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真真是騎虎難下。
都說女娃的病能治,也不能不給孩子醫不是?
可這駱大夫,也不可能不要診金的,畢竟這麼疑難的病症,還能讓人倒貼不成?
馬大夫眉頭皺得都打結了,想了許久,咬牙大聲道,“好好好,免醫藥費就免醫藥費吧。不過我可指天發誓,這病我馬家遠治不了,隻有我師侄的祖傳秘藥,才能醫。”
自已貼這二百兩,雖然又冤又委屈,可除了這樣,他也想不出彆的辦法來。
喻大夫聽了這話,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馬大夫,你都答應給人家免診金了。何必還不承認耍手段?真是又要錢,又要臉,正宗的偽善人!”
馬大夫無言以對,隻覺得他的信譽和顏麵,已經蕩然無存了。
罷了罷了,誰讓他一時心善,攤上這事了呢?大不了等這事了結了之後,他就從仁安堂離開。
至少仁安堂的聲譽保住了。
“宋老弟,抱孩子進去吧。”馬大夫對宋高做了個請的手勢。
月娘聽說能免診金了,可算止住哭聲了,忙拉著宋高要進藥堂。
宋高卻隻覺得無地自容,望著月娘有些失望地搖頭。
“月娘,我怎麼覺得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你跟我說實話,你是真認為馬大夫為了診金,刻意演這麼一出的,還是單純地就想免除這錢?”
月娘眼神閃爍,眼淚又落了下來。
“三郎,我……我們沒有錢了,我不想家裡欠一屁股債,也不想放棄四丫!”
宋高一臉嚴肅地拔高嗓門,“你就老實說,相信馬大夫的為人沒有?相信仁和堂的醫德沒有?”
月娘還是頭一回被宋高吼,嚇得哆嗦了一下,攥緊了宋高的衣袖,嘴巴嚅動著,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宋高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月娘,我希望你,彆讓我太過失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他這話,透著冷淡,這是月娘自嫁給他以來,從未有過的。
月娘害怕極了,急切地抓住宋高的手。
“三郎,我都是為了這個家……”
“我不想聽這個。”宋高冷冷地說,“我宋高,做人素來坦坦蕩蕩,從未想過占彆人半點便宜。今日若是為了省這二百兩的診金,冤枉馬大夫貼錢不說,還損毀了他的名聲,我宋高沒臉乾這樣的事。”
“月娘,我這段日子,許多事我都不曾責備你半分。你可千萬彆因此,便越發忘了分寸。”
“我寵你,順你,讓你,那是你值得我這樣做,若有朝一日我認為不值得了,便也不會顧及你的感受和情緒了。我希望我們千萬彆走到那一步!”
幾句話,說得月娘痛哭流涕。
“我,我錯了。我相信馬大夫,也相信仁和堂的。”
“我是苦於沒錢付診金,才會拿喻大夫的話,來逼馬大夫免除我們診金的。”
說完又對圍觀的人們說,“這位駱大夫,大家之前可有見過他?若是沒有,那又何來跟馬大夫串通,訛我們診金一說?”
她這話一出,馬大夫也是狠狠鬆了一口氣,圍觀的人們也都閉了嘴。
是啊,這位駱大夫,全然一張新麵孔,分明是頭一回來過賀州城的,怎麼會跟馬大夫合謀呢?
何況駱大夫不論從衣著氣質,都並非尋常人家的小子,能為了區區二百兩,做這樣下作的事?
連‘受害者’都不相信了,他們圍觀的還能有什麼好懷疑的?風向一下也就變了。
大家都衝喻大夫扯嘴嘲笑
“喻大夫,你可真是小人之心。”
“真當個個跟你一樣,為了銀子,喪良心!”
“還想挑唆是非,真不是東西。”
喻大夫也是沒想到,這個宋高真是個一根筋,有好處不占,蠢蛋。
不過還是不甘心地說,“治不治得好還不一定呢,等著瞧吧。”說完往人堆裡縮了縮,怕宋高過來打他。
宋高哪有那個閒心,這會兒隻想早些給四丫醫治,不敢再耽擱了,急切地對何洛洛說,“駱大夫,方才的事,你千萬彆見怪。小女的病,還得拜托你了!”
“嗯。”何洛洛點頭。
她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始終在聽在看。
這場爭執,她也是看清了馬大夫的為人,馬大夫挺善良大度的。
再一個就是宋高了,宋高委實正直且腦子清醒,月娘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能遇到他。
笑了笑,何洛洛同宋高他們,抱著四丫進了藥堂。
聚集在藥堂外頭的人們,仍舊沒散,大家都很想知道,馬大夫的師侄,到底能不能把這個病入腦子的小女嬰給救好。
若是能救好,說明醫術真的是高明了。
腦子裡的病,可不是誰都能治的。
他們進去不久,張昌和張小花打驛站回來了,兩人剛把牛車停在路邊,就看到宋高急急打藥堂出來,張小花忙跑過去。
“宋大伯宋大伯,你們果真帶著四丫在這兒看病。洛洛姐呢?她也在裡麵吧?”
宋高停下腳步,詫異了一下,“洛丫頭沒在這啊,她沒跟你們在一塊兒嗎?”
“沒有。”張昌也是一臉納悶,“她叫我們在這等她,也不知道去哪了。”
“那張昌你在外頭等洛丫頭,小花你進藥房陪著你月娘伯母。我有事得去東安街一趟。”宋高說完便急急走了。
張小花望著宋高匆匆離開的背影,嘀咕。
“宋大伯那麼急,是有什麼急事嗎?四丫的耳朵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哥,你在外頭等洛洛姐,我進藥堂去了。”
說完張小花就跑進了藥堂,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立時脫口而出。
“洛洛姐,你不是在這兒嗎?宋大伯還說你不在。”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