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進來,給安老爹獻花上香,出去的時候,他對其他來賓笑了笑,還伸手拍了拍居延的肩膀:“多謝你來捧場。”
居延看了他一眼:“應該的。”
安東尼路過我,也拍了拍:“小蓮花,有空帶孩子來日本,我領你們衝浪。”
然後抬手擋嘴,悄聲說:“彆帶居延。”
我問他:“小虎呢?”
“在酒店托管,一會兒我們就上飛機了。”
“一路順風啊。”
安東尼打起精神笑了笑,放下手走了。
追悼會結束,安老爹的遺體被推走火化,安德烈不去追他爹,在外頭堵住了我:“剛才安東尼跟你說了什麼?”
我說:“讓我帶孩子去日本玩。”
“沒彆的?”
“是啊。”
他有點失望,還想從我嘴裡擠出點話,居延路過叫我:“連助,走了。”
我應了一聲,開車去了。
走到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會場。
這裡的花圈和挽聯比來賓還多,如果安家盛況還在,絕不會是這種冷清模樣。
我又想起了雲莊走的時候。
雖然她隻是居老頭的續弦,一個沒背景的孤女,但居延是居家野心勃勃的新當家,她的兒子居寶閣也是高信未來的大股東,所以,儘管她的葬禮規模不大,卻比安老爹的追悼會熱鬨多了。
有權有勢,彆人聞著味兒就來了,但這種熱鬨有什麼用?
等到失權失勢,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人活一輩子,真沒必要為了一些虛名耗費太多心力,錯過了應該真心相待的身邊人。
我送居延去公司,到了停車場他沒下車,透過後視鏡一看,他睡著了。
我悄悄下車,點了個漢堡外賣,坐在車外連吃帶喝。
正準備喝可樂時,杯子突然被拿走了,扭頭一看,居延不知什麼時候睡醒了,站在後麵喝我的可樂。
我三兩口吃掉剩下的漢堡,被噎得直拍胸口。
他把可樂遞過來,我摘下杯蓋和他用過的吸管,對著杯子喝了幾口。
他的臉黑了。
我喝了剩下的可樂,把那口飯順下去,然後問他:“居總,您也餓了?您是點外賣還是去公司飯堂……”
居延說:“不用你管!”
然後自己坐電梯去了。
我撇撇嘴,把車上車下收拾乾淨,也坐著電梯回去了。
這天晚上,我媽給我打視頻。
她在協和住了十來天,不止咳嗽好多了,一些腰酸腿疼的小毛病也讓專家解決了。
她說自己準備出院了,讓我給她買一張去雲城的機票。
我說可以。
我媽問:“小荷,你知道你叔叔阿姨的情況嗎?我問晏起,他說他倆在老家,再問就打馬虎眼。我覺得有點奇怪,晏起都在帝都買房了,地方又大,怎麼不讓他爸媽來住呢?”
我說:“可能老家更適合養老吧,帝都的空氣又不好。”
我媽說:“那倒也是……你再給我訂個酒店,不用太貴,得空帶續續出來,我請你們吃個飯。”
我說:“居寶閣也在家呢,帶他嗎?”
“帶唄,他又吃不窮我。”
“好。”
居延一直坐在旁邊看平板,等我掛了視頻,他哼了一聲,拉起被子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