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糍粑的事情不過是個小插曲。
在蕭潛答應會再做一些後,柳思林也將剩下的讓眾人品嘗了一番。
小桃滿臉的驚喜之色,口口聲聲的說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糕點。
早知道剛剛去廚房端來的時候,就該偷吃一些。
這多少讓薑婉兒有些神傷,畢竟她向禦廚請教如何製作糕點,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嘴饞的丫頭。
誰曾想,終究還是沒有比過阿潛。
但在她也品嘗過後,才知小桃為何會那般說。
柳思林當真沒有誇大其詞,甚至於還保守了些。
與宮中的禦用糕點相比,這紅糖糍粑明顯更勝一籌。
因為那些禦廚做的糕點雖然味道極好,但絕大多數過分甜膩,吃的少些還無妨,可但凡多吃一些,便感覺難以下咽。
而這紅糖糍粑甜度適中,即便多吃一些也不會膩。
拿來中和辛辣實在有些可惜,若搭配上一杯清茶,那才是極致的享受。
“好了,鍋開了,諸位可以動筷了。”
許久沒有熬製鍋底了,此次略微有些失敗,開過後有些油質沒有化開,所以才耽擱了一些時間。
聞言,眾人落座。
隻是人數太多,薑大的幾個兄弟隻好站在後麵。
對此,他們倒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反而拿著碗筷,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蕭潛說完後,發現沒有人動作,隻是看著自己。
這才明白,他們應當還不知這火鍋到底該怎麼吃,生怕失了禮數,徒增笑柄。
他也不多言,夾起一些毛肚放入鍋中,稍稍燙了幾下,便將其撈出,探身放到了柳思林的碗中。
“柳神醫,這毛肚脆生,口感極好,您且嘗嘗。”
柳思林乃是在場所有人的長輩,即便如此,卻也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先不說這蕭小友的醫術堪為其師,就連長公主都與他相交莫逆。
這等人物,竟對他一個告老還鄉的糟老頭子如此敬重。
哪怕明知自己的牙口不太好,柳思林卻還是滿臉笑容的將毛肚放入了口中咀嚼。
辣!
這是柳思林味覺傳來的第一個感覺。
可這種辣非但沒有令人不適,反而還有些欲罷不能。
如同蕭小友所言,這毛肚很是脆生,即便他牙口不好,咀嚼起來也並不費力。
那種特殊的口感,再加上辛辣的味道,當真是越嚼越香,目光之中也是神采連連。
直至下咽後,他才忍不住開口道:“蕭小友,這火鍋實乃人間極品!”
“連毛肚這等非大廚難以料理的雜碎,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隻是簡簡單單燙了兩下,便有如此滋味,真是奇了!”
聽柳思林這麼說,其他人也按捺不住了,紛紛學著蕭潛的模樣,夾起毛肚放入鍋中。
隻不過,待他們品嘗之後,卻是褒貶不一。
“嘶!怎麼這麼辣!而且根本就嚼不爛,難道我這牙口還比不上一個老頭子?”
鄭哲倒吸著冷氣。
另一邊的小桃卻是道:“辣嗎?為何我感覺還好,可就是吃起來沒滋沒味,不像柳神醫剛剛形容的那般。”
蕭潛多少有些無奈。
自己準備的一盤子毛肚,如今就隻剩下了一點點,他可還沒吃呢。
真要說起來,也怪自己沒有提前說明,這才浪費了那麼多。
於是他將剩下的夾起,對眾人開口道:“這毛肚與其他食材不同,想要品嘗到最精妙的滋味,也是有講究的。”
“諸位牢記四字,七上八下,這便是涮毛肚最佳的方式。”
說著,他將這些毛肚涮好,放到了薑婉兒的碗中。
剛剛眾人一陣哄搶,唯有薑婉兒坐在一邊靜靜觀瞧。
隻是做完這個舉動,蕭潛才感覺有些不妥。
先前光想著人多,吃火鍋要方便一些,全然忘記了,薑婉兒的身邊不便見人。
可帶著麵紗,吃火鍋實在太過麻煩。
正想問問她,用不用單開一個小桌。
卻見薑婉兒緩緩摘下了麵紗,露出了那張世間言語無法形容的絕世容顏。
“噠!”
“咣!”
“嘩啦!”
“嘭!”
各種古怪的聲音響起。
那是所有人看到薑婉兒的真實容貌後露出的窘迫與驚訝。
碗筷掉了一地,酒壇也摔碎了一壇。
鄭哲手都差點伸到鍋子裡了,還是碰到了鍋壁,被燙的回過神來。
似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也可能是注意力全都在碗中的毛肚。
薑婉兒沒有絲毫不適,輕輕將毛肚挑起,溫婉的放入口中。
咀嚼過後,美眸明亮異常。
“阿潛,真沒想到,這等無法入席之物,竟這般好吃!”
“待我回去後,定要好好問問那些廚子,為何這麼多年來要如此暴殄天物!”
蕭潛聞言笑了笑,淡淡說道:“你喜歡便好,嘗嘗其他的吧,隻需要在鍋中煮熟即可。”
其實宮中的禦廚也算是遭受了不白之冤。
在大夏,唯有平民百姓才會去吃雜碎,富貴人家自恃身份,向來不會去吃這些東西。
那就更彆提宮中了。
大夏講究分食,但好在,北域十三騎都是軍伍出身,吃慣了大鍋飯,自然不會有什麼不適。
柳神醫也沒那麼多講究,小桃和燕小野更是筷子都停不下來,不見她倆往鍋裡放東西,隻能看到二人下筷去撈。
薑婉兒也沒有不滿之處,似是很喜歡這種熱鬨的感覺。
但她吃的不多,將每種食材品嘗一遍後,就差不多飽了。
“蕭公子,我敬你一杯!”
稍稍填了填肚子,北域十三騎的酒性也上來了。
薑大端著兩碗酒,走到了蕭潛身邊。
其實蕭潛的酒量不算好,隻不過大夏的酒普遍度數不高,即便多喝一些也不過是多跑兩趟茅廁的事情。
於是接過一碗,與薑大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飲而儘。
“好酒量!”
薑大連連讚許,沒想到這蕭公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喝起酒來卻如此豪爽!
見狀,鄭哲等人也紛紛上前,要與蕭潛敬酒。
蕭潛來者不拒,一人一碗,也是連喝了十三碗,可卻還是麵不紅,氣不喘,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小姐,他們這分明就是在灌蕭公子,你不管管嗎?”
小桃似是有些不忿。
薑婉兒卻是雙手托腮,帶著恬靜的笑容。
“無妨,看得出,阿潛今日也很高興。”
“而且你忘了他自己所釀的仙釀嗎?”
“這等普通的酒對他而言,許是與白水沒有什麼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