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音剛剛落下,時冕便見前麵的男人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他咬肌動了動,突然朝時冕所在的方向揮了下手臂。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時冕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捆住,繼而整個人都被攥住身體往前拖去。
“你乾什麼?!”
被摔到床上時時冕後腦撞到了床角,力道不輕,又是沉重的一聲,撞得他眼冒金星。
男人一言不發,他動作淩厲且迅速,拿過床邊的水果刀就要往時冕胸口捅。
“!!!”
時冕立刻側身滾到旁邊,那把水果刀的刀麵緊貼著他手臂的皮膚刺入床鋪,割裂了脆弱的床單。
【門已經被反鎖了,建議你跳窗跑。】
【友情提醒,這裡是二樓。】
時冕暗罵了兩聲,他手臂火辣辣的疼痛,總算明白了這不是在做夢。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時冕低聲朝那道飄浮不定的係統音問道。
然而卻沒有任何回答。
男人也沒給時冕再思考的機會,拔出水果刀又朝時冕刺去。
時冕連忙翻身下床,他猶豫了不到兩秒,立刻調轉方向朝窗戶所在的方向跑去。
二樓的高度還在他接受範圍之內,至少他摔下去不會直接升天,最多殘廢。
但這也比被後麵那個瘋子白毛男捅死強。
“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我們有事好商量啊。”時冕已經退到了窗戶邊,他手指緊緊抓住窗簾的邊緣,強裝冷靜道。
“你要相機,我給你,裡麵的東西我全給你行了吧?”
男人頭頂的紅色數值依舊維持在95,他單手攥著水果刀,聽到時冕的回答後身形微頓。
“……你給我?”
竟然沒有拿照片威脅他。
男人指節用力,他金瞳看向時冕,時冕麵容依舊和之前一樣,白白淨淨的,嘴唇抿起的樣子像個未經世事的公子哥,看著清純又無害。
但內裡……
其實就是個爛貨。
“你把刀放下,我就把相機給你。咱們倆兒公平交易,行不行?”
時冕已經退無可退,他借著空隙看了眼身後,酒店的窗戶底下是一條小巷,時值深夜,小巷最外側的隻有一個路燈亮著,其餘地方鮮少有人經過。
男人眯起眼眸,過了幾秒,他將手上的水果刀隨意扔到了床上。
“給我。”
他把刀扔得較遠,不是彎腰或者走幾步就能再次拿到的距離。
時冕看了眼,也將掛在自己胸口前的相機取了下來:“所有東西都在裡麵了。”
男人單手拿過相機,他低眸一張一張看著裡麵的內容,餘光不著痕跡地從時冕臉上一閃而過。
時冕慢慢往旁邊挪:“我能走了?”
男人沒有回答,他站在時冕麵前,等時冕靠近時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領口。
時冕早防著這家夥會使陰招,他剛剛交出相機時留了心眼,趁男人不注意,他扯住相機上麵的背帶又用力把東西搶了回來。
“不講信用是吧?你……嘶!”
在時冕搶回相機的片刻,白毛麵色驟然陰沉。
他轉移目標,銳化牙齒後直直咬向時冕的咽喉。時冕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牙齒的形狀,但他牙尖露出的一角尖利的不像人,時冕立刻彎腰往旁邊跑。
短短十幾秒,時冕已經推開了窗戶。
他這會兒也不管二樓高不高了,推開窗戶就把身體探了出去。
男人見時冕打開窗戶想往下跳,一把撲上去抓住了他的腳腕。
“把相機給我——”
時冕扒著窗戶邊緣不鬆手,窗外的冷風灌入,他當著男人的麵把相機的背帶在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這時候又想要了?不給!”
他話剛說完,褲子就被男人往下扯斷了一截。
“……我操?”
時冕感覺到了皮膚上的冷意,他轉頭,竟然見這個白毛怪發瘋般地朝他腿上咬了下去。
那鋸齒似的牙齒差點要把他骨頭咬斷。
時冕額角青筋一跳,他抬起右腿,照著男人的肩胛就狠踹了一腳。
白毛吃痛悶哼出聲,他全身赤裸本就虛弱,時冕這一腳踹得他身體斜歪,終於鬆了口。
時冕立刻收回左腿,他顧不得查看自己腿上的傷勢,隻是皺緊眉頭,抱著相機就從二樓跳了下去。
冷風刮得他臉頰刺痛,時冕跳下去後撞到了底下的垃圾桶。他全身的骨頭都摔得像是要裂開,時冕踉踉蹌蹌爬起來,聽到耳邊又是一陣嘀嘀的提示音。
【往東跑,那裡有廢棄屋。】
時冕痛苦麵具:“哪邊兒是東啊?”
【……】
【你的左手邊。】
時冕聞言立刻拖著刺痛不止的左腿往那邊走,他走不快,在路口處看到了幾個同樣染著顯眼發色的男女從街道邊走過。
“不行,我要去報警。”時冕走著走著停了下來,他扶住旁邊的牆壁,想起剛剛那白毛瘋子又是一陣惡寒,“他想弄死我。”
隻有警察叔叔能保護他。
【哦。】
機械音很是平靜。
【報警抓你自己?】
時冕:“……”
“你什麼意思?”
【你在十分鐘前給他下了迷藥,脫光了他的衣服,並拍了他的裸照,威脅恐嚇他要將照片發到網上,讓他名譽儘毀。】
【你也很刑。】
“……”時冕風中淩亂,“可那都不是我做的啊!我根本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這地方是哪兒,我告訴你這破事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
【他是你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也是你創造出來的。】
【如今他所經曆的這些事情,都是源自於你的筆下。】
時冕:“啊?”
它在說什麼東西?
係統音見時冕一臉懵,隻能提示道。
【陸硯辭,你小說的男主。想起來了?】
時冕皺起眉頭,他一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邊在腦中不停回想著自己以前寫的小說內容。
“陸硯辭……”時冕呢喃兩聲,表情慢慢變得有幾分怪異。
陸硯辭……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
“我想你搞錯了,我寫的小說裡麵沒有男主叫陸硯辭的。”時冕電光火石間想起了某些東西,他頓時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他給小說人物取名奉承的準則都是簡單簡單再簡單,隨意隨意再隨意,比如白花花、方美美、黃霸霸……
這些名字在他小說裡麵都是見怪不怪。
像陸硯辭這麼正常的名字……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他小說當中。
時冕如鯁在喉。
“但我有個二逼朋友,他是白毛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