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棠轉身到隔壁院子,陸良辰光著膀子,隻穿一條背心正在翻地。
落日的餘暉為他周身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芒,將那一身腱子肉勾勒得愈發清晰。
他每揮動一次鋤頭,完美的肌肉線條都彰顯出無限的力量。
汗珠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流經結實的胸膛,薑海棠忍不住輕微地張張嘴巴。
她扭過頭,不繼續看眼前這誘人犯罪的場麵。
“陸廠長,您打算種什麼?我能幫忙嗎?”
陸良辰沒有抬頭。
“你喜歡種花還是喜歡種菜?”
薑海棠一愣,臉又紅了。
這話問得太曖昧了,她又不住在這個院子。
“怎麼不回答?”許是沒等到薑海棠的回答,陸良辰抬頭看著他。
“陸,陸廠長,我又不是院子的主人……”薑海棠囁嚅,一點都沒有懟彆人時候的口齒伶俐。
“我一個大男人,什麼都不懂。我看周圍有種花的也有種菜的,就想著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陸良辰說得十分坦然,讓薑海棠覺得,都是自己心思不正,才會想多了。
她打量著院子,小小的三間房舍前麵有三四十個平米的空地,陸良辰已經將靠牆的部分翻好了。
薑海棠想,陸廠長申請房子應該是為成家做打算。
雖然不知道陸廠長的對象是什麼人,但大概率是城裡姑娘。
城裡姑娘,應該不會喜歡種菜,會更喜歡花花草草吧。
她掃視了一圈,看到房子旁邊有過道,應該是通向後院的,她問道:“後麵還有空地嗎?”
“有,和這塊地差不多大小。”
“要不,前院種花,後院種菜?”薑海棠試探說。
陸良辰點頭,幾滴汗珠從臉上滑落,順著脖頸一路下滑……說不出的誘人!
薑海棠又羞又臊,慌忙低頭。
她上輩子雖然活了六十多歲,可到死都沒見過男人的身體。
“已經是秋天了,能種的也不多,可以種點蘿卜青菜白菜,還能再種點韭菜。”她慌亂地建議。
“好,聽你的。”陸良辰看著小姑娘低下頭,忍不住笑出聲,還這麼純情。
薑海棠聽著好聽的男聲傳來,她甚至還聽到了男人的輕笑,不由又臉紅。
陸廠長和人溝通都是這樣……這樣曖昧的嗎?
她忙四下看,想找鋤頭幫著翻地,借此躲避尷尬。
陸良辰看出了她的意思,說:“翻地這種事,我來就行,你去屋裡看看,家具已經添了一些,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懂怎麼持家,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要是有,都記下來,等我休息了去買。”
薑海棠紅著臉快步進屋,她覺得,今天的陸良辰有點奇怪,說話的感覺和平時不一樣。
三間屋子,中間是客廳,一左一右兩間臥室,右手臥室隔出來一小塊地方,是一個小廚房。
整個房屋麵積不大,但五臟俱全,有一套這樣的房子住,非常不錯。
薑海棠一間房一間房的開始看。
客廳裡擺了一套沙發,淡青色的沙發套子,鋪得十分平整,沙發前麵放著一張木頭茶幾,沙發對麵放了一張矮櫃,除此之外,客廳裡什麼都沒有。
客廳空曠,顯得空間比較大,但也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就像第一眼見到陸良辰時候的感覺。
兩間臥室各自擺著一個櫃子和一張床,多餘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薑海棠又到廚房裡看了看。
嗬,廚房裡更乾淨,除了一個空落落的碗櫃外,隻有一個爐子和一口鍋,居然連碗筷都沒有。
她不由扶額,硬件是置辦的差不多了,但要過日子,這樣可不行。
陸廠長幫助她良多,她也要儘心儘力的幫陸廠長將這個家收拾的溫馨一點。
薑海棠找了一圈,在客廳的櫃子上看到了紙和筆,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布局,將自己覺得缺的東西挨個兒記錄下來。
不多一會兒時間,就已經寫了大半頁了。
“陸廠長應該有錢和票吧?這好像需要花不少錢票。”薑海棠一麵寫一麵嘀嘀咕咕的念叨。
陸良辰走到屋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專注地寫著什麼,小巧的嘴巴還在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斜靠在門框上看了好一會兒,小姑娘很專注,顯然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他走進去,伸頭看向薑海棠手裡拿的紙。
意料之外,小姑娘的字體很是娟秀,和她的人一樣,安靜乖巧,讓人心生憐惜。
隻是,這個字可不像隻上過掃盲班的人能寫出來的,總是下過一番功夫,才能寫得這麼好。
可見,跟著知青學習,小姑娘是認真的。
小姑娘確實是十分努力向上的人,他更加肯定,參加招工考試,薑海棠可以。
“你寫的什麼?”
“陸廠長,我覺得屋裡缺的東西還比較多,就一一記錄下來了。您看看如果滿意就可以抽空買回來。”
薑海棠將筆放回櫃子上,把紙遞給陸良辰。
她看向陸良辰的目光澄澈乾淨,顯然一點複雜的感情都沒有。
陸良辰看著如此乾淨沒有欲念的眼神,有點失望。
他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紙上麵,快速掃了一遍。
“果然找你沒錯,就知道你是會過日子的人。”
陸良辰毫不吝嗇地誇獎。
“隻是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挑,要不,你休息的時候幫我一起去看看?”
薑海棠:……
啥情況?
這事難道不應該是找對象一起去嗎?
讓她去不合適呢。
她忙說道:“陸廠長,您對象呢?有些物品需要選花色,讓您的對象選會比較好……”
陸良辰將紙疊起來小心翼翼地裝到口袋裡,才說:“我沒有對象。”
啥?
沒有對象?
“我收養了一個孩子,不方便繼續住在單身宿舍,就申請了一個院子。”
薑海棠一雙大眼睛看向陸良辰,為什麼連對象都沒有的人,要收養一個小孩子?
廠長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
看出薑海棠眼底的疑惑,陸良辰主動解釋:“這孩子是我一個戰友的女兒,他犧牲了,媳婦改嫁了,家裡兩個老人拉扯孩子難……”
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薑海棠,他怕薑海棠無動於衷,也害怕薑海棠流露出明顯的嫌棄!
就很矛盾的心情。
薑海棠並沒有發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陸良辰很緊張。
“您做得對,陸廠長,隻是……”薑海棠遲疑了一下,說道:“隻是到底是個女兒,您是單身男人,照顧起來多有不便。”
陸良辰立即點頭,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樣,急切地伸手拉住薑海棠的手:“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幫忙,你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