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閃開!”
麻子一聲驚呼,隻見人群中亂棍飛出,他赤紅著眼撲向秦東,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給對方擋了一棍。
“麻子!”
聽到麻子的一聲慘叫,秦東也是急了眼。
他一把將麻子拉到身後,隨後彎腰,下蹲,橫掃。
帶頭的平頭青年一時大意,竟然被秦東偷襲成功。
“草!媽的給老子打!”
可就在他剛想爬起身時,一連串腳步聲從五樓傳來。
“頭兒,有人來了!”
“喊雞毛啊喊!乾他啊!”
現場再次亂成一片,秦東拉著麻子連連撤步,可能是腎上腺素激增,此時拽著一個將近150斤的男人的他竟然還能健步如飛!
“秦東!”
就在秦東還要退到牆角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是趙權星!
心中一喜,秦東閃身躲過砸來的鋼管,一個側踹就蹬到了身前混混的胸口。
帶著周紅旗的主力軍,趙權星的加入直接扭轉了場上局勢。
“小兔崽子,誰你他媽都敢動!”
平時儒雅文靜的趙權星看到秦東兩人被欺負,直接戰神附體,砰砰的就給了紋麵青年兩拳。
被打的眼冒金星,鼻間掛著兩行血痕,紋麵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是混哪的?”
“你知不知道我老大是誰…”
這話秦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你老大是誰?說來聽聽。”
啪的一記鞭腿狠狠抽向對方,秦東解氣似的拿起香煙猛吸一口。
“呼…權星,要不是你來的及時,老子今天可就栽這了。”
“我就感覺這事不太對勁,所以專門帶人過來。”
“不然的話,以他們的速度恐怕下午都趕不到青雲。”
趙權星也是一陣後怕,不過還好,至少秦東沒受什麼傷。
“文少生…哼,讓這小子一五一十的給我交代。”
想到那個藏在陰影裡給自己下絆子的“文總”,秦東冷笑一聲,心裡已經開始打起了算盤。
“彆打了、彆打了…”
“大哥,我說我說…”
紋麵青年被暴揍一頓,眼看大勢已去,他幾乎是爬到秦東的腳邊哭訴起來。
“是文少生,他和我大哥謝小龍是拜把子的兄弟…”
“他讓我們過來搞死你,說縣裡的關係已經能打通。”
“哦?縣裡的關係已經打通,看來這文總還真是手眼通天啊…”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拜的是哪尊佛?”
紋麵青年仰頭看著秦東,腦海中想到自己湊巧碰見對方和李大富喝茶的場景。
他猶豫了片刻,可這一瞬間的頓挫剛好讓秦東捕捉到了。
“不想說是吧,來,給我把他手廢了。”
聽到這話,麻子拎著鋼管獰笑著靠了過來。
堅硬的棍狀物在地上拖行出刺耳的聲響。
眼看對方越來越近,紋麵青年趕緊驚慌出口。
“是李大富!縣委城建科的李大富!!”
又得到一個重要信息,秦東很是滿意。
他揮了揮手,示意麻子停下腳步。
“不錯,文少生,李大富…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
“沒了,真沒了大哥,千真萬確!”
一腳蹬翻對方,秦東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他和趙權星對了個眼神,隨後二人並肩走向樓梯口。
至於那三十幾個小混混則老老實實的抱頭蹲在牆角,看起來就像是抓捕現場。
“一個小小的城建科科長竟然膽子這麼大?”
趙權星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認知裡,青雲縣那都是南江政治階級的下遊。
自己老子在核心圈子裡一天都戰戰兢兢的,這些家夥竟然如此膽兒肥。
“你不知道,很多時候上麵的政策是好的,可一落實到
“文少生就是這棟大樓的前任主人,看來啊,我是動了他們的蛋糕。”
搖了搖頭,秦東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眼下自己的人馬到了青雲,憑他李大富一個小小的科長和他扳手腕,那顯然是不夠格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突然,趙權星看到秦東背後竟然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鬼鬼祟祟的摸了上來。
“你是乾什麼的?!”
一聲怒喝,秦東都被他嚇了一跳。
“我、我是南江電視台的記者!”
方媛一哆嗦,趕緊舉起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
看到上麵赫然寫著南江電視台的字樣,秦東趕緊給趙權星使了個眼色。
這位美女記者現在正好在五樓到六樓樓梯的中間位置,對於上麵的事情還一概不知。
兩人沒給方媛向上的機會,而是主動朝五樓走去。
“你好方記者,有何貴乾?”
“我是新聞30分的主持人,節目剛剛結束,我就想著來樓上看看情況。”
此時的方媛並不知道眼前兩個男人的身份。
她探頭想向上看去,可剛好被秦東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這塊地我已經買下了,有什麼需要了解的,方記者直接問我就行了。”
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位美女記者,秦東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
方媛皮膚白皙,鵝蛋臉,柳葉眉。
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臉頰邊還有點嬰兒肥。
對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西服套裝,腳下精致的漆皮高跟鞋和遍布灰塵的水泥地形成了刺眼反差。
“這塊地被您買下了?請問您貴姓?”
方媛心中一陣激動。
本來她就發掘點猛料,沒想到真讓她碰到正主了。
“免貴姓秦,秦東。”
“啊?你就是秦東?”
聽到對方說自己是秦東,方媛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她眨巴著眼睛,怎麼也沒法把眼前的青年和張鐵牛口中的“黑心老板”對上號。
“怎麼?你認識我?”
“是聽說了一點關於你的傳聞…秦總, 你是什麼時候買下這塊地的?”
方媛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秦東的問題,而是拐了個彎開始套話。
“昨天定下的事情,錢還沒付呢。”
秦東隨口說,他眉頭輕蹙,因為在他們身後,一陣陣哀嚎聲隱隱傳來。
顯然是麻子已經帶著兄弟們在“瀉火”了。
“什麼聲音?”
“哦,我們朋友他們在鍛煉身體呢。”
“年輕人一天天的精力太旺盛,沒事,咱們到
秦東掩飾了一下表情,隨後示意方媛往樓下走。
此時方媛的心思也全放在了秦東身上。
她反複琢磨,怎麼都覺得對不上號。
這秦東昨天才定下要接手爛尾樓,怎麼今天就成了拖欠農民工的罪魁禍首了?
帶著心中疑問,方媛隻感覺一層無形的網罩在金橋大廈之上,讓自己死活都看不清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