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風想告訴江景年的是,他跟何洛洛尚未訂親,所以江景年跟何洛洛無論做出什麼,都與他無關。
他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跟江景年鬨疆。
當然,也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不能讓何洛洛聽出些什麼。
縱使他把玉佩據為已有了,也最好不要得罪何洛洛。
沒那個得罪她的必要,若是能讓她繼續拿錢送自已讀書,何樂而不為?
等到將來中了狀元,有的是借口甩掉她。
何洛洛此刻,把承風那點小心思,早看了個七七八八了。
看來‘扶貧’式婚姻,實在不可取。
還想玩‘養成係’,不成想倒是引狼入室了。
難怪古語有雲,‘仗義每多屠狗輩 負心多是讀書人’,讀書人,書讀多了,心思也多了,更彆提李承風這種高門外室子。
是自已把事情想簡單了。
他還真如江景年所說,並非心思純良之人!
但此刻,何洛洛卻是半點心跡沒表露出來,隻神色淡淡地看著李承風表演。
江景年卻是直接趕李承風,“李公子,你出去吧……何洛洛,你過來……”
何洛洛便走過去。
見李承風愣在那裡,江景年又不耐煩地驅趕,“李公子耳背?沒聽到我說的話麼?”
“聽到了,聽到了!”李承風忙站起來,然後往門外退去。
心裡卻是嘀咕開了。
這江景年什麼意思?自已的女人都讓給他玩兒了,他對他怎麼還沒有好臉?
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退到門口時,聽到何洛洛對江景年說,“這麵聞著有股酸臭味兒,我重新去煮。”
“對,我也聞著有股酸臭味……”江景年肯定地點頭。
這話李承風聽了,臉上騰起一股惱怒。
窮書生又稱酸秀才,這不是明是晃晃的內涵他麼?
“小東家,你什麼意思?”李承風跟著何洛洛來到廚房後,強忍著怒氣問她道。
“什麼?什麼什麼意思?”
何洛洛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李承風一肚子的怨氣不知道怎麼發,“你說這麵條有股酸臭味兒,這是什麼意思?”
“哦,你是問這個呀?”何洛洛衝李承風笑了起來,端起一碗麵送到李承風麵前,“你聞聞,這麵是不是有股酸臭味兒?”
李承風壓著怒火嗅了一下。
“沒有!我都是儘心儘力做出來的,怎麼可能有酸臭味兒?”
“沒有嗎?江小將軍都說有,一定是你著了涼,牌子嗅不到氣味!”何洛洛邊說邊拿了筷子,“嗅不到氣味,你嘗一下就知道了……要不,你說不定還會怪我瞎說!”
李承風自已做出來的麵條,自然不可能覺得是酸臭的。
一氣之下,就接過了碗筷,生氣道,“好,我吃給你看,我把一碗都吃了你信不信?”
說完就夾起麵條,大口吃了起來。
可吃了一口,他就差點兒吐出來,真的是又酸又臭。
正想吐出來,何洛洛卻高興地說了起來。
“看來是我江小將軍著了涼,鼻子出問題了,李公子既然能把這一碗麵吃完,那說明麵是沒問題的……”
“還好沒問題,否則李公子做酸臭的麵條給江小將軍吃,江小將軍一怒,把你砍了頭都不一定。”
這話,逼得李承風把這口酸臭的麵條,又咬牙吞了下去。
不但吞了口裡的,還不得不憋著氣,把剩下的麵條全部吃完了去。
吃完之後強忍著惡心,道,“小東家,是你和江小將軍的鼻子出問題了,我煮的麵條肯定是好的。”
“是好的就好。”何洛洛眯著眸子笑了笑,“我聞著那又酸又臭,還以為是小五放了幾天不吃的狗飯……唉,我這鼻子,真是出問題了!”
說著何洛洛便忙她的去了。
李承風則從嘴巴裡,扯出了一根狗毛和一塊滿是牙印的骨頭……
頓時也是一道驚雷劈在了頭頂。
天老爺,他不會真把小五的狗飯給吃了吧?
跑到小五的狗窩邊一看,那狗碗裡的麵條熱氣騰騰的,裡麵還有他特意放的豬肝和粉腸……
他頓時抱著腦袋,天旋地轉。
不可能,不可能,他做的麵條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出現在狗碗裡?
而狗碗裡的酸臭麵條,跑他碗裡且全被他吃了嗎難道?
李承風這會兒,淩亂得幾乎快瘋了。
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
隻覺得邪門。
這個地方太邪門了,他還是趕緊離開吧。
偷偷跑到院外嘔吐了一番,又漱了幾回口,感覺哈出來氣沒酸臭味了之後,這才整理情緒,去找何洛洛。
“小東家,那我便進城,典當那枚玉佩去了。”
“這年後,還那麼多鋪麵竣工,需要不少銀子結工錢的。”
“可耽擱不得的。”
“好,你去吧,辛苦你了。”何洛洛一臉淡笑地點頭,並且還拿了幾兩銀子交給李承風,“路上吃住都得要錢,這銀子你拿著,做開銷。”
“不用不用。”李承風直擺手,“就拿幾個饅頭,背床被褥和一塊油布就好,夜裡隨便一裹就能睡……”
以前凍災那次來溫嶺,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不過此刻這話,也就是說給何洛洛聽聽的,為了表現他的真心。
不曾想,何洛洛竟然沒再堅持,把銀子收了回去。
“那行,我給你拿煎餅和被褥油布去!”
李承風傻眼了。
他不是不要那銀子,而是跟何洛洛客氣一下的。
以前她去書院,每回給他塞錢他都是這樣推辭的,可何洛洛都是不由分說,把銀子塞給他的。
今日不知怎麼的,竟收回去了……
等不及他多想,何洛洛拎著個包袱和一隻麻袋過來了。
她把麻袋和包袱塞給李承風。
“這包袱裡裡裝了饅頭,麻袋裡裝了被褥和油布,你可拿好了,丟了可就得挨餓受凍了。”
“知道了,小東家。”
李承風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接了過來。
所幸何洛洛以前大方,沒少給他零花錢,他也攢了幾兩銀子,不至於吃冷饅頭睡雪地。
還是早些離開吧。
等到賣了那玉佩,就什麼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