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說:“之前被裁的基層員工去高信抗議,發生了一點小衝突。”
我說:“哦,好危險呢。”
趁著去廚房拿水,我立刻把手機調到靜音,搜“高信+裁員”,點讚最高的視頻就是今天上午的“小衝突”。
我站在流理台後,一邊喝水一邊看,心想這哪是小衝突,都快變成聚眾鬥毆了。
不說彆的分部,單就雲城總部,兩次裁了五百多人,留下來的大部分員工也被大幅降薪。
漫長的流感季導致物價上漲,瑞銀破產對銀行業衝擊還未恢複,就業環境非常惡劣。
這兩三個月,不少被裁的人麵臨著斷貸的風險,裁員補貼也遲遲不來,他們就來公司抗議。
大家一開始還拿著大喇叭光是喊話,後來不知怎麼就上演了全武行,出來勸架的高管來一個揍一個。
鏡頭很晃,但我還是看到居延也讓人拿喇叭鑿了幾下,還挨了幾個生雞蛋。
難怪要回來洗澡換衣服。
這事兒被高信壓下去了,權威新聞媒體暫時沒有播報。
居延看完新聞,放下酒杯,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腕:“連荷,你上午去哪裡了?飯也不回來吃。”
我說:“我每天都不回來吃午飯啊,在外麵隨便跑跑滴滴,免得影響孩子學習。”
他說:“找不到工作的話,你可以趁這個機會繼續深造,要麼留學,要麼考幾個資格證書,以後就業麵會更廣闊一點。”
我說:“怎麼,嫌我沒本事,給你丟人了?”
居延皺眉:“無理取鬨,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想深造,跑滴滴有個駕駛證就夠了。”
說著我就要上樓。
居延在樓下說:“連荷,難道你讀書就為了跑一輩子滴滴嗎?”
我扶著護欄,低頭看著他:“跑滴滴怎麼了?這是什麼很下賤的活兒嗎?多少人靠跑滴滴養家糊口,你憑什麼看不起滴滴?說我無理取鬨,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鬨?我不是隻要待在你身邊、不給你戴綠帽子就行了嗎,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你彆一次次的得寸進尺。”
被人打傷了臉,在鏡頭前丟了人,他正心煩得不行。
現在又被我嗆了幾句,他一揮手轉了身:“那就隨你吧!”
“哼!”我上了樓,想了想,趴在護欄上喊他,“老伴兒!”
他很快在樓下露了頭,沒好氣的說:“乾嘛?”
我對他勾勾手:“上來呀。”
他在原地無語一陣,還是沒出息的上來了:“到底什麼事?”
我摸摸他臉上的創可貼:“疼嗎?”
他有點生氣:“我疼你不就開心了嗎?”
“走吧,進去讓我看看。”
我牽著他往臥室走。
他微弱的掙紮了一下,被我輕鬆牽進去了。
我讓他坐在床邊,揭開創可貼一看,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就一條血道子,破不了相。
我把創可貼給他貼回去,往床上一趴:“唉……腰疼。”
居延的語氣不太好,但手已經在我的腰上輕揉起來:“你腰都成這樣了,不能長時間坐著,跑滴滴根本不是長久之計。我知道你在家覺得無聊,才說讓你學點東西,你卻狗咬呂洞賓,非跟我胡攪蠻纏……”
我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真囉嗦。
咬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