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他心存不敬，他是龍虎山道人，以後跟龍虎山同門鬥法，用著彆派的雷法，那幾乎是告訴同門，他很有大的可能在叛教……
飯可以亂吃，玩笑可不能亂開。
龍虎山對傳承問題，一向頑固，不容易解釋。
可這個雷法也帶給他一個希望，如果這個連張福德道人都敬而遠之的雷法，真的就實在太難了，或者建功的時間需要太久太長，或許這個可以跟龍虎山雷法比一比的雷法真夠讓他可以短時間內施展出雷法的絕強威力！
雷法，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種天地偉力了！
這個雷法，或許也一點不容易，可抱李子道人不是說了麼，現在這個雷法是屬於他的了……
他覺得，自己跟這個雷法還挺有緣分的……
“可是，為什麼呢？”
“看到白色月亮就是一個機緣了？”
“讓人看不懂啊……”
“對了，能夠練成這個雷法的應該就是天乙貴人！”
嗯？
對於白色月亮，張清燭有些心虛，本想糊弄過去，可沒想到道人轉眼間又提出了一個陌生的概念……
“天乙貴人？”
好像，很了不得啊……
“嗯，天乙貴人……”
“隻是呢？”
又是一個轉折，小道士跟著緊張，同時心底開始埋怨，這道人啥脾性，怎麼喜歡說話大喘氣啊……
一句話沒幾個字，一口氣說完會死啊？
“隻是不知道，你這個天乙貴人，是在修成了這個雷法才能成為天乙貴人……”
“還是，你首先得是天乙貴人，才能有資格修習這雷法……”
“或者是，才有可能將這個雷法修至大成……”
道人盯著手上的符咒，看了一陣，將之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小道士知道，這道符已經用過了，可以說是廢了，此時道人收起，可能就是當作一個紀念了……
“成不成，貧道不敢說，畢竟……”
“這是妖道在人生的最後，在被整個道教斥之為妖道後，再有所感悟，且用來寄予希望來戰勝龍虎山的最後心血……”
“可能就是個心願……”
“龍虎山，不是那麼容易戰勝的……”
“那是道教的祖庭，還是有些東西的……”
“底蘊無人能及……”
這個話說得小道士是又欣喜又心傷……
“在占卜這個行當，也就是命運的領域，所謂的天乙貴人，是天界派遣人世間的保護神！”
“是下界的仙人，是可以長存人世間的神靈……”
“是太乙神的人格化投射……”
啊……
那敢情好……
對這種沒有風險的東西，他一向樂見，就是沒占便宜，那也能讓人心情好……
有還是沒有，他都能看開……
“但也就是一說……”
“如果真的有這個可能，是長存人世間的神靈，那麼，這個東西，關於天乙貴人這個觀念一切有所關聯的事物，必然都已經落在趙方天的手中了……”
“他死了之後，那東西就會被封存在禦書房……”
“嗬嗬，他就是沒能成功，也知道這種東西留在人世間，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那必然是會留在禦書房，不能讓那些要命的東西到處亂竄的……”
小道士點點頭，讚成這個判斷，而在心底卻是搖頭，這道人還是本性難移啊，說了要改口，卻還是時不時的嘣出一兩聲……
他同樣認同道人的那個判斷，在鏡花園這個地方，直呼趙方天的全名，是個禍事……
很大很大……
是一個很大的禍事！
“也是……”
張清燭小道士還是難免失落。
“太乙神？”
小道士疑惑，隻是簡短的失落後，他很快就恢複過來。
“某些道教傳說中的，至高神！”
“也叫太一……”
道人隨口解釋。
哦……
哦……
東皇啊？
小道士內心恍然兩下，第一下是驚歎，沒想到這麼大的來頭，這可是東皇太一啊，隻是不知道這裡的人知不知道這尊神……
又是不是跟前世的認知一致……
第二下，他自然是順理成章的想到了老張。
終極大老板。
他的這一脈都是給這位大老板打工。
打工仔啊……
不過呢，現在是不是有點不穩當啊？
小道士內心自問，一下子有點憂心，覺得其中有風險。
他們這些拜神的，當然是個打工仔，可是宗教信仰畢竟不一樣，不是做生意，不是單純的打工！
打工仔嘛，打誰的工不是打工……
可是宗教信仰這一套不一樣，不能隨隨便便跳槽啊！
這是背叛，是叛教！
搞不好要五雷轟頂啊……
他既然已經拜了玉皇大帝，不好再跟另外一個至高神搭上關係吧？
“不過，道教的至高神？”
“這玩意……”
“道教跟彆的教派不一樣……”
道人又再搖頭，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
可這一點，小道士他小小年紀倒是懂啊……
道教的神話傳說，乃至神話體係，乃至神靈體係，都是雜亂的，近乎雜亂無章，不像其他的宗教，在這方麵是清晰無比的……
這是個劣勢？
可就張清燭自己的觀感，他覺得也還好……
還好……
反正對龍虎山來說，主要是認兩個主神，兩個張姓，一個至高神張百仁，是為天庭之主，一個他們龍虎山道人的祖神，也就是祖天師張道陵……
其他的神，也就拜一拜，認不認得全，都不礙事……
見到有神像，那就拜一拜吧……
“你身上有東西遮罩了你，防止旁人對你的窺探？”
道人突然話鋒一轉，回到了之前的那個讓小道士有些心驚的話題。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免遲疑了，而道人目光望過來，以為是麵前的小道士要守秘，也不以為意，他不問，他自己找答案……
“醒來！”
隨著道人這一句話，他感到了異樣，從道袍底下傳來了異樣，隨即體膚上反應快速傳來，一隻小小的頭顱在他的袖口中冒出。
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同命獸白玉小烏龜，醒過來了……
“這是一隻烏龜？”
“是靈獸啊？”
“怪不得，可以遮蔽住旁人通過命運層麵的窺探……”
道人隻一眼打量，就發覺了小烏龜和小道士在命運上有某種瓜葛，他倒是沒有再深究，就剛才那樣的舉動，將這隻小烏龜喚出來，其實已經是一個很失禮的舉動……
“會說話嗎？”
道人又問，小道士趕緊回答：
“會的……”
“一出生就可以通靈……”
張清燭是怕這隻烏龜剛醒來，還搞不清楚狀況──嗯，它必然搞不清楚狀況，它要是一張嘴就冒出個龍虎山的字詞來……
道人的實力既然如此強大，那就不可能是個傻子，必然城府深腦子也好使，就是簡簡單單的龍虎山三個字出口，就可以本能的察覺到有貓膩……
危險性還是太大了！
“嗯……”
“嘿嘿……”
“巧了不是……”
道人忽然低聲笑出來。
“或許你就是妖道認定的那個所謂天乙貴人，是上天派下來的，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嗬嗬……”
道人又笑了，可能是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好笑……
“嗬……”
小道士咧開嘴應和著，但他不覺得好笑，他總有點感覺心底發冷，但他也相信，這應該就是道人隨口一說，是他幽默感體現，應該不涉及其他，沒有其他的深層含義……
如果不是……
他當即就要轉身逃離了……
這個道人掐指一算的動作，想來是對命運這個領域，有著不小的造詣……
沒準，真的會被他看出點東西來……
嗯？
小道士想到這裡，忽然想到他師父，也是事關他的出身，他師父聽說也是精通占卜，會不會看穿了他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秘密？
看起來，不是很像啊……
就這麼些年，他師父的表現，沒有一點端倪表現出來給他察覺到……
不得不防啊！
這是他最深處的秘密，是最深沉的秘密，就是他師父，他也要防著點。
“這個雷法，是妖道……”
“是古代那位妖道的最後心血，也是唯一期盼了……”
“門檻可能不會低……”
“當然，貧道沒有修習過，不知道具體詳情……”
“這個雷法是用意念的種子的手段傳承的，你在沒有達到雷法大成的程度，沒有辦法給彆人種下雷法的種子……”
“貧道現在就是想修習這門雷法，也沒有門路了……”
說了一通，又回到先前：
“還是最好按照妖道他自己的模樣來……”
“雙魂噩靈……”
“你沒有雙魂，那就用這個小烏龜來代替就挺不錯……”
“如果這隻小烏龜，可以禦使陣來駕馭雷法，那就有模有樣了……”
“跟妖道有幾分相似……”
“當然，實質上有差彆，身體不是同一個身體……”
“但有點好處，不用遭受妖道雙魂爭鬥的折磨……”
“嗯，應該也不能說爭鬥，畢竟勝負已分……”
“折磨是一定的，少不了……”
“不過……”
又是一個轉折，小道士聽得頭大，但還是感覺總體情況不差。
“不過，很可能正是因為這種折磨，才能讓妖道如此強大……”
“都成國師了……”
道人眯起了眼睛，目光也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小道士感到安心，他感覺得出來，道人的心思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