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戚府的馬車上,燕小野就乖乖的坐在蕭潛身邊,魏媽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先前還不覺得如何,可當燕小野換好衣服後,卻讓她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這小姑娘看起來年歲不大,應當與蘇玲差不了多少。
出身江南世家的蘇玲稱得上是亭亭玉立,可與這小姑娘相比,卻還是遜色不少。
尤其是見這二人有些親昵的閒聊,難免讓魏媽媽有了幾分憂慮。
她和夫人還總是想著讓姑爺與小姐破鏡重圓。
可要是姑爺有了新歡,那此事豈不是成了空想?
還有那日為姑爺送來醫藥箱的姑娘,雖用麵紗遮住了容顏,但光是那氣質,便知其出身不俗。
這讓魏媽媽止不住的歎息。
想想也知道,這些紅顏,定是在姑爺身上看到了小姐未曾發現的那些優點,這才彙聚到了他的身邊。
“小姐啊,這等天賜良緣,您為何就沒有好好珍惜呢?”
……
“阿嚏!”
戚雪揉了揉鼻子,感覺有些古怪。
一旁的蘇玲則關切的問道:“表姑,你可是受了風寒?”
“用不用我命人去請醫師?”
戚雪搖搖頭,“不用,我並未察覺身體有異。”
“對了,晚些時候,你陪我去趟蕭潛那裡。”
“他文采絕絕,應當會對江南詩會感興趣。”
“咱們去遊說一番,看看他願不願意與咱們結伴同行。”
蘇玲沉默著沒有應聲。
她隻感覺,表姑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曾經將戚家放在頭一位的她,如今卻心甘情願交出家主之位。
眼下非但沒有絲毫苦惱與憂愁,反而還想著約蕭潛一同前往江南遊玩?
“表姑,你究竟是怎麼了?”
“嗯?”
蘇玲忍不住問出了口。
戚雪卻有些不明白她這話是何意。
“什麼怎麼了?你這沒頭沒腦的是在說些什麼?”
蘇玲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措辭,這才重新開口道:
“表姑,我就是感覺你像是變了個人。”
“莫非那蕭潛,比家主之位還要重要不成?”
“明明他先前幾次對你的態度都有些無禮,可你為何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總是要上趕著尋他?”
“若是曾經的你,定然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敢說出這些話,蘇玲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以表姑的脾氣,她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畢竟這些話不是很好聽,就好像在說戚雪沒有了驕傲,反而卑微至極。
誰知戚雪非但沒有動怒的意思,反而還笑了笑。
“蘇玲,是我愧對蕭潛在先。”
“和離一事,原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如今我已然後悔,又怎能讓這份悔恨持續下去?”
“你說蕭潛對我無禮,但你想想,和離前,我又是怎樣對他的?”
“與他當時的感受相比,我這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說吧,無論如何,我都要讓蕭潛重回戚府,讓一切回到正途。”
戚雪的神情決絕,似是已經打定了主意。
而且提到蕭潛之時,她的臉上滿是笑意,與曾經聽到這兩個字便皺眉的模樣可謂是天差地彆!
蘇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老老實實的收拾著行裝。
她也許久沒有回江南老家了,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戚雪便提出去找蕭潛,說不得晚上還能一起吃個飯。
蘇玲隻感覺表姑想的太美好了,從先前幾次蕭潛的態度來看,這根本就是奢望。
但她也不願潑冷水,便與表姑一同出了房門,打算去找蕭潛。
誰知剛剛走出院落,卻看到魏媽媽帶著三個人走向夫人那邊。
而這三人,看起來竟都有幾分眼熟!
“蘇玲,快看,是蕭潛!”
戚雪第一時間認出了蕭潛,不由得有些興奮。
“正想著去找他,他卻自己來了,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
蘇玲默不作聲,實在不知應該怎樣回答。
沉吟見,戚雪卻是一把拉起她,朝著戚夫人的院落趕去。
另外一邊,蕭潛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戚夫人的院落之中。
“玄一,小野,你們在此等候,我去見見戚夫人。”
玄一沒有多言,隻是站到了一旁。
燕小野倒是想跟蕭潛一同進去,隻是不久前才被斥責,此刻也收斂了不少。
“蕭公子,您進去吧,我會招待好這二位。”
魏媽媽知道夫人要與姑爺聊些什麼,自是不願有人打擾。
蕭潛點點頭,感謝過後,這才走入戚夫人的臥房。
屋中,戚夫人靠在床頭,氣色多少有些萎靡。
原本她就大病初愈,再加上剛剛做了手術,此刻這般也是正常現象。
“見過夫人。”
蕭潛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戚夫人則麵帶微笑,喃喃道:“來了,快來坐。”
待蕭潛來到床榻邊坐下,戚夫人這才牽起他的手,一副語重心長的神情。
“孩子,我知道戚家愧對你。”
“隻不過,如今戚家出了些事情,我實在不知該與何人商議,又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這才勞煩你跑這一趟。”
戚夫人一上來便直奔主題,足以證明,她此刻是真的著急。
蕭潛自然知曉她為何憂愁,但此刻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疑惑問道:
“夫人,何事讓您如此憂心?”
戚夫人長歎一聲,“哎……先前我經你點撥,收回了雪兒手中的掌印。”
“本想著如此一來,戚家便不會招惹事端。”
“誰曾想,家中那些族老不知為何,突然要讓雪兒交出家主之位。”
“我察覺其中定有蹊蹺,偏偏雪兒還沒有絲毫抗爭的念頭,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下來。”
“我越想越是不安,所以想問問你,能否看破此事?”
果然,戚夫人就是為了這件事將自己叫來。
相處多年,蕭潛對戚夫人也十分了解。
自然知道她雖很有威嚴,但是對商賈之道並不精通,掌家之能也隻能算是一般般。
若自己還是戚府贅婿,自當為她排憂解難。
隻不過,如今這狀況,他是在不願蹚這渾水。
“夫人,恕我直言。”
“此事乃是戚府的家事,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貿然插手。”
既然戚夫人如此直接,蕭潛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誰知戚夫人似是料到了他會如此,躊躇片刻後,這才開口道:
“的確,這是戚家的家事。”
“可若是我說,此事與你也有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