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薑海棠拉住陸良辰的手,低聲說道:“這段時間你都瘦了。”
陸良辰連軸轉許多天了,眼底布滿紅血絲,人也憔悴不少,薑海棠看著心疼的不行。
又怎麼忍心讓他如此自責?
“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就彆擔心了,我以後會更加小心的。”
薑海棠低聲安撫陸良辰的情緒。
“嗯,我也會讓人多留心。”
李家人確實留不得了,竟然死性不改的還想對海棠下手。
那他們就沒有存在的
“等你忙完這段時間,教我打拳好不好?練好了,這樣我就能自保了。”
如果她也能學一點防身拳法,今天就不至於這麼被動。
對薑海棠這個想法,陸良辰十分讚成。
“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們就開始練,這兩天你要是有時間,在家裡做些簡單的運動。”
“好的。”
“棠棠,練拳很苦,我不忍心讓你受這些苦,可我沒辦法時刻在你身邊保護你。”
“再怎麼苦,還能比我以前在鄉下的日子更苦嗎?”薑海棠淺笑著將自己的手輕輕摩挲陸良辰的手背。
養了這麼長時間,薑海棠的手比剛來的時候好了許多,但依然粗糙,尤其是手心。
陸良辰輕輕抱著她。
“良辰,今天以後,咱們徹底把硌委會的人給得罪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風暴。”薑海棠不無憂心地說。
“那些人,越來越肆無忌憚,搞得烏煙瘴氣。”
陸良辰話中有氣憤,更加有無奈。
“好在我們廠受到的波及不多。”薑海棠感慨。
紡織廠現在都算難得的淨土,廠裡並沒有烏煙瘴氣,而是井然有序的生產狀態。
“海棠,我這邊可能需要到八月十五,這幾天,你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趙凱看不到陸良辰回去,跑出來找陸良辰。
隔著窗戶,他正好看到陸良辰和薑海棠膩膩歪歪地湊在一起說話。
看著自家團長那不值錢的笑,他掩嘴偷笑,轉身回客廳裡去了。
幾個隊員坐在客廳裡瞎聊,看到趙凱回來,疑惑地問:“隊長,你不是去幫忙端飯了,怎麼空手回來了?”
“咱蹭飯得有眼色,彆打擾人家小兩口親近……”
趙凱一句話沒說完,陸良辰和薑海棠端著飯出現在門口。
“會說你就多說點,趙凱!”
聽到陸良辰的話,趙凱忙兩步跨過去,諂媚的笑。
“團長,我來,我來,怎麼能讓您端飯呢?您招呼一聲,有我呢。”
陸良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薑海棠端著金燦燦的南瓜餅落落大方的笑著。
這些天,陸良辰辛苦,他手底下的這些人也辛苦。
一個都是黑眼圈紅血絲,滿臉疲憊,憔悴不堪。
“你們辛苦了,平日裡要多照顧自己。”
“謝謝薑工。”
“謝謝嫂子!”
薑海棠聽到他們喊嫂子,還有點尷尬。
“嫂子,我們沒保護好你,你還做這麼多好吃的給我們,嫂子我們以後會加強安保的。”趙凱誠懇地說。
“這麼大的廠子,再怎麼加強安保,他們想進來也不難。”
薑海棠並不覺得是趙凱他們的問題。
硌委會這些人,想進紡織廠辦法多的是。
幾個門衛,根本攔不住他們。
“你們快吃,吃完了休息一會兒,又該上班了。”
薑海棠給幾個人分發筷子,陸良辰拉著她坐下。
“你彆光顧著招呼他們,都這會兒了,肯定餓了。”
幾個大小夥子擠眉弄眼的看著陸良辰。
小夥子們飯量都很好,大盆的菜大盆的餅子,一會兒時間就炫得一乾二淨。
“嫂子做飯真好吃,什麼時候再有機會吃嫂子做的飯就好了。”一個長相粗獷的小夥子憨憨笑著說。
“你們有什麼想吃的,給我提前說,我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陸良辰說:“彆搭理他們,食堂裡飯菜管夠,不用你辛苦。”
說著,陸良辰還警告地瞪了幾個小夥子一眼。
他家的小姑娘已經夠辛苦了,可不能再為了彆人勞累,他會心疼的。
趙凱嫌棄地說:“團長,您以前可不這樣,都和我們有福同享的。”
“想享福,自己找媳婦去!”陸良辰罵道:“我媳婦我心疼。”
幾個小夥子又嘻嘻哈哈幾句,這才告辭。
陸良辰說:“我也得走,有事讓順安這小子來找我。”
“我知道。”
轉眼就已經到了中秋節前一天,中午,康小夏跑過來過來找薑海棠。
“海棠姐,我們去領福利,這一次福利不錯,每個人有三斤蘋果,兩斤月餅呢。”
薑海棠放下手中筆,笑著說:“著急什麼,還能沒了你的?”
康小夏扯著她的袖口晃了晃:“海棠姐,月餅也就罷了,蘋果要是去的晚了,就隻有該挑剩下的了。”
薑海棠站起身,康小夏拉著她一路朝著庫房跑去。
初秋的陽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等二人到了庫房門口,已經排起六條長長的隊伍。
工友們交頭接耳的聲音混著蘋果的清香。
她們前麵兩個女工正踮腳張望。
短頭發的中年女工說:“聽說這次月餅是天生園的,他們家的五仁餡可好吃了!”
“就是太貴了,平日裡誰舍得買啊。”
薑海棠低聲問:“這一次月餅都是五仁餡的?”
“嗯,都是五仁餡的,咱們廠好久之前就預定了,才能一個人分兩斤。”
康小夏在廠辦工作,消息總是靈通一點。
“我其實更喜歡家裡自己蒸的月餅,吃起來香甜可口。”康小夏說。
“明天正好休息,我今天晚上發麵,明天早起先蒸月餅,到時候你過來,月餅管飽。”薑海棠嬉笑著說。
“那我可就真來了啊。”
他們家裡每年也蒸月餅,可她隻能吃一小塊,剩下的要留給男人吃的。
“真來。”
她們前麵排隊的人不少,但隊伍行進速度也快。
很快就輪到她們了。
月餅是用油紙包包好的,每個人一包。
蘋果是散放在籮筐裡的,人來了才稱。
果然,康小夏說的是對的,留到最後的蘋果,肯定不如前麵的。
發放蘋果的是後勤的人,他們未必能將全廠的人都認清楚,但要緊的人還是認得的。
比如最近一段時間,特彆受領導器重的薑海棠,還有廠辦上班的康小夏。
“薑工、康乾事,你們來了,月餅一人一份,交票領取。”
他們這一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客客氣氣的和二人打招呼。
“辛苦你了。”薑海棠拿出兩張票連同網兜一起遞給他。
“一人三斤,一共六斤,高高的足秤。”
男職工手腳麻利的裝好蘋果遞給薑海棠。
薑海棠接過網兜,紅通通的蘋果十分喜人,她將兩包月餅一並裝到網兜裡。
康小夏家裡有三口人在紡織廠上班,她領了三份。
“海棠姐,這一批蘋果真好,看著就好吃。也不知道過年的時候,能再發蘋果不。”
“隻要咱們廠的效益越來越好,往後的福利肯定更好。”
兩人剛轉身要往回走,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