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蕭潛不知薑大想要讓自己如何幫忙。

聽他的意思，莫非是想讓自己去找戚雪，詢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讓他微微皺眉，難免有些遲疑。

見蕭潛似是有些不願，薑大也知這個請求有些過分。

說到底，此事與蕭公子沒有什麼關係，應當由他們去探明真相才是。

畢竟如今的蕭公子已經與那位戚小姐和離。

而且從先前兩次與戚小姐偶遇便能看得出來，蕭公子對她非但沒有絲毫留戀，反而還恨不得敬而遠之。

倒是那位戚小姐似乎戀戀不舍，破鏡重圓之意表現的十分明顯。

正因如此，薑大才會硬著頭皮向蕭公子提出這個請求。

若是他出麵，想必那位戚小姐不會有什麼隱瞞。

“蕭公子，此事明麵上雖隻是戚家內部的權利紛爭，可您也能推斷出一些內情。”

“若是我等不能掌握先機，隻怕到時應對起來會繁複許多。”

“也有可能平白生出更多的禍端……”

薑大說的誠懇，蕭潛又何嘗不明白他想表達的這些。

和離前，他從未想過戚家能成為眾矢之的。

可按照如今的局勢來分析，明裡暗裡不知多少人惦念著戚家。

更準確些來說，是惦念著戚家作為大夏第一皇商世家所積累的財富。

隻不過，這次究竟是誰出手都尚未可知，甚至連一些苗頭都察覺不到。

北域世子倒是有很大的嫌疑，畢竟他此刻就在蘇縣。

但也僅僅隻是嫌疑而已，這個事情，終歸還是要看證據。

沉吟了片刻，蕭潛還是搖了搖頭。

“薑大哥，不是我不願幫你。”

“隻不過此事牽連甚廣，我一介白身，貿然卷入其中，隻怕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退一步來說，即便我答應了你又能如何。”

“這是那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鎮北王給你們的命令，應當也隻是盯著戚家有何異動沒錯吧？”

“如此說來，你應當先將此事稟告於王爺，看看他是如何打算的。”

蕭潛並非膽小怕事之人。

若是有必要，他自當前往戚府，向戚雪問個清楚明白。

隻是在他的再三考慮之下，認為這樣做未免魯莽了些。

真要是打草驚蛇了，反倒會影響之後的決策，這種本末倒置之舉實在不得行之。

薑大細細琢磨了一下蕭潛的觀點，感覺確有幾分道理。

最主要的一點是，王爺上次的來信中，的確隻說讓他們盯著戚家，並沒有允許他們做多餘的事情。

一念至此，薑大難免有些膽戰心驚。

若不是蕭公子謀略過人，有撥開雲霧見青天之能，自己貿然行事，還指不定會引來什麼難以揣摩的後果。

“蕭公子，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抱歉。”

“我這便修書一封送回北域，待王爺有了新的指示，再決定下一步應當如何去做。”

說罷，薑大抱拳躬身。

正欲離開之際，院外卻傳來一聲鳥鳴。

這讓薑大停下了腳步，開口道：“蕭公子，有人來了。”

“雖不知其身份，但應當沒有什麼威脅。”

蕭潛這才明白，原來那聲鳥鳴是北域十三騎之間的暗號。

不過他倒是好奇，是何人來拜訪自己。

果然，不出片刻，院門便被敲響。

玄一手持長刀走了出來，剛剛不知跑去哪裡的燕小野也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屋頂上。

許是顧長寧的逃竄讓他們時刻都在警惕，不敢放鬆。

也就是宋六不在，不然他也定會如此。

“蕭公子，我去開門吧。”

薑大是好意，蕭潛也沒理由拒絕。

玄一則走到他身邊，將手搭在刀柄上，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其實在蕭潛看來，他們多少有些小題大做了。

剛剛那暗號都已經證明了來人沒有什麼威脅，又何須這般小心謹慎。

若真是心懷不軌之人，在如此前後夾擊的境地之中，想來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嘎吱……”

門開了。

院門口站著一個身著深色華服的中年女子。

薑大當即問道：“這位夫人，請問您找誰？”

“先生不認得我了？”

“前兩日在戚府，你我也曾有過一麵之緣。”

魏媽媽一眼就認出了薑大，畢竟往日裡她都陪伴在夫人身邊，鮮少見到外人。

故而即便隻是一麵之緣，也能有極深的印象。

薑大略一停頓，很快便想了起來。

“您是戚夫人身邊的那位媽媽！”

魏媽媽笑了笑，點頭道：“正是老奴。”

“敢問先生，我家姑爺……不，蕭公子可在？”

魏媽媽還總是改不了對蕭潛的稱呼。

薑大卻沒有直接應答，而是道：“公子近日在準備鄉試，不便打擾。”

“媽媽有何事，不妨與我說，由我來轉告於公子。”

聞言，魏媽媽神情有些遲疑。

但心中想著，參加鄉試的確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如今戚家之危，也不能放任不管，於是蹲身施禮：

“那便煩請先生通稟蕭公子，就說我家夫人請他過府一敘，有要事相商。”

“應當不會耽擱許久，萬望他能抽出些時間來。”

戚夫人請蕭公子去戚府？

若在剛剛，薑大還會認為這乃是天賜良機。

但剛剛聽了蕭公子的觀點之後，此刻卻感覺不應該去。

隻不過，他做不了蕭公子的主，也隻能是在心中想想。

“好，我知道了。”

“那請媽媽稍後片刻，我這就去向公子通稟。”

說罷，薑大關上了門，走回了蕭潛身邊，將魏媽媽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本以為蕭公子會讓他去婉拒那位媽媽，甚至都開始找尋理由。

誰知蕭公子隻是沉吟片刻，便開口道：“既然是戚夫人相邀，那我便去一趟好了。”

薑大一怔，有些不明白這是何意。

可看蕭公子並沒有說明的打算，他也不好去問。

“玄一，今日勞煩你陪我去一趟吧。”

蘇縣已是暗流洶湧，為了以防萬一，蕭潛才決定暫時不會一個人出門。

玄一自是不會反對，畢竟殿下將自己留下，名義上是養傷，實際上就是為了保護蕭公子周全。

見二人將要出門，燕小野從屋頂躥了下來。

“我也去！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