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何洛洛吩咐張小花,“你雇輛馬車,把李公子的衣裳被褥什麼的,給他送過去。到時候在雲來客棧碰頭。”
“好。”張小花也是點頭,然後喊來一輛馬車,把何洛洛給李承風買的東西搬上去,前往書院。
而則去了林府。
她來到角門敲門,一個老婆子探出頭來。
“你哪個,來找誰?”
“我叫何洛洛,來找林夫人的,勞煩通報一聲。”
那婆子也沒問什麼,進府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那婆子便返回來了,“跟我來吧。”
於是何洛洛便跟著婆子,去了林府主院。
果然遠遠的,便看到林夫人和林芝芝,坐在院裡,而林錦兒則被綁著雙手,跪在她們麵前。
有其女必有其母,林芝芝是那樣蠻橫乖張的一個人,那她的母親必定不是省油的燈。
林芝芝挨了那兩個耳光,被打掉的那顆牙,必定會算到她的頭上。
所以,林錦兒才會被她們綁了來。
“何洛洛,你倒是來得快。”林芝芝咬著牙,氣憤地瞪著何洛洛。
“快嗎?”何洛洛輕挑了下眉,“我再快,也沒你們快啊,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林錦兒綁府裡來了……也不知道你們做這樣的事,林知府知道沒有,若是知道,不知會怎麼收拾你們。”
“你放肆!”林夫人劉氏重重拍著桌子,“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教訓起我來了?”
“林夫人,我哪敢教訓你?”何洛洛不氣不惱,臉上還帶著笑容,“我隻是提醒你們一下而已。”
她真是提醒。
她可不認為林知府會是縱容老婆女兒亂來的人,他若不夠正直,趙元基也不會把他派到賀州來。
然而劉氏卻並不清楚何洛洛的來頭,甚至都不知道林若瑤已經被抓下牢了。
也是林知府深知他這位繼妻的德性,怕劉氏惹事,就什麼都瞞著她,想著處理好了再跟劉氏說。
誰知道劉氏那麼沉不住氣,聽了林芝芝一番哭訴,就把林錦兒綁了來,迫不及待地要找何洛洛出氣了。
劉氏扯著嘴角,望著何洛洛哼笑。
“一個難民賤丫頭,我犯得著要你來提醒我?”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我家老爺因為一句‘林州賤民’,就打掉寶貝女兒的牙!”
“我女兒,那可是堂堂知府小姐,她一顆牙,就得讓你們一條胳膊來賠!”
說完叫來幾名健壯的家丁,就要控製何洛洛。
“等一下。”何洛洛喝道,“林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砍人胳膊可是動用私刑,你身為知府夫人,卻要在府裡動用私刑,知法犯法,就不怕連累林知府烏紗落地麼?”
劉氏聽了這話,也是被唬了一跳。
她好不容易坐上正妻之位,成了正兒八經的知府夫人,可不想榮華富貴還沒享幾天,就沒了。
見她猶豫,林芝芝忙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你聽她嚇唬呢?她一個林州難民,就是把她殺了也沒人管,砍她一條胳膊能怎樣?放心,不會有人替她出頭的。”
先前在錦衣坊,她也是早早的就被林知府帶走了,完全不知道何洛洛跟江銘宸的關係,跟允王府的關係,否則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慫恿劉氏這樣做。
劉氏原本就是無知婦人,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又是兩個地位卑微的小丫頭,聽了林芝芝的話後,也就打消了顧慮。
是啊,她怕什麼呢,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了,就是處死了這兩個目中無人的賤丫頭,又能如何?
反正林州難民幾十萬北上逃難,來到溫嶺的不也死得差不多了,還差她們兩個?
思及此,露出肆無忌憚的目光。
“你們還愣著乾嘛?把那兩個賤丫頭摁住,然後砍了她們的胳膊!”
“林夫人,你真要這般亂來嗎,可彆後悔。”何洛洛撥出了匕首,真當她就是待宰的羔羊嗎?
彆說這麼幾個人,就是再多來幾個,她也能對付。
防狼噴霧,自製手雷……正思索用哪一樣,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
“住手!”
聽到這聲怒喝,劉氏嚇得渾身一抖,忙朝杵著拐棍的老太太走去。
“娘,您怎麼來了?”
“哼,我要是不來,不知母女倆又會惹出什麼禍事來。”老太太氣得直杵拐棍。
“娘,我們,我們又沒乾嘛,您生什麼氣啊!”劉氏在老太太麵前,也是恢複了低眉順眼。
林芝芝也變成了老老實實的樣子,過去和劉氏一起,把林老夫人攙到桌旁坐了。
林老夫人氣惱地點著劉氏和林芝芝的腦門。
“你們娘倆啊,真是一對惹事精……真當我聾了呢?你們,你們居然敢在府裡動用私刑……你們,你們這是要讓我兒烏紗落地,這知府當不成啊!”
她氣得呀,直捶胸口。
要不是劉氏是她娘家外甥女,是她極力說服兒子,扶她做的正妻,她真想把劉氏給趕出府!
“你怎的這般愚蠢呀!”林老夫人生氣地在劉氏身上又掐又扭,“你夫君不過是個小小的知府,還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想殺人就殺人,想抓誰就抓誰……你們娘倆這是,這是比皇帝還要厲害了呀,咳咳咳,氣死我了!”
林芝芝試圖說服林老夫人。
“祖母,是這兩個賤丫頭先招惹的我,她們,她們在爹麵前拱火,讓爹打掉了我的牙……”
“那指定是你活該。”林老夫人氣道,“就你那嘴,吐不出一句好聽的,你以為祖母不知道,你想著,成了嫡女了,了不起了,尾巴就差翹上天去了……”
“你但凡被人收拾,那指定是你活該!”
“趕緊去,把那兩個小丫頭給放了。”
然而何洛洛卻不依了,往凳子上一坐,邊擺弄匕首邊說。
“我可不是想讓我來就來,想讓我走就走的人,今兒我還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