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倒貼(1 / 1)

何洛洛也沒回答月娘的話,今後她的事,管月娘怎麼想,她反正無所謂了,由月娘內耗去。

她跑去宋家找宋高。

宋高正套牛車,準備帶著宋時和去北邊荒地砍柴,看到何洛洛,便問她。

“有事嗎洛丫頭?”

還以為洛丫頭是來告月娘狀的,月娘在山下守洛丫頭半天了,也不知道跟洛丫頭說了些什麼難聽的。

何洛洛倒沒說月娘什麼,而是問宋高。

“宋大叔,能不能幫我找個十四五六歲的少年,幫我看管山上的牛羊?”

看管牛羊的活,比較輕鬆,成年男子是不會乾這樣錢少的閒活的,他們有大把的力氣,砌牆修房子,掙更多的銀子。

所以隻能找十來歲,沒成親的少年。

而家裡但凡條件好點的,也不會叫孩子當羊倌,所以這個人,還不大好找。

宋高想了一下,說,“咱們獵戶村,還真找不到這樣的人,苦家村的又不放心……我去北鎮問問,看看找得到沒有。”

說完便領著宋時和,趕著牛車,從新修的大道往北鎮去。

“洛丫頭,你聽娘說幾句……”月娘又趕過來了,滿臉的苦口婆心,“娘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不聽。”何洛洛直接拒絕,“你那滿腹的牢騷,愛講給誰聽講給誰聽去。”

說完轉身就走。

自打不顧及月娘的身份和心情,她輕鬆多了。

月娘卻是氣得心口疼,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月娘啊,你實在犯不著為洛丫頭的事傷腦筋,洛丫頭比你明白多了。”

宋老太抱著四丫打屋裡出來,好聲開導月娘。

“你傷腦筋也沒用啊,洛丫頭她聽你的嗎?安心帶好四丫,把日子過好才是。”

月娘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娘,洛丫頭是我女兒啊,她壞了名聲彆人不止說她,還會戳我脊梁骨,說我這個當娘的,沒教好她!”

“娘,換作你,你能撒手不管嗎?”

宋老太回答不上來。

哪個當娘的不心疼自已的女兒?換作她,也未必就比月娘做得好。

所以她們娘倆,恐怕要爭鬥到洛丫頭出嫁,才能停歇了!

宋高第二天便從北鎮帶了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回來,告訴何洛洛說。

“這小子姓宋,跟我也算本家。”

“母親早逝,爹娶了繼母……”

“他家人肯讓他出來,他自已也願意。”

何洛洛聽了話,便明白了。

沒娘的孩子是根草,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倒不如出來自在。

何洛洛便帶著小宋,上了山。

山上什麼都有,住的屋子比小宋在家裡時還好,還暖和。

柴火李承風也早砍夠了,就是鬨雪災,也夠他一個燒的了。

牛羊雖然有上百頭,但都是圍在山上的。

那山上地肥,長滿了野草,就是冬天乾枯了,牛兒也照樣可以吃。

所以每天要做的事,也就是把牛羊趕出棚子,夜裡趕回來,把棚子關上就好。

李承風也是事無巨細,把活兒交待給了小宋,還沒忘指著那片梅林,告訴小宋。

“這些梅花小東家明年要移走的,你有空的時候,撿些牛糞肥一肥,養好些。”

“好的,承風哥。”小宋老實巴交的搓著手。

交待清楚了之後,何洛洛便帶著李承風,下山了。

正巧這日,吳掌櫃的嶽父生辰,何洛洛便把李承風托付給吳掌櫃,讓他順道送李承風去書院。

這事一時間,也被傳得沸沸揚揚。

“何洛洛那丫頭,看上一個羊倌啦。”

“還倒貼,送他讀書去了呢。”

“誒呀,這丫頭,腦子指定有點毛病。”

“花那麼多錢,大肆修鋪麵,賣不掉又租不出去,這廂又拿錢送一個羊倌讀書,尋常人誰乾得出這事?”

月娘聽了大家夥兒的議論,隻覺得心口越加鬱堵了。

頭都有些抬不起來。

洛丫頭她到底想要乾嘛呀,儘跟男人東拉西扯的,名聲真是一點都不要了。

可彆弄到最後,名聲儘毀,給駱大夫做妾駱大夫都不要。

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洛丫頭任彆人說爛了嘴,就是滿不在乎。

宋高也是成天家,苦苦勸月娘。

“洛丫頭的事,你就彆管了,眼下天異常的冷,冬天說不定和頭年一樣,會鬨雪災。”

“還是多備些柴火,以防萬一。”

溫嶺六七萬人,需要多少柴火來燒?

如今一捆百八十斤的濕柴,都漲到三四十文的價格了。

早在賣十幾文一捆的時候,宋高就勸過月娘,叫她買些柴火回來備著,可月娘打死不同意。

彆看她手裡拿著上千兩銀子,可一文不舍得花。

“買什麼?我能砍。”

“柴火這種賤東西,還用費那個錢?”

每天天不亮就拿上柴刀,跟著村裡砍柴的隊伍,往北邊荒地去。

可路遠,一天最多三個來回,砍三捆柴回來,還累得夠嗆。

後來柴火愈加漲了價,都賣到三十多文一捆了,月娘愈加不舍得買了。

好在工地停了工,宋高和宋時和有時間了,月娘便喊上他們,一塊兒上北邊荒地打柴。

可這個時候,近點兒的柴火全被砍光了,一天最多也隻能拉半車柴回來。

眼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宋高焦急地勸月娘。

“月娘,北鎮那邊,還有不少賣柴的,四十五文一捆,咱花個十來兩買些回來,也好放心啊。”

月娘卻一個勁兒地搖頭。

“當初賣十幾文一捆的時候,我沒買,如今賣四十五文一捆還買?我可不做這樣的冤大頭。”

“再說前麵飄了幾回雪,不是沒兩天就融了?彆自已嚇自已,頭年雪都落完了,不會鬨雪災的。”

宋高拗不過月娘,他看重月娘,掙的每一分錢,都交給月娘,整個家,都是月娘當家做主的。

月娘打死不肯買柴火,他也沒有辦法。

心裡其實也抱著僥幸。

頭年下了好幾個月的雪,也該下完了吧?總不能連著兩年鬨雪災才是啊!

於是便也由月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