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半炷香之前還劍拔弩張的玄一與宋六此刻竟聯起手來。
這樣的改變讓薑婉兒止不住的感歎,蕭公子果真不是俗人。
目前的局勢不容樂觀,能得到宋六的相助,對蕭公子的安危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薑婉兒目光灼灼的掃過那群錦衣衛,心中暗暗決定。
若玄一與宋六當真不敵,她也要想儘一切辦法護住蕭公子。
事後,她也定要讓東廠給出一個交代!
否則不僅僅是愧對自己這大夏長公主的身份,更愧對先前那不知多少被冤死的孤魂野鬼!
錦衣衛們也知皇家內衛實力高深莫測,原本誰都不願主動上前試刀。
正是因為沒有這第一人,才會讓場麵顯得有些僵持。
可如今宋六的出現,仿佛讓他們找到了突破口。
此人雖身形魁梧,但手中卻沒有兵刃,想來隻是一介莽夫,應當是比那皇家內衛好對付的多。
於是紛紛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隻見一名四方臉的錦衣衛率先發難,猛地衝上前來高高躍起,淩空就是一刀朝著宋六的顱頂劈下!
這一刀力劈華山勢大力沉,換做常人怕是必定血濺當場!
就連玄一都是麵色凝重,隻見他腳步微微橫移,似是有出手救援之意。
“哈哈哈,來得好!”
誰知宋六麵對這奪命的招式卻是豪邁的仰天大笑。
不過刹那間,目光又忽的淩厲了幾分。
緊接著,他不退反進,滿是老繭的右手猶如餓虎撲食。
那四方臉的錦衣衛心中一驚,來不及變招,就被他眼中這莽夫的大手抓住了麵門,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在場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誰都沒想到,這宋六出手竟如此果決。
那錦衣衛在他手中簡直如同土雞瓦狗,輕輕鬆鬆就被一招製服。
“東廠錦衣衛?不過如此!”
宋六緩緩站直,躺在地上的四方臉錦衣衛卻已暈厥過去。
這讓刀疤男子麵色凝重,他原本和那些手下一樣,認為和壯漢不過就是虛有其表。
誰能想到,他的實力竟也是這般高深莫測!
“你叫玄一是吧?”
宋六仿佛沒有將那些虎視眈眈的錦衣衛們放在眼中,反而大咧咧的看向玄一。
玄一也有些驚訝於宋六的實力,心中也難免有些波瀾。
儘管他並不完全相信宋六之前所言,可按照他剛剛展露出的實力來看,若圍剿虎豹山之事他也有參與,剛剛便不必那般委曲求全。
“是又如何?”
玄一的語氣依舊有些冷冽。
宋六卻並不在意,而是笑道:“如今看來,這些畜生明顯覺得我更好對付一些。”
“那你我二人的職責恐怕要改改了。”
“你來護衛蕭老弟的安全,這些雜種就交給我來對付吧。”
說罷,宋六雙拳交擊,明明是血肉之軀,竟破天荒的發出了鐘鳴之音!
錦衣衛們齊刷刷的倒吸冷氣,這是何等的橫練功夫,竟能讓肉身強橫如斯,堪比兵刃!
“你若想戰,去戰便是,生死與我何乾?”
“蕭公子的安危用不著你來操心。”
聽玄一這樣說,宋六仿佛沒有了後顧之憂,竟主動朝著那群錦衣衛們衝了過去!
而那些錦衣衛神情複雜,他們已經看出了這壯漢沒那麼簡單。
可此人左一個畜生,右一個雜種,也激起了他們的怒火。
再加上他們人數占優,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一個個全都滿眼的殺意,欲要殺之而後快!
“都住手!”
眼看大戰將起,一聲厲喝卻讓雙方全都停滯了動作。
宋六扭頭看去,就見蕭潛從玄一身側走出,麵色平靜如水。
“蕭老弟,你不用擔心,就這些雜種,我一個人應付得了。”
宋六以為蕭潛是擔心自己,不願讓自己出手。
誰知蕭潛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多言,反而看向了在那群錦衣衛身後壓陣的刀疤男子。
“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你我心知肚明。”
“爾等為求自保,乃人之常情,但在下亦不是案板上的羔羊,可以任人宰割!”
刀疤男子將牙咬的吱吱作響,冷聲質問:
“姓蕭的,你是覺得有人相助,今日便可安然無恙了嗎?”
蕭潛神色不改,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我隻是想說,你我皆是局中人,但在下已然破局,爾等卻還在局中。”
“既如此,那我隨你們走上一遭又能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此話當真?”
刀疤男子滿臉狐疑。
這姓蕭的看起來是個聰明人,聽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是想讓他當替罪羊。
可他為什麼同意跟自己走,難不成其中有詐?
然而不等蕭潛回應,薑婉兒卻焦急的道:“蕭公子,萬萬不可!”
“你可知若真是跟他們離去,即便是我也護不住你了!”
薑婉兒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並且也做好的準備。
倘若玄一與宋六真的敗了,大不了她就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挾,不信這些錦衣衛不就範!
不帶走蕭公子,他們或許還有其他轉圜的餘地。
可自己要是出了事,不僅他們會死,恐怕他們的九族,甚至於整個東廠都不能幸免於難!
“殿下,您的這份好意在下心領了。”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在下本無意卷入這世間紛爭,怎奈何卻總是煩擾不斷。”
“既如此,倒不如索性來個痛快!”
蕭潛當真是厭煩了總是被人算計。
這世上隻有千日捉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他已然梳理好了思緒,準備將暗中隱藏的隱患清除掉。
就如同他剛剛所言,他隻是想平平淡淡的度日,可不代表他任人可欺!
隻是聽到他的話,薑婉兒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難不成,蕭公子這是打算不畏強權,想要以自己的性命為餌,來還世間一個公道嗎?
不然他怎會說出連王侯都不放在眼中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這分明就是有了幾分決絕之意!
不!
此等雄才偉略之人,怎可將性命葬送在這等冤屈之中!
這對朝廷,對皇室,乃至於對整個天下而言都是難以彌補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