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玄一不似平時那般沉著冷靜。
原來他與絡腮胡之間,還有這層恩怨!
“我不知你兄弟是何人,但虎豹山被圍剿之前我便已經離開。”
“所以你兄弟被重傷的事情,與我無關。”
“你若執意想要殺我複仇,我也不會束手就擒!”
說罷,絡腮胡也拉開了架勢,像是準備與玄一鬥上一鬥!
蕭潛知道玄一武功高強,不然也不會成為薑婉兒的貼身護衛。
但這絡腮胡看起來也絕非輕與之輩。
先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單憑他曾是虎豹山的山匪頭子,想來也不可能那麼簡單。
眼看二人將要動手,蕭潛卻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蕭公子,刀劍無眼,你快回來!”
小桃有些焦急的喊道。
誰知蕭潛充耳未聞,走到二人中間,這才開口道:
“兩位,解決事情的方法絕非隻有舞槍弄棒這一途。”
“玄一,你是想為你那位兄弟報仇沒錯吧?”
玄一咬著牙點點頭。
他可是親眼看到那位兄弟被打斷了腿,即便痊愈,滿身的功夫也廢了大半,大好前程就這麼毀於一旦。
蕭潛轉頭又看向絡腮胡,開口道:“這位兄台,你剛說朝廷圍剿虎豹山之前,你便已經離開,可否詳細說明?”
“我想你也不願無端被人誣陷,沒錯吧?”
絡腮胡感覺這姓蕭的說的有些道理,再說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動手。
是看對方想置自己於死地,不願束手就擒,這才想要抵抗。
所以此刻他也算是借坡下驢,收了架勢。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可以保證,在我還在虎豹山之時,雖也做過些不法的勾當,但從未傷及人命。”
“而且我所劫之人,大多都是富商豪紳,從為對尋常百姓動過心思。”
“隻是不知何時開始,手下的人開始對我陽奉陰違。”
“於是我一怒之下,便離開了虎豹山,隨他們怎樣去折騰。”
絡腮胡簡短的說了一下他離開虎豹山的實情。
蕭潛感覺他沒有說謊,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
雖看不出他的武功高低,但見他剛剛手無寸鐵,卻依舊毫無懼色的模樣,便知道他肯定也很厲害。
即便真的交了手,也未必會敗給玄一。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理由扯謊?
“玄一,你都聽到了。”
“我知你複仇心切,但若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到時又該如何自處?”
玄一依舊咬著牙,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絡腮胡。
的確,蕭公子說的有理。
儘管這宋六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他說的如果都是真的,自己豈不也算是因一時衝動而錯怪了他人?
一念至此,他便將長刀收了起來。
可還是冷冰冰的道:“此事我會調查清楚。”
“若你說的是實話便罷了,若有半句假話,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到時我依舊會將你碎屍萬段!”
絡腮胡雖然表情不好看,但也沒有跟玄一爭吵。
如此,蕭潛更信了他幾分。
因為這絡腮胡給他的感官其實並不差,再加上他剛剛說隻劫富商豪紳,從不為平民百姓動手,就意味著他有良知,有底線。
若不是生活所迫,他應當也不會落草為寇。
“既然誤會解除了,那便……”
蕭潛正欲緩和一下氣氛,誰知話剛出口,耳中就聽到一道破風聲傳來!
他來不及做出反應,玄一卻橫移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手中長刀再次出鞘。
然後他也還沒動手,一柄飛刀卻是後發先至。
隻聽“當”的一聲金屬交擊,飛刀與一柄長刀齊齊的改變了方向,沒入院牆之中。
身著一席紅裙的淺淺冷著臉走了過來,目光不善的盯著院門口的人。
蕭潛也扭頭望去,見那是一群身著錦衣,腰佩長刀之人。
而為首的那個,腰間隻有刀鞘,看來剛剛朝自己飛出長刀的人正是他!
“爾等可是東廠的錦衣衛?為何要對蕭公子下殺手!”
“這便是你們東廠的做派嗎?”
玄一冷喝一聲!
他是皇室內衛,屬禁衛軍管轄。
光是論身份地位,他是高於東廠錦衣衛的。
誰知為首的錦衣衛卻是冷笑一聲,開口道:“果然如此。”
“這姓蕭的身邊當真有武藝高強之人,如此看來,當街謀害欽差一事,他也有很大的嫌疑!”
這人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與身後的人說。
蕭潛聽到他的話之後,卻是沉默不語。
自己怎麼又跟這欽差遇害扯上關係了。
而且聽那人的意思,自己好像還是主謀。
“這位大人,不知您剛剛對我出手究竟是什麼意思?”
“若非有人及時救助,恐怕此刻我早已命喪黃泉,大人難道不該解釋一下嗎?”
蕭潛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但也肯定不會吃啞巴虧。
對方想殺他,他難道都不能問清楚?
可那為首的錦衣衛卻是仰著頭,滿臉鄙夷的盯著蕭潛。
“我東廠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現在我等懷疑你和你身邊的人皆與謀害欽差一事有關,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人話音落下,玄一先是看了一眼薑婉兒。
見她目光含怒的點點頭,玄一便立刻從懷中掏出腰牌扔了過去。
為首的錦衣衛接過牌子掃了一眼,目光不由得聚焦到了薑婉兒的身上,神情也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可看清楚了?”
“現在你還懷疑,我們與謀害欽差一事有關嗎?”
玄一冷聲問道。
那錦衣衛沉默了片刻,這才將腰牌扔了回來。
本以為他會就此離去,誰知道他卻稍稍側身,將身後之人腰間的長刀拔了出來。
“無論爾等是何身份,都拜托不了謀害欽差的嫌疑。”
“還請你們跟我等走一趟,不然就彆怪我們用強了!”
不止玄一,薑婉兒此刻的目光也變得銳利。
要說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罷了。
可現在他們知道了,卻依舊不把自己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裡,這可是讓薑婉兒怒從心起。
原本就聽說東廠之人大多囂張跋扈,她原本還不信。
畢竟東廠可是直屬父皇管轄的,甚至還擁有對文武百官先斬後奏之能。
所以就算他們行事過激了些,薑婉兒也可以不在意。
可他們剛剛分明是打算要了蕭公子的命,若不是有玄一和淺淺在,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