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林老太這會兒，已經等了林錦兒許久了。
看到林錦兒過來，忙拉住她的手。
“怎麼樣？可有把銀子要回來？”
林錦兒絕望地搖頭。
“那該死的李晨，他騙了我。”
“他分明有了未婚妻，卻許諾娶我。”
“他哄著我，說四千多兩投資給他做生意，一個月能給我五百兩銀子的分紅……不曾想這一切，都是他騙我的！”
林老太聽了這番話，也是兩眼發黑。
“錦兒啊，你怎麼就那麼貪心呢？四千兩給五百兩的分紅……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等好事？”
“你也是太沒腦子，又容易輕信男人的話，這才會落得人財兩空啊！”
四千兩啊，這麼多銀子，要不是錦兒蠢，她們娘仨拿著這筆錢，去哪裡沒有富貴日子過？
這蠢丫頭，還真是個沒福的，是個敗財的！
小時候算命先生便說她，鼻梁低塌，天庭低窄，耳朵薄小，是個敗財的命相。
如今看來，還真是了！
到手的錢財，她也保不住。
她就是敗財的命！
想到這些，林老太心也冷了下來。
不過還是笑著安慰林錦兒。
“算了，就當破財消災了……”
“況且，你這大半年，手頭怎麼也攢下些銀子吧？”
“你拿著這銀子作陪嫁，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了便是。”
林錦兒卻是苦著臉，拉住林老太的手說。
“外祖母，我攢的錢，全被李晨騙走了。”
“另外一些散碎銀子，則被娘拿走了。”
“如今我隻能靠外祖母了……我這些日子，算起來至少給了外祖母四五百兩，外祖母，你把這錢拿出來，給我當陪嫁，這樣我就能再找個有錢人家嫁了。”
“到時候我給外祖母養老，讓外祖母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
林老太聽了這話，心裡也是好笑。
這個敗財丫頭，到手的錢財都守不住，還擱這給我老太太畫大餅呢？
她是再不相信了。
不過麵上卻不表現出來，苦著老臉抹起了眼淚。
“錦兒你是不知道，你欽州的兩個舅公，向我借了五百兩，錢全被他們借走了……”
邊說邊掏出錢袋，翻了個底朝天，也隻有四五兩散碎銀子。
“祖母手裡，如今也隻剩這麼點了。”
林老太說完，指著前方一家簡陋的客棧。
“我想著沒地兒去，便在那開了間房，今晚咱祖孫倆，也隻能住這了。”
“其它的，明兒再商量吧。”
“實在太累了！先睡個晚上，緩一緩再說。”
林錦兒也是無可奈何。
對林老太的借錢之說，也是半信半疑。
跟著林老太去了客棧。
這一天，發生這麼多的事，林錦兒翻來覆去了半夜，怎麼也睡不著。
林老太年紀大了，早呼呼大睡了。
林錦兒乾脆坐起來。
想著林老太所說，借了五百兩給她舅公的事，越想越不相信。
於是躡手躡腳起來，翻起了林老太的包袱。
可翻來翻去也沒翻到。
心說，應該在林老太身上藏著，於是又悄摸摸去掏林老太貼身衣兜。
林老太到底不是死人，被驚醒了。
“錦兒，你乾什麼？”
林老太扣住林錦兒手腕，一骨碌坐了起來。
林錦兒也是嚇壞了，忙道：“沒，沒什麼……我見外祖母踢被子，好心幫您蓋被子呢。”
林老太會信？
自已的外孫女什麼德性，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這是不相信她借了五百兩出去，擱這翻她荷包呢。
這時，見外頭雞叫三遍，天也快亮了，乾脆也不睡了。
扯個枕頭靠在身後，半倚著跟林錦兒說話。
“錦兒啊，外祖母身上，也就剩那麼幾兩銀子了。”
“我啊，明兒就得回欽州，向你的兩個舅公要債去了。”
“你呢，還是去獵戶村找你娘比較好……”
古代婦人，成親早，林老太這會兒，也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
她在欽州，也不是沒有親人。
借沒借銀子不知道，但她的確還有兩個親哥哥，在欽州的。
欽州是她老家，她對欽州的感情，可比打小離家的芸娘和在滄州出生的林錦兒，深得多。
並且，她也的確借了兩百兩銀子給兩個哥哥。
有這份恩情在，她回去投靠哥哥侄子，也不會遭他們拒絕。
她反正是打定主意，回欽州了。
林錦兒一聽說林老太要回欽州，目光馬上亮了起來。
“外祖母，我要跟你一塊兒去欽州。”
她為什麼要去欽州？還不是因為李晨麼。
李晨拿了她那麼多銀子，她怎麼可能放過他？
可林老太卻勸林錦兒道，“老祖母去的地方，是欽州的一個偏僻鄉下，並非欽州州城，你還是彆跟我去的好。”
林錦兒也是猶豫了。
李晨去了州城，她若想找李晨，就得去欽州州城。
可那個地方，她無親無故，人生地不熟，萬一李晨不肯理她，也不肯還錢她，她可如何是好？
林老太多少還是為林錦兒考慮了的。
就林錦兒那沒腦子的腦袋，去了林州怕不得被李晨騙去賣掉！
繼續勸她說。
“李晨到底是溫嶺人，他還能一輩子不回溫嶺啦？”
“親事都訂了，又不是去上門，還能不回來成親？”
“要我說，你要是真想問他要回那四千兩，就該去找你娘……”
“在溫嶺，唯一能鎮得住李家的，怕也隻有宋高他們這些獵戶村的人了。”
這話，算是徹底把林錦兒勸住了。
“外祖母說得對，我不能走，我得在溫嶺等李晨……”
“他黑我那麼多錢，我不讓他還給我，我就不姓林！”
林錦兒咬牙切齒地說。
她的話，林老太也隻聽聽罷了。
她之所以勸林錦兒留下，一是覺得林錦兒蠢，去到欽州找到李晨，也隻有被李晨擺布的份。
而留在溫嶺，跟著宋高他們，說句良心話，這可能反倒是最好的去處了。
獵戶村的人，雖然敢打敢殺，但也不是陰險狡詐的人，倒是光明磊落。
想到這裡，林老太還是發自肺腑地勸林錦兒。
“錦兒啊，銀子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丟了便丟了吧，原本那也並不屬於你。”
“你還年輕，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正道。”
“獵戶村的人，雖然算不得富貴人家，但他們踏實肯乾，待人真誠，你挑個喜歡的嫁了，也不失為一條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