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不等何洛洛說話,宋高便冷若冰霜地回頭喝斥芸娘。
“洛丫頭她是生意人,自然是要把利益最大化,如何就是貪心不足了?”
“淪為笑柄的隻會是你!對生意一竅不通,還自以為是,少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芸娘張口結舌。
沒想到宋高瞧著木訥,嘴巴這般會說,真是讓她無言以對。
宋高還沒好氣地趕她,“趕緊回去!今後也彆在洛丫頭麵前晃了,省得洛丫頭看了心煩。”
芸娘一肚子氣,偏偏還沒法回嘴,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她走後,宋高便一臉自責地跟何洛洛道歉。
“洛丫頭,對不起啊,大叔給你添麻煩了……”
何洛洛也是捂嘴,噗嗤笑出了聲,直朝宋高堅拇指。
“宋大叔,你太厲害了。”
“瞧你把芸娘教訓得,一愣一愣的,這算什麼添麻煩呢?簡直太解氣了!”
“再說我相信宋大叔,一定是覺得那些客商價格出得高,這才帶他們來的,就宋大叔這的性子,我打死都不相信,芸娘能說動你。”
“嘿嘿。”宋高撓著後腦勺,嘿嘿地笑,“這倒是真的,你宋大叔我,世麵見得少,以為三四百兩就是天價了,洛丫頭既然覺得還有漲,那便一定還有漲!留著慢慢就是!”
這閒心以後他再也不操了,洛丫頭心裡有數著呢。
再說芸娘。
回去的路上也是垂頭喪氣。
她帶這些外地商人來買鋪麵,也是想掙點中間錢。
外頭都說她們繼承了李家偌大的家業,可實則有多少?
就兩間宅院,一間鋪麵,外加一千兩不到的銀子。
其它的都被李員外那該死的藏起來了,她們根本找不出來。
眼下問李雲,李雲打死不說!
再說她們也不敢打死他呀,他若死了,她和錦兒一個決定改嫁,一個又沒懷孩子,就連這點家產他們都保不住。
故而芸娘近來也是想方設法的掙銀子。
可銀子也不是那麼好掙的,這廂一文沒掙到,還受了滿肚子的氣。
她一回去,就去找林錦兒和林老太訴苦。
“娘,錦兒。”
“我原以為李員外死了,咱們就熬出頭了,可眼下哪裡是個頭啊?”
邊說邊抹起了眼淚。
“原以為嫁給宋高,找到個靠山,可這天殺的宋高,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
“這日子過得,真是憋屈死了!”
林錦兒也眼淚汪汪了起來,她更委屈。
“娘,你哪有我苦?”
“李雲半死不活,我不知道要被他拖到什麼時候去。”
“要不娘,你也彆嫁宋高了,咱們把這宅子鋪麵一賣,手裡也有兩千來兩,咱們離開這裡遠走高飛吧。”
林老太卻杵著拐棍道:
“唉呀,錦兒呀,你這樣想可是糊塗,咱們能走到哪兒去?”
“這宅子鋪麵誰不知道是李家的?你賣給誰去?誰敢買?”
“要我說,眼下最好的出路就是錦兒懷上孩子,有了孩子李雲的死活就都無所謂了,李家的家產不管多少,也都是屬於咱們的了。”
說完又望向芸娘。
“芸娘啊,要娘說,宋高也不錯,你不如安心跟了他吧。”
“再怎麼在這溫嶺,他也是唯一能護得住我們的人了。”
她倒是想拿著銀子離開這裡,可問題是情況擺在這。
李府的宅院和那間酒樓,賣不掉,也不會有人買,這麼一來,她們除了繼續留在這裡,還能去哪裡?
林錦兒聽了林老太的話,苦著臉說,“李雲都那個樣子了,如何能讓人懷啊?我就是懷上了,李家人說不定也會懷疑我,不會承認的。”
芸娘更是因為林老太勸她的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宋高不過是個獵戶,一天隻知道給洛丫頭乾些苦力,跟著他,那真是有過不完的苦日子了。”
林老太便又一一給她們娘倆分析,勸起了她倆。
先是勸林錦兒。
“錦兒啊,李雲的病,也不能不帶他去找駱大夫看啊。”
“你不帶他去找駱大夫看,這第一,輿論這關就過不去,不知道外頭會怎麼說叨。”
“李家人更是不知道會怎麼想,萬一懷疑李員外父子是咱們……”
林老太欲言又止。
林錦兒聽了這話,苦惱地撅起了嘴巴。
“駱大夫醫術那般高明,萬一把李雲看好了呢?我可不想再挨他的打了!”
“再說,咱們收買給他們下藥的那個廚子,可還活著,萬一被李雲找到,我們就全完了。”
那晚李員外和李雲之所以會倒在院裡,可不全因為是醉酒,而是她們收買了廚子往他們菜裡下了藥。
雖然做得隱秘,李雲一無所知,但萬一李雲被治好了,想起來不對勁,找到那廚子一問可就穿幫了。
林老太卻是考慮得周全。
“錦兒你傻呀,看病歸看病,喂藥歸喂藥!”
“駱大夫開的藥,咱未必要全部喂……就喂一半,讓李雲的病稍稍好些,但又不完全好……”
“這般不但能繼續控製他,說不定還能讓你懷上他的孩子。”
林錦兒嫌棄地扯了下嘴角。
雖然嫌惡心,但也沒有彆的辦法。
等駱大夫十五來坐診了,掛個號看看吧。
開導完林錦兒,林老太又開始開導芸娘。
“芸娘啊,你嫁給宋高,也是為為替錦兒保駕護航!”
“錦兒想在溫嶺站穩腳跟,沒有人撐腰是不行的。”
“你跟宋高要是能再生個兒子,那你有了靠山不說,錦兒也有了娘家人……”
她自打在李家吃了這幾個月的苦,也是知道在獵戶村過的日子,有多安穩。
宋高雖然給不起芸娘想要的富裕生活,但保護她們不受欺淩,這點還是給得起的。
李家的財產她們又拿不到,隻能留在溫嶺慢慢來,所以這樣安排她們娘倆,倒是最穩妥的。
芸娘被說服道,“知道了,娘,我會試著跟宋高,好好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