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芸娘盯著林錦兒追問。
當娘的，哪能不知道自已的女兒什麼性子，林錦兒藏不住事，她比誰都清楚。
這會兒林錦兒心神不定，眼神閃躲，分明就是有事隱瞞。
可在芸娘這般灼灼注視下，林錦兒仍舊是搖頭。
“我真沒有，娘，你難不成還不信我？”
芸娘心裡一涼，不過還是點頭，“信，自已的女兒的話，哪能不信？”
說是這樣說，心裡卻不是滋味。
感覺女兒應該從李雲嘴裡問出了些什麼，可卻瞞著她這個娘，不肯說。
麵上倒也沒流露，幫著林錦兒一塊，把李雲送到了仁和堂。
仁和堂外頭，擠滿了候診的患者，大家來得早，這會兒，駱大夫也還沒有到。
“馬大夫，你確定駱大夫今天會來坐診嗎？”也有患者家屬擔心。
能不擔心嗎？
駱大夫住在哪，哪兒人氏，一無所知。
照理說，他若是今兒來仁和堂坐診，那昨天就該抵達溫嶺了。
可昨兒誰都沒見過駱大夫露麵。
馬大夫表麵裝得鎮定，可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對外宣稱是駱大夫師叔，可駱大夫的來路他同樣一無所知。
不過駱大夫頭年離開時說過，來年二月十五來坐診的，他相信駱大夫不會爽約。
故而聽到有患者問，便十分篤定地告訴大家。
“放心，駱大夫肯定會來的，你們安心等著便罷。”
可，跟以前在賀州城一樣，等了半晌沒見駱大夫來，大家夥兒紛紛沉不住氣了。
尤其林錦兒，她花了幾十兩銀子，買的是頭一個診號，這廂駱大夫遲遲不來，她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馬大夫，駱大夫要是不來，咱們的診號可得退！”
“退？如何退？”馬大夫沉著麵孔問林錦兒，“診號免費發放，如何個退法？再說駱大夫一定會來的，也沒必要考慮這個問題。”
林錦兒這廂，見駱大夫這麼晚了不露麵，心裡便打起了算盤。
她對馬大夫說，“我的診號可是三十兩銀子買的，若駱大夫沒來，你得給我退錢。”
馬大夫聽了這話，差點兒被氣笑。
“我們免費發放的診號，你如何三十兩銀子買？你就是花了銀子，那你問誰買的，就問誰退去，緣何找我？”
林錦兒當即就大鬨起來。
“那我可不管，我這診號花了那麼多錢，但凡駱大夫今兒沒來，就得給我退錢。”
“我也不是鬨事，誰讓駱大夫不來的？”
“他不來，不該賠償我們的損失嗎？大家說對不對？”
林錦兒這話，倒也引起一些人的共鳴。
許多都是外地趕來看病的，駱大夫今兒要是不來，那他們這一趟的路費住宿費，不都白白浪費掉了嗎？
於是紛紛附和起來。
“對，就該賠償。”
“駱大夫若不來，馬大夫你就得負責。”
“也彆說賠多了，一個診號至少賠三十兩。”
駱大夫這兩天，連麵都沒露過，所以這會兒哪個不認為駱大夫今兒怕是不會來了。
所以林錦兒一起哄，其它病患也跟著起起了哄。
畢竟能減少一些損失，那也是非常好的一個事。
林錦兒見大家夥兒這麼齊心，十分滿意。
最好駱大夫不來。
來了看到大家夥兒這般鬨事，一氣之下也不會給人看診。
這樣她就即不用給李雲看病，也不用受彆人指責，畢竟她帶李雲來過了，買過診號了，不會被人懷疑她有所圖謀了。
所以她愈加在人群裡拱火，讓大家夥兒大鬨。
馬大夫真是氣得七竅生煙。
一直試圖解釋，可解釋的話一說出口，就全部被淹沒在病患的各種聲音之中。
他也是無能為力了。
轉身進了藥堂。
由他們鬨去，一會兒駱大夫來了，大家自然就會停止的。
可，他在藥堂裡坐了半晌，駱大夫還是沒有來。
這可不大對勁了。
以前在賀州城時，駱大夫雖然也會遲到，可從未遲到過這麼久。
想了想，忙從藥堂後門出去，想著去找何洛洛問一問。
巧也是巧，他打藥堂出來不多遠，就碰到張小花過來。
“小花，何洛洛呢？”馬大夫著急地問。
“洛洛姐？她沒去藥堂嗎？”張小花也一臉納悶。
今兒一大早，她就看到何洛洛往北鎮去了的，沒去仁和堂嗎？
不過這話一出，她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
今日十五，洛洛姐該扮作‘駱顏’駱大夫，去仁和堂看診的。
馬上便又問，“馬大伯，那個，駱大夫還沒去仁和堂嗎？”
“沒有啊。”馬大夫急道，“正因為駱大夫沒到，我才想找洛丫頭問一問。”
這話一出，張小花也緊張了起來。
洛洛姐那麼早就往北鎮來了，怎麼會沒喬裝打扮，去仁和堂看診呢？
那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去找找看。”張小花也心急火燎起來。
“這，這洛丫頭不在北鎮啊。”馬大夫見張小花撒丫子往北鎮跑，他忙在身後道，“該去獵戶村找啊，鎮上可沒洛丫頭的影子……”
“洛洛姐來北鎮了的。”張小花很肯定地道，“我親眼看到她打我家門口經過，錯不了的。”
這麼一說，馬大夫也趕緊回頭。
可分頭在鎮上一找，根本不見人影。
這廂看時辰，都快午時了。
駱大夫沒來，何洛洛也去向不明。
不知情的，都圍在仁和堂門口，等著駱大夫。
知情的，譬如張小花宋高張青山他們，都急得團團轉地到處找何洛洛。
可差不多把整個溫嶺都翻遍了，就是沒找到何洛洛人。
仁和堂。
看診的病患已經鬨得快要翻天了。
“駱大夫不會來了。”
“快午時了，還怎麼來？”
“他根本就沒來溫嶺！馬大夫，給我們賠償！”
大家都是花了錢，早早的就來溫嶺等著診的，這廂駱大夫不來了，那不得要仁和堂賠償麼？
馬大夫也是無可奈何，勸大家。
“各位再等等。”
“駱大夫以前，也時常會遲到。”
“相信他，他一定會來的。”
可這話，說第一遍第二遍還有用，到第三遍的時候，就完全沒有用了。
“彆想糊弄我們了。”
“都午時了。”
“駱大夫肯定不會來了，賠償我們三十兩損失，否則藥堂給你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