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為民沒有說話,雙眼危險眯起。
這夫妻倆這次回來很不對勁,趙素蓮的心裡不安,他何嘗又安穩了。
秦時鬱失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由著他拿捏的秦時鬱了。
隻怕……
“想法子把學林房間打開。”
“我去把那鎖砸了。”趙素蓮道。
“值錢的都拿起來。”
“好!”
……
秦時鬱帶著雲織織去了紅星大隊長秦書政的家中。
秦書政見秦時鬱夫婦二人還真的過來時,也頗有些意外。
但還是趕緊將人迎了進來。
雲織織和秦時鬱把手裡的肉遞給了秦書政,這讓秦書政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的。”
這可是肉啊,這馬上就要過年,肉票更是緊俏的很,而今年周邊幾個村子的情緒都不好。
而入秋後幾個村子裡的豬都相繼犯了豬瘟,他們大隊今年的先進大隊不止沒了,連年豬都殺不了。
所以,於紅星大隊下的這些村民而言,肉不知有多麼難得。
“堂伯,先前的事情還得多謝你,如果不是你給織織和孩子開證明,還同意把下半年的工分換了錢,還給她弄到了車票,他們娘幾個……”秦時鬱感激地看向秦書政。
他們在回雲河村的火車上,雲織織就跟他把當時的情況說了。
還有,兩年前雲織織被秦為民他們趕出家門,也是秦書政決定讓他們到牛棚住著,不然他們娘仨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紅星大隊這幾年都不太容易,特彆是三年前一場大暴雨,山上泥石滾落,壓塌了好幾間屋子,原本還有的幾間空屋子,也就暫時給了那些人家居住,村子裡窮,大家有屋子居住,也就沒有再新建,自然也就沒有空房子。
秦時鬱雖在部隊,但心裡清楚。
能有牛棚,其實已經是很不錯的選擇了。
但有牛棚並不代表,他就不怪秦為民他們把雲織織他們母子三人趕出家門。
秦家現在住的大房子,是他出錢建的,而他的妻兒還得被趕出來。
秦書政那是恩,秦為民那是仇。
不一樣!
“我也沒幫上他們娘幾個,我最初倒也說過你爸媽他們幾回,可你也知道我們倆家從老一輩留下來的那些事情,咱們雖沾著些親戚,可在我爺奶那一輩就分支出來……”秦書政也沒有再多說,因為他知道,秦時鬱是個聰明的。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是聽得懂的。
“堂伯,我知道的!我們夫妻今天過來,除了感激您以外,還有一件事情想找您幫忙。”秦時鬱看向秦書政說道。
秦書政聞言,也沒有再客氣,從他手裡接過了豬肉遞給了妻子,說道,“時鬱和織織難得回來一趟,晚上把這肉都炒了,加個菜!”
“好!”秦書政的妻子方月珍忙應了一聲,說道,“時鬱、織織你們坐,我去做飯!”
“麻煩堂伯母了。”
方月珍擺了擺手,離開前還打量了雲織織一會兒,當看到她一身軍裝的時候,都有些想不通。
趙素蓮他們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放著這麼好的兒媳婦不疼,反倒是對秦經業、秦經義那兩個兒子媳婦好到沒邊。
看看雲織織,多出息啊!
但這是彆人家的事情,方月珍就算是好奇,這也輪不到她去管。
看了看手裡拎著的肥肉,她的心裡美滋滋的,看這肉的油水可真多,一會兒煉些豬油出來,把豬油留著後麵炒菜,一家子也能沾點兒葷腥。
堂屋,秦書政招呼著他們夫妻倆坐下後,又跑去櫃子裡拿了茶罐出來,給他們夫妻倆一人泡了杯茶,說道,“這是咱們山裡摘了自己曬出來的茶葉,雖不如那些名茶,但喝著香。”
“堂伯,您坐。”秦時鬱道。
看秦時鬱的神色,秦書政差不多也便能猜得出來,他今天來找自己說的事情,隻怕不簡單。
秦時鬱深吸了口氣,這才看向雲織織。
雲織織了然,將手伸入包內,而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雲織織將牛皮紙袋遞給了秦書政,說道,“堂伯,您先看看這個!”
秦書政心下困惑,但看他們夫妻倆人神色沉重的樣子,秦書政看了他們倆人一眼,這才伸手接過。
隻是,當他拿出裡麵的東西看過後,秦書政的麵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將手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秦為民他怎麼敢!”
秦書政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以前他們一直無法理解,秦為民有秦時鬱這麼優秀的兒子,對他卻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
反倒對秦經業和秦經義兄弟二人更加溺愛。
“這……你是幾時開始查這些的?”秦書政看完後,將資料收好交給雲織織。
“織織帶著孩子來部隊找我後,我就著手讓人查了。”秦時鬱如實說道。
秦書政認真想了想,也就能夠明白。
秦時鬱為什麼早不查,晚不查的,估計也是等到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懷疑這一切。
都說隔代親。
秦為民和趙素蓮就算是真的不喜歡他這個兒子,覺得他不如秦經業和秦經義兄弟倆人一樣,能夠每天在他們的身邊照顧,所以覺得他這個兒子不太親近那也正常。
可他們把雲織織和孩子趕出家門,由著他們娘仨自生自滅,更甚至將雲織織的糧食全部都搶走,可見他們根本沒準備給雲織織留一條活路。
秦時鬱會懷疑自己的身世,這很正常。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
“時鬱,你想怎麼做?”秦書政問道,既然他都來找了自己,心裡肯定已經有了盤算,隻是不清楚秦時鬱要怎麼做。
“堂叔,我這三年沒回,一直都在外出任務,但每個月都有讓戰友幫我彙錢回來,每個月給我爸媽三十,給織織30塊錢,但這三年織織和孩子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這筆錢……”秦時鬱緩緩說道。
秦書政聽得一陣陣的心驚。
秦為民簡直不是東西,每個月60塊錢啊!,一年就是720,三年那就是2160元,就是雲河村所有村民家裡的存款加起來,隻怕都沒秦為民他們手裡的錢多。
這還隻是錢,那票呢?
秦書政越算越覺得心驚,越算越覺得秦為民一家子簡直惡毒至極。
秦時鬱緩緩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說了,而後便抬首看著秦書政,說道,“堂伯,這件事情不用您出麵,但我希望到時您能替我們夫妻說幾句話,除了我把這筆錢要回來,還有……”
“我要跟他們家徹底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