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掙十倍,那幾百根,不得大掙一筆?
大家夥兒頓時眼讒地議論開了。
“還以為這丫頭收的這些木料,要爛手裡了,不曾想竟然有人上門來收了。”
“價格還這麼貴,真丫頭的運氣還真是好。”
“運氣?我看她是會做生意的,有遠見。”
何洛洛卻並不滿意二兩銀子這個價,畢竟她要是把這些木料,運到京城賣,碗口粗的最少十兩銀子。
不過京城太遠了,她暫時也沒打算去,賣就賣了。
當然,價錢肯定不是買方說多少就多少,她衡量了一下之後,說,“碗口粗的三兩銀子一根,其它口徑價格另算,馮員外要是嫌貴,那我便留著,暫且不賣。”
馮員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般會談價。
想了想,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成,就按你說的價來,不過得先帶我去看貨。”
於是何洛洛便領著馮員外,看木料去了。
圍觀的人們聽到三兩銀子這個價,全都傻了眼。
二錢銀子收來的木料,賣三兩銀子?這,這掙了多少倍了?他們差點都要算不清楚了。
反正那小丫頭掙大啦!
何洛洛的木料,修房子鋪麵的時候,用得也差不多了,這廂那些珍貴的黃花梨,全部放在張青山家。
而馮員外來收黃花梨的消息,早傳到獵戶村了,月娘趙氏他們,都得到了消息。
月娘慶幸不已,“這木料我以為要砸手裡了,這廂居然有人收了,真是太好了。”
她先前,每每看到洛丫頭堆在那裡的木料,就要心痛一下。
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堆在那裡沒用,能不肉疼?
如今能賣出去,那可就太好了。
趙氏對月娘笑道,“三嫂子,你這回可知道洛丫頭的厲害了吧?她做事,從來不是亂來的,今後你可少管她,放心讓她做就是。”
月娘卻歎了口氣,道,“唉,洛丫頭這次,也是僥幸,這馮員外,是馬大夫的什麼親戚,這回能賣掉,全靠馬大夫操心搭橋,否則……”
見月娘仍舊是唱衰,趙氏也覺得沒勁。
這月娘啊,就是太掃興。
月娘卻沒覺得自已掃興,仍舊在那憂心忡忡地說著。
“這木料是賣掉了,那鋪麵可如何是好?”
“修好那麼多間了,花了那麼多銀子,全部空在那裡,租不出去,賣不掉!”
邊說邊焦急地抓住趙氏的手。
“四弟妹,你的話洛丫頭最是聽,你勸勸她,叫她便宜些賣了得了。”
趙氏也是無語,“三嫂子你能不能彆替洛丫頭想?她的事,她自已有主意的。”
“她到底是小孩子,主意也未必對。”月娘固執道,“千萬彆以為,如今賣木料能掙些銀子,將來鋪子就一定掙,這可是兩碼事啊。”
趙氏被月娘纏得不行,問月娘道,“那你覺得,那些鋪麵,賣多少合適?”
“一間四十兩有人買不?”月娘不大懂地問,“要是有,就可以賣了吧?”
趙氏偷翻了個白眼,“你可知道洛丫頭買地盤要了多少銀子?再加上修建,四十兩本錢都不夠!”
“那也沒虧多少了,總比賣不掉,租不出去,爛手裡強。”
“那你當洛丫頭沒事找事,修這鋪麵特意虧錢呢?”趙氏都有些火大了,“三嫂子,你彆說了,你這話要是洛丫頭聽到,又得懟你了。”
說完便走了。
月娘啊,真是懂又不懂,又愛管,還說不聽,她都十分無奈了。
馮員外也是爽快,最終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買下了何洛洛手裡所有的黃花梨木。
月娘睜大眼睛,看著馮大夫把一厚厚一遝銀票交到何洛洛手裡,想了想,忙跑到何洛洛跟前,笑著對她說。
“洛丫頭,你給娘三百兩銀子吧。娘想給家裡置辦些東西,缺點錢……”
她反正是幫洛丫頭拿著而已,又用她的,等到洛丫頭將來嫁了,就給她做嫁妝。
還有,洛丫頭這生意,誰知道什麼時候虧錢?
不幫她存著點,將來她把錢虧完了,可怎麼辦?
何洛洛望著月娘,十分無語。
月娘這是第幾次問她開口了?
已經從她手裡,拿走好幾百兩銀子了吧?
正想拒絕,旁邊圍觀的人們又紛紛開口了。
“洛丫頭孝順,多給你娘點銀子花花吧。”
“一家人,全給你娘管著也應當。”
“做娘的,總是為女兒著想的,月娘人那麼好,不會要洛丫頭的銀子的,總不過想給她存著,將來做嫁妝。”
這些話,把何洛洛又無異於架在了火上,若她不給,那委實會招來閒話的。
沒辦法,鄉下婦人們,都是月娘這一式的,他們對月娘總是能共情的。
所以她這會兒若是拒絕,那口碑肯定會一落千丈。
隻能咬咬牙,拿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交給了月娘。
何洛洛走後,趙氏也是勸月娘。
“月娘,洛丫頭的性子,你也是懂的,你這樣回回問她要銀子,她心裡怕是不樂意。”
洛丫頭不是小氣的性子,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月娘雖然是洛丫頭的娘,但這回回用道德綁架洛丫頭拿銀子,洛丫頭心裡能痛快?
月娘雖然也沒壞心,但她屢次這樣,隻會讓母女關係,愈加生疏。
月娘解釋,“她現在不懂事,手裡銀子亂花,我這是給她保管。”
趙氏問月娘,“洛丫頭做生意,需要銀子周轉的,你東一筆,西一筆,把她手裡的銀子拿走,那將來她做生意需要銀子的時候,你可願意拿出來?”
“不拿。”月娘態度堅決地搖頭,“我手裡這銀子,就是預防她生意失敗的,哪能拿出來?”
“四弟妹你是不知道,洛丫頭如今掙這麼些銀子,全靠僥幸,她是我女兒,她懂做什麼生意?”
“我今後,但凡洛丫頭掙了錢,都要問她要兩三百,幫她存著,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