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二人有了夫妻之實後,薑隱也不曾用過避子湯藥,他對她更是日日癡纏,好似少要她一日就虧了似的。
可這連著數月了,她這肚子還是沒有動靜,餘佑安已有了宣哥兒,所以他肯定沒問題,難不成她當真難以有孕?
一想到此,她就變了臉色。
餘佑安本就留神看著她,一見她臉色不好,便提起了心:“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她落寞地搖搖頭,身子往前挪了挪,將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裡,手搭在他的腰間喃喃道:“你說為何我至今還未有孕?是不是……”
“胡思亂想什麼呢?”他的手落在她的腦後,輕柔地撫著,“這種事,也靠緣分,興許咱們與孩子的緣分還未到呢,便是要怪,也定是為夫不夠勤勉的緣故。”
他輕聲的寬慰最後落於身體力行之中,對於他而言,他寧可他心愛之人不受孕育之苦。
一番雲雨,徹底讓薑隱歇了胡思亂想的思緒,兩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翌日,薑隱頂著紅痕又起晚了,將將用過早飯處理了府中事務,正與宣哥兒念書,何林突然求見。
薑隱曉得何林來定有要事,趕緊將人請進了小廳。
“少夫人,盯著王虎的人傳回消息,今日清早天還未亮,有人敲了他的家門。”
薑隱一驚,忍著身子的酸澀往羅漢榻邊挪了幾分,追問道:“是何人?”
“是薑府管事邱成。”
“邱成?怎會是他?”薑隱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想到王虎會與邱成相識。
邱成跟隨薑海多年,甚至為了薑家一直不曾娶妻,難道他當真會背叛薑海?還或是薑海明明知情此事,卻假裝不知?
等等,邱成與王虎。
她想了想,按著兩人的年歲來算,確實能做父子,難道邱成明麵上不曾娶妻生子,其實暗地裡已有了那麼大的兒子。
“你且派人查查邱成與王虎的關係?”
不必她吩咐,何林早已派人去查探,隻是邱成行事老成謹慎,他們一時還未查到什麼,可侯爺曉得少夫人掛心此事,所以派他先來將此事通傳。
薑隱也沒想到,原本想查出與王虎有關聯之人,反而又扯出了薑府,難道繞來繞去,就繞不過他們薑家不成。
此時她思前想後,都覺得與薑家撕破臉皮為時過早了,眼下再想去薑家查探些什麼,就難嘍。
反倒是餘佑安聽了她這個想法後,笑了:“你愁什麼,你這個侯府少夫人的女兒,他們如何撒得開手,放心,你不必尋機會,他們自會千方百計的與你和好如初的。”
他的話著實安慰到了薑隱,想想也是,以薑海的性子怎可能輕易放過自己這個高嫁的女兒,沒撈到什麼好處就放手,不像他的風格。
於是薑隱又顧自忙著給餘佑瑤和崔太夫人置辦首飾。
快到年底了,各家的宴席多了起來,依著餘佑安的話說,今年宮裡的宮宴她約莫也得參加幾場,所以衣服首飾都得準備起來。
“少夫人,方才奴婢收拾東西,發現了一些趙嬤嬤的物件還未送回去。”芳雲拎著一個包裹進來說著。
經得她提醒,薑隱才想起那日隻將趙嬤嬤捆了送回薑家,本想著回來便將她的東西收拾了派人送回去,後來事兒一忙就忘了,如今送倒也是一樣。
“你查看一下,若無府裡的東西,便派人送過去吧。”薑隱看著賬本,頭也未抬地說著。
越到年關,需要置辦的東西越多,各處鋪子莊子的收成也都收上來了,她得儘快將賬本理清,如此才好接收入庫。
“奴婢看了,旁的倒沒什麼,隻有一封書信,看著有些年頭了,奴婢看了,裡頭寫的內容很是奇怪,少夫人您且看看。”芳雲說著,將一封信遞到了她的跟前。
對於看旁人的書信,薑隱原本是不屑做這種事的,隻是趙嬤嬤是柳氏的人,指不定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興許還與自己有關。
她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而後皺起了眉頭。
內容果然很奇怪,信是薑海寫給柳氏的,內容大意是自己已在加緊辦事了,請她再忍耐數日,他定然風風當當地接她過門,讓她腹中的孩子成為他們的嫡女。
薑隱曉得柳氏是有孕之身嫁入薑家,但薑海信中正在辦的事又是何事,難道是處理她的生母?
如今她知曉自己到薑府之時,柳氏還未過門,現下再來看信箋的落款日期,略一算便知是在她的出生之後的事,想來此事定與她的生母有關。
“將此信留下,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就派人給她送回去。”薑隱收起信,說道。
“若如此,趙嬤嬤豈不是知道咱們扣下了這封信?”芳雲皺眉問道。
窗外風聲呼嘯,窗欞撲通發出輕響,薑隱擰了擰鼻梁,看著手裡的信,略一沉思像是下了決定。
“無妨,我便是要讓她知道,我看了這封信,我賭趙嬤嬤手裡有這封信的事,柳氏她不知情。”
若換著她是柳氏,這般要緊的書信,在閱後定然當即焚了,絕不可能留下,約莫也是趙嬤嬤想為自己日後留個保障,才會偷偷藏起了此信。
如此看來,柳氏與趙嬤嬤也並非堅不可摧的關係。
待夜裡餘佑安回來,她將信拿予他看了,他思忖片記得也是這般覺得,還特意派人去盯著趙嬤嬤。
“趙嬤嬤自打被送回薑府後,又被柳氏送到了莊子上,你將東西送回薑府,短時之內趙嬤嬤不會曉得,若柳氏不曾去見趙嬤嬤,便說明她確實不知趙嬤嬤手裡有這封信。”
薑隱點頭,將這事交給了他去辦。
“你也彆多想,青州那邊應該快有消息傳回來了,這事總有一日能水落石出的。”
餘佑安不忍心她為這些事耗費心力,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這關係到她的身世,他即便是她的夫婿,在這種時候,也實在不便多說。
“侯爺,少夫人。”芳雲從外頭進來,手裡捧著一張請柬。
“這是誰家又要辦什麼宴啊?”薑隱坐正身子,看著芳雲手裡的請柬問道。
芳雲將請柬徑直送到了薑隱的手上:“是張侍郎家的母親六十大壽,給太夫人和少夫人都下了帖子。”
餘佑安探頭過來掃了一眼,笑了:“看來這回是專門請了祖母和你,我與瑤兒都隻能做陪襯了。”
薑隱合上請柬,挑眉望著他:“這回去的人定然不少,隻張家六郎,便要惹得京都的姑娘前赴後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