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的言語讓戚雪啞然。
如此她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裡麵必然有所蹊蹺。
自她醒來後,時常感覺記憶有些混亂。
可無論是誰,都告訴她這不過是傷到頭腦後的症狀,隻需要一些時間即可痊愈。
她也就信了這些話,並沒有深究。
可直到如今,她才發現這件事遠沒有那麼簡單。
於是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蘇玲臉色不是很好看,想要追過去,但想了想,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以表姑的性子,既然已經有所懷疑,必然會查明真相。”
“可她要是知道蕭潛曾為她付出了多少,想來會後悔的吧!”
……
戚夫人自恢複意識後,身體一天比一天康健些許。
即便身形還是那般消瘦,但原本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血色。
“夫人,那顧解元帶來了十幾人,住到了他的院中。”
“說是他家鄉那邊遭了難,這些人是來投奔他的。”
“可我讓丫頭去看過了,那些人都是身強力壯之輩,完全不像遭難之人。”
魏媽媽如實說道。
戚夫人將碗中的湯藥喝乾,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撚起一枚杏子放入口中,這才將那苦澀的味道衝淡了一些。
“嗯,你派人留意些便是,什麼都不需要去做。”
“左右這掌印已經不在雪兒手中,倒也不用擔心會生出什麼亂子。”
魏媽媽點頭稱是,旋即將藥碗放到一邊,替夫人掩了掩被子。
做完這些後,她才有些好奇的問道:“夫人,您可是覺得那顧解元有些問題?”
“若是如此,大可直接將他趕出去。”
“我想即便是小姐,也不敢違逆您的決定。”
戚夫人笑了笑,輕聲道:“聽你的意思,你似乎非常不喜那顧解元,這是為何?”
一聽這話,魏媽媽當即皺起眉頭。
“夫人,您不是也不喜那姓顧的嗎?”
“若不是他,小姐和姑爺又怎會和離!”
“先前他與小姐便就有一段孽緣,當年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迎娶小姐。”
“可結果呢?還不是見異思遷,娶了彆人家的女子。”
“若如此兩不相乾也就罷了,可他妻子病故後,他竟還恬不知恥的又來找小姐!”
“姑爺花費了多少時間,才讓小姐身體康複,並且從那段陰影之中走出來。”
“眼看好事將成,這姓顧的偏偏回來搗亂!”
魏媽媽好一通抱怨,似是恨不得親手將顧長寧趕出戚府。
她也是看著戚雪長大的,雖是主仆有彆,可心中卻將小姐當做自己女兒一般看待。
剛剛得知顧長寧娶了彆家女子之時,小姐可是哭的昏天黑地,多少次昏厥過去。
那時她就恨不得將顧長寧五馬分屍,替小姐出了這口氣。
戚夫人眼眸低垂,似是也想到了女兒先前那悲痛至極的模樣。
正是因為那顧長寧,才差點讓她們母女天人永隔。
若不是蕭潛細心照料多年,即便女兒醒來,怕也不會恢複成如今的模樣。
戚夫人與魏媽媽正談及到此時,屋門卻突然被人推開。
戚雪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施禮道:“雪兒給母親請安。”
魏媽媽連忙住嘴,不再提及剛剛的話題。
戚夫人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皺眉道:“雪兒,不經通報便直接闖進來,我是如此教導你的嗎?”
戚雪沒有辯駁,而是道:“是雪兒失禮了。”
“不過母親,雪兒有件事想向您問個究竟。”
“蕭潛……究竟入贅咱們戚家幾年?”
一聽這話,戚夫人與魏媽媽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神裡的詫異之色。
難不成剛剛二人的對話被戚雪聽到了?
那也不對,她們可沒提及蕭潛入贅幾年的這回事。
“雪兒,你為何有此一問?”戚夫人不明所以,隻能試探性的發問。
戚雪抿了抿唇,這才道:“我記得蕭潛入贅三年,可那日他前來府中,無意中失言,說入贅六年已久。”
“我剛剛又問了蘇玲,她卻支支吾吾不肯作答。”
“我便料定這其中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還請母親解惑!”
戚夫人心下一沉。
沒想到隱瞞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瞞不住了,果然是印證了那句古話,紙裡包不住火!
隻是如今也沒什麼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女兒問了,告訴她又有何妨!
“雪兒,蕭潛說的沒錯,他入贅戚府,的確有六年之久。”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戚雪反倒更加茫然。
“母親,為何?”
“為何你們要欺瞞於我,還誆騙我說,他入贅僅有三年!”
戚夫人沉默不語,似是不願提及這些往事。
還是魏媽媽開口道:“小姐,此事你可莫要遷怒於夫人。”
“她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小姐可還記得病重之前的事情?”
戚雪沉吟片刻,而後搖了搖頭。
她失去了一些記憶,這是家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甚至於她都不清楚自己為何病重,隻是從他人口中得知,是不小心落了水。
魏媽媽看了一眼夫人,見她沒有任何製止的意思,這才歎息一聲,喃喃道:
“小姐,你先前並非落水,而是想要自裁!”
“說起來也是巧,那日姑爺來府中感謝夫人,無意中看到了你,並將你救下。”
“若非有他,隻怕是……”
“自裁?”戚雪有些疑惑。
即便魏媽媽的話沒有說完,她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如果沒有蕭潛,她怕是早就死了。
可她越來越糊塗,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媽媽,你能否說的再清楚些?”
魏媽媽神情有些難看,仿佛那些往事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還是戚夫人開口道:“罷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即便我不說,想來你自己也會去調查。”
“與其讓你輕信那些道聽途說之言,倒不如將真相原原本本的告知於你。”
聽到母親的話,戚雪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被欺瞞了多少事情。
與此同時,心中也隱隱有些畏懼。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真相,還是不知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