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臻掀了掀眼皮。
000將展示小說的屏幕收起來,它機械語音平緩,依舊蒼白,沒有波瀾。
【重點是現在的劇情還沒有發展到那裡,賽斯蒂爾也沒有淪為墮天使。你還有機會改造他。】
“他要是已經成了墮天使,麻煩你送我回焚屍爐。”池臻沒好氣道。
他可不想被剝皮掛山上被禿鷲啄。
相較之下,還是把他燒了比較痛快。
【你要樂觀,事情還沒有那麼糟。】
【而且我會給你提供援助。】
池臻背靠著衛生間的移門,他手掌抓了抓自己灰白色的小卷毛,不太相信000。
“你給我什麼援助?”
【賽斯蒂爾頭頂的厭惡值是我給你的提示性保命符。】
【厭惡值的數值現在已經到了93,並升級轉換為了殺意值。他現在的狀態,正處於想要把你弄死但還沒有真正動手的範疇。】
池臻:“……所以?”
【所以你要學會裝乖。】
【我已經檢測過了。賽斯蒂爾是所有禁書主角裡麵心地最善良的,這一定程度上和他光明天使的本性有關。】
【隻要你不作死,你就不會死。】
“啊……”池臻攤手,“如果我有時候就想作一作呢?”
【那你去死。】
池臻:“……”
000之前認為時冕就已經夠不穩定了,沒想到池臻更讓人不省心。
【厭惡值是我給你的提示。除此之外,我還有5積分給你當作補償。】
【這5積分你可以用來商城空間購物,但你隻有一次機會。所以裡麵的東西你要慎重挑選。】
池臻聽到這兒才來了興趣:“給我看看。”
000空間商城裡的東西又進行了刷新,或許是受了上一個世界的影響,它這次在裡麵又增加許多人參、枸杞、壯陽丹等大補藥。
【你想要什麼?】
池臻看著上麵的東西,表情微妙:“這些機關槍、衝天炮、巨型坦克……你認真的?”
【我從來不開玩笑。】
“但這些沒用啊。”池臻設想了一番,他搖頭歎氣道,“這個世界都是天使惡魔了,我用機關槍打爛了也打不掉他們的一根毛吧?”
000哼了一聲。
【這你不用擔心。我商店裡的東西在任何世界都適用。】
【就算是麵對撒旦和主神,你用機關槍也能射穿他們的腦門。】
池臻:“!”
這金手指這麼大?
池臻歎氣:“可惜了,我不會用槍,這玩意兒對我沒用。”
他說完便重新在商店挑選。
裡麵的東西琳琅滿目,池臻一行一行看過來,最終確定了要的東西。
“給我三個手榴彈。”他朝000伸出手。
這玩意兒有安全感。
【沒問題。】
000說完又按照程序砸碎了自己的一塊蛋殼。那塊破碎的蛋殼從上空墜下,不一會兒就凝結成形,變成了幾個沉重的棕色手榴彈。
池臻差點沒接住它們。他低頭去看自己剛剛兌換的手榴彈,發覺它們的體積不大,每一個都隻有冬棗大小。
池臻捏了一個在指尖,他把手榴彈放眼前觀察,差點沒找到它的小拉環:“……這是手榴彈?”
【是的,這是is版升級手榴彈。】
池臻:“……”
他沉默許久,向000再次確認道:“你確定這東西什麼都能炸?你可彆騙我。”
【當然。】
000機械音依舊穩定。
【它雖然體積小,但威力和巨型的沒有任何區彆。】
“……好吧。”池臻半信半疑,他掂量一番手裡的三個迷你版手榴彈,發覺它們雖然體積小,但重量卻是不輕,握在手裡仿若千斤重,的確有巨型手榴彈的重量。
池臻將這些手榴彈全都塞進自己上衣口袋裡,他看了眼倒計時,十分鐘已經到了最後十五秒。
池臻暗罵一聲,他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連忙用旁邊的冷水澆了澆臉,做出淚痕未乾的樣子。
【當前時間點在賽斯蒂爾來摩戈裡的第一個月。你偷窺他換衣服,並意淫他的樣子,最後將紙張塞到了他的枕頭底下。】
【很不幸,你現在被他發現了。】
【他在懲罰你。】
池臻把自己眼睛捏紅:“我原來這麼賤嗎?”
【是的。】
池臻無語。
他將自己額前的灰白短發撥開,時間到了最後兩三秒,他離開時隨手抽了一張衛生間的廁紙,他將紙張揉成球,又快速展開。
“……叔叔。”
外麵走廊的燈不像衛生間裡那麼明亮,時明時暗,像是裹上了一層被重度汙染的灰霧,薄卻礙眼,池臻剛走出去就聞到了塵埃堆積的老舊味道。
賽斯蒂爾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
他麵容冷峻,如池臻之前見到的那般繃著,仿若一尊已經被風沙磋磨了的大理石雕塑,沒有柔和流暢的線條,隻剩下碎石掉下後的崎嶇和冷硬。
那塊長板被他扔在前方的鬼麵玻璃桌上。
“……叔叔。”池臻走過去,又小聲叫了一句。
半埋進灰暗裡的碧色瞳孔轉動,帶著陰濕的冷然。
池臻的那一聲在賽斯蒂爾聽來不過敷衍,他雙腿交疊著,一雙眸子陰惻惻地盯住池臻。
目光從他紅腫的眼角,到他極度害怕以至於要背在身後躲藏的雙手。
“叔叔,我知道錯了。”池臻低下頭,他不敢直視賽斯蒂爾,隻是將他剛剛扯平的廁紙遞了出去,“這是我的檢討書。我剛剛趴在衛生間牆上寫的,請你原諒我。”
那張紙伸出去時空氣都靜默了幾秒。
000更是大驚。
池臻剛剛在衛生間就顧著聊八卦說廢話了,什麼時候寫了檢討?
被池臻捏在指尖的白紙單薄又脆弱,上麵全是他揉出的破爛褶皺,因為沾了點水,白紙的邊角還是灰暗潮濕的。
賽斯蒂爾眼眸冷下,他隻需稍用神力,就知道那張紙上一片空白,池臻什麼也沒寫上麵。
這張爛紙難看,被揉得不成樣子。更何況上麵還有著不知道是被水還是被其餘液體澆濕的痕跡,刺眼至極。
有前車之鑒,賽斯蒂爾更不會伸手去接這東西。
他嫌臟。
“你說這是你寫的檢討?”賽斯蒂爾收回目光,他看也未看池臻,隻是單手握住桌上的長板,不明意味地一下又一下慢慢敲擊著桌麵。
“讀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