉到你的身上……”
嗯？
小道士立馬皺起了眉頭，有點打退堂鼓，自己要這個雷法，隻是想要一個遮掩，而不是真的看中這個手段……
這樣一搞，風險也太大了一點……
吧？
小道士猶豫了，又實在割舍不得，這玩意是個遮掩，可也是個頂級的傳承……
說不要就不要，那也太大方了！
“那道長，詛咒出現在你的身上了？”
張清燭覺得可以參考一下，如果道人有經驗，那似乎詛咒也敢碰一碰……
“貧道沒有啊……”
“會不會落在你身上，貧道也不知道……”
“貧道又沒有修煉過這個雷法……”
道人攤手，一臉無辜樣。
沒有？！
小道士瞪大眼睛！
“貧道是看過……”
“覺得，沒能超過龍虎山雷法，那就很沒意思了……”
“貧道的想法，要練，當然得練最強大的傳承……”
“貧道的理念，術法要探尋本源至臻……”
“這個雷法，倒是貼近本源了，可被龍虎山越過頭頂上了……”
“可惜……”
張清燭再一次對這位漂亮到了極點的道人，感到五體投地！
這位道人，確實強，嗯……
應該說，確實猛！
他可以對最強大的傳承挑挑揀揀……
這種待遇，醉道人有沒有？
似乎，醉道人也是修習最強大的傳承吧？
雷法，醉道人選的就是最難的心五氣三天正雷。
“嗯，那就……”
“還是要吧……”
這個決定做得很艱難，相當不容易！
小道士張清燭的貪念起，實在不願意就放過這已經到了手的絕頂傳承！
如果說，需要強求，要一番勞師動眾，那他敬謝不敏了，敬而遠之，走遠點，看看熱鬨足以……
可是，都已經到手了，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飛了？
不能啊！
詛咒，詛咒……
所謂詛咒，那無非隻是個說法而已，都多少個年頭過去了，怎麼還有這種無稽的可能性？
“道長，這雷法叫什麼？”
打定注意，張清燭光棍氣上來，當即就著手準備，準備上手，不給自己一點反悔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