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陸戚然喃喃自語,他手掌突然用力,冷聲道,“他這樣的,也能被稱為父親嗎?!媽,以前他是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嗎!”
他聲音尖利,字字刺耳。
白薇捂住自己的半邊臉龐,嗚咽著沒有出聲。
“他為了那個賤人冷落你,不要你,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他是父親嗎?!他是嗎?!”
陸戚然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他一個人的父親。
他在外麵還有一個家,他和另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兒子。
每一個晚上,每一個陸起沅不歸家的晚上,白薇都在抱著他暗自落淚。
他們明明住著那麼大的房子,有那麼多的仆人,但房間裡還是陰森籠罩,冷冷清清的,仿若被惡鬼纏繞,已經成了死宅。
為什麼父親經常不回來?
為什麼父親總是對母親冷言冷語?
為什麼母親要收養陸硯辭?
他才是陸家的孩子,陸硯辭不過是個私生子!
雙S又怎麼樣?頂級Alha又怎麼樣?
陸戚然自認為自己從來不比陸硯辭要差,他的出生就比陸硯辭高貴,以後所有的事情更是如此。
先天性的等級劣勢沒關係,陸戚然可以學習。身體素質差也沒關係,他可以鍛煉……一切一切,他都在改變。
可就算這樣,陸老爺子也要將繼承權給陸硯辭。
指揮官、繼承人、周氏助力……
真好啊,陸硯辭什麼都有了。
“哥,聽到了嗎?哥——”陸戚然朝陸硯辭彎起唇角,他緩聲說著,臉上逐漸露出諷意,“知道嗎?每一次我喊你哥的時候,我都要惡心吐了。”
這些年的偽裝讓陸戚然感到厭倦,他如今看著陸硯辭,總算能將心裡的惡氣全都傾吐而出。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果然啊……還是你贏了。陸硯辭,你乾得漂亮。”
陸戚然說著,手部用力,將槍口死死抵在了陸起沅的太陽穴上。
“那現在,你是不是該放我走了?”陸戚然笑道,“爸還在看著你呢。”
他的意思如此直白和明顯,是想要用陸起沅的命換他的命。
陸硯辭站在他們的正前方,軍帽的帽簷壓得低,遮住了他頭上濃密的純白頭發。他眼皮抬了抬,見陸起沅抬起頭,難得驚慌地看著他。
他臉上的皮膚都在顫抖,嘴唇青紫,嗚嗚咽咽似乎是想要和陸硯辭說些什麼。
“我想你想多了。”陸硯辭移開目光,他聲音平淡,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就讓陸起沅臉色煞白。
“父親為國犧牲,我也很悲痛。”陸硯辭手槍對準前方,“明年的二月十八,父親,我會去給您上墳。”
“安息吧。”
陸起沅瞳仁緊縮,他突然發瘋般地朝後撞,想從陸戚然手上掙脫。
“混賬!混賬!你們兩個都是混賬東西!啊——!!!”
陸戚然眼中陰霾驟起,他掐住陸起沅的後頸,直接幾下肘擊將他打暈了過去。
“陸硯辭,你真是狠啊,爸都不要了。”陸戚然臉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他掐著已經暈死過去的陸起沅,厲聲開口道。
“周圍都是人,他們都看著呢……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算抓了我,陸起沅也是你殺的!你弑母殺父,滿身屍臭,以後誰能容得下你?!”
“大指揮官——陸硯辭,你自己聞聞你身上的味道……”
“砰!”
突兀地一聲槍響在空中炸開,陸戚然右手中槍,子彈穿透了他的掌心,他劇痛
“陸硯辭……”他惡狠狠地瞪向陸硯辭,伸手就要掐斷陸起沅的脖頸。
“砰!”
“砰!”
“砰!”
陸硯辭這次可沒有再給陸戚然機會,他開槍時快準狠,幾槍下來直接射穿了陸戚然的手臂和胸口。
陸戚然猛地咳出一口血,栽倒在了地上。
“阿然!”
白薇見狀連忙跑到了他的身邊,她摟住陸戚然,不停擦拭著他臉上的血汙:“阿然、阿然……”
“把他們都抓起來,帶回去。”陸硯辭無意看他們母子情深,他冷聲下令。
隨行的軍人聽令便快步上前,將老宅內的人全都抓獲。
陸硯辭站在空地前方,地麵上還殘留著深紅的血跡,陸硯辭斂眸看了一會兒,驀地將視線投向遠方的大樓。
大樓和他這裡的距離太遠,清晨時薄霧籠罩,遮掩了大半身形。
剛剛開的那一槍……
陸硯辭眉眼冷下,做了手勢讓身後的軍人去查。
空氣沉寂異常。
時冕隔著重重白霧往前方看了一會兒。
狙擊槍的瞄準鏡內暴露出陸硯辭微微蹙眉的麵孔,他注意到對方將金瞳轉向他所在的方向,立刻起身將槍支收好,重新塞進了槍箱內。
“寶貝,好想你啊,你在乾什麼?”
時冕背著槍箱從樓道快速離開,他拿出手機,直接給陸硯辭發了一段語音過去。
“理一理我啊。”
約隔了四五分鐘,陸硯辭那邊才顯示正在輸入中。
時冕見狀將手機關機,他翻過一道矮牆,徑直從小道離開。
*
事情至此已經到了尾聲。
陸戚然被捕入獄,所有的反動軍一時之間群龍無首,最終全部繳械投降。
林溯因之前的戰役一事也被軍方帶走調查,他臨離開前要求再見陸硯辭一麵,卻是沒有得到回應。
陸起沅後腦受到重擊,在醫院躺了近半個月才蘇醒。
這次事件給他帶來的衝擊不小,即使蘇醒,陸起沅卻患上了較嚴重的癲癇,癱瘓在床。
在此期間,陸氏家族已經將所有的企業和資產都轉交給了陸硯辭,讓他提前上任,取代了陸起沅的位置。
陸起沅未說一語,分家之後便和白薇一起搬去了老宅去住,從此再不外出。
他的病狀尤其嚴重,衣食住行都難以自己動手,全靠白薇幫助才得以進行。
時冕沒想到白薇直到最後還願意和陸起沅在一起,她忍受了陸起沅大半輩子的冷待和折磨,如今陸起沅癱瘓,她卻依舊選擇陪伴在側。
“父親最近可是怕她得很。”陸硯辭聽聞後莫名笑了笑,他摟住時冕,在他唇上咬了咬,“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倆,就這樣一輩子也挺好。”
時冕挑眉,他舌尖與陸硯辭的糾纏在一起,幾分鐘後分開,已經有了酥麻之感。
“最近不做。”時冕按住陸硯辭撫在他腰側的手掌。
陸硯辭眼眸眯了眯:“玩具?”
“也不玩。”時冕站起身,他將自己身上鬆開的紐扣一顆一顆扣整齊,儼然一副正經老實人的做派。
陸硯辭:“?”
他語氣不明:“為什麼?”
時冕最近突然清心寡欲,什麼事也不乾了,甚至連玩具都懶得碰一下。
除了每天早睡早起外,時冕還堅持跑步鍛煉,甚至自己報名了成人高考,說要準備以後考大學。
陸硯辭有意給他開外掛:“你不用太努力,我有錢。”
時冕:“……”
“你這是什麼意思?當我是軟飯男?我告訴你我是正經人,你彆打我的主意。”
時冕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跑過去繼續叮囑陸硯辭。
“你最近注意點,這種話千萬彆說,彆人聽到會以為你三觀不正,不是好人。”
陸硯辭:“……”
“我隻和你說了,彆人聽不到。”
“那可不一定。”時冕餘光瞥向旁邊,000正在敲擊鍵盤,一字一字記錄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這本書已經重新上架。
很快……書籍評分就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