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迷情香(1 / 1)

Qo薑隱攥緊了手中絹帕,緊到指節泛白。此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以為是衝著餘佑瑤設的局,沒承想是在這裡等著設計她呢。

如此老套的計策,她用腳指頭想也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無非尋個男子毀了她的清白,饒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哪怕她與餘佑安感情再深厚,為了侯府的清譽,她勢必也得從侯府少夫人的位置上下來。

隻是,這到底是餘佑芸這一家子的主意,抑或薑家也有份?

眼下,她反而不急著回去了,左右餘佑瑤那邊應該是不會有危險了,她還不如留下來好好看看他們打算怎麼唱這出戲。

待幾人走遠些,她隨手撿起腳邊的樹枝以備防身用,而後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虧得餘道遠在府裡種的矮樹花牆較多,也或許幾人心懷鬼胎不曾留神,她竟一路跟過來,都未曾被發現。

湖麵泛著碎銀般的光亮,卻也令這本就不暖的氣溫又添了三分寒意。她藏在花牆後,看著幾人走向戲樓。

“人不見了,快找。”丫鬟進了戲樓,須臾又跑了出來,對著兩人說著。

三人一時都慌了神,進進出出地開始尋人。

戲樓不大,且外頭來去兩個方向一眼便能看到路上根本沒人。

小丫鬟扯了扯那女子的衣袖,指了指上頭:“會不會在樓上?”

看著三人複又回了戲樓內,薑隱唇角勾起譏誚。

她快奔過去,將紅木門扉輕輕合攏,手裡的木棍一個翻轉,被她插入了兩個銅環之中,而後避身至戲樓後方,動作利落得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少頃,三人翻查完二樓和三樓,又嗵嗵嗵地下了樓來,嘴裡嘀咕著:“奇怪,人呢?”

“會不會察覺了什麼,跑了?”男子說著。

“不可能,這地兒是她選的,她不可能起疑。”

薑隱躲在被封死的窗外,聽著裡頭三人的說話聲。

原來他們這般放心去取東西,就是覺得這地方是自己臨時挑選,不會怕他們有所設險。而看他們的打算,原就打算直接用強的。

“哎呀,門怎麼關上了,快打開。”其中一人說著,還忍不住咳了兩聲。

這咳聲讓薑隱想起方才兩個丫鬟手裡端著的香爐。四個香爐,他們是想把整個戲樓都熏一遍嗎?不,那隻有一種可能,那香致幻或催情。

高門大戶內的齷齪手段,比不會經勾欄瓦舍少,她以前未曾遇到,不代表這種事不會發生。

“蓮兒姐姐,這門打不開啊。”另一人粗喘著氣說著,還夾雜著咳嗽聲。

“讓開,我來。”男子出聲,而後就是門扉被拉動發出的哐當聲。

門環不大,而木棍雖說是薑隱隨手撿的,但夠粗,橫拴在門環之內,餘下的縫隙不大,所以門隻是被稍稍拉開了一小道縫,依稀看到外頭被拴住了。

“有人把門拴上了。”男子喘了口粗氣,說著。

“那怎麼辦?”女子的聲音氣息不穩,隱隱還帶著絲哭腔,“快,把香爐滅了。”

薑隱聽出來了,這是方才為自己帶路的女子,也就是被稱蓮兒的女子。

戲樓內響起香爐落地的聲音,隨即一股馥鬱的香氣飄散開來,連躲在門外的薑隱都聞到那股發膩的味道,忍不住拿帕子捂住了鼻子。

“你瘋了,咳咳,這樣滅不了,唔。”蓮兒咒罵著。

此時另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蓮兒姐姐,我難受。”

“該死的,老子就不該趟這攤渾水,脹死老子了。”男人咒罵著,突然話鋒一轉,“管不了了,反正都是女人,老子同你們快活也是一樣的。”

樓內響起桌椅倒地的聲音,夾雜著布帛撕裂聲,女子叫嚷掙紮聲。

“蓮兒姐姐救我!”

“都彆想跑,給老子過來。”

隨即,女子嬌啼混著男子的粗喘聲傳來,竟比方才席間的交談聲還要熱鬨三分。

薑隱可不好意思聽旁人的情事,挖了挖耳朵,悄悄地將門環上的木棍抽走,準備往回走。

然將將走到牆角,便看到湖邊小徑上烏泱泱地走來一大幫人,拉拉雜雜的粗略一算,有十幾二十來個。

定睛一瞧,滿臉急色的餘佑瑤和芳雲皆在其中,還有柳氏等人。

她若此時離開,定會被她們瞧見,於是沿著樓牆躲到了另一側,隻等著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出現。

裡頭大戰正酣,她被鬨了個臉紅心跳,實在是這響動總是讓她不由想起餘佑安,若是他在,自己何必這般提心吊膽,也不用聽這些汙言穢語了。

“在這裡。”沉思間,餘佑芸一行人已到了戲樓前,聽到樓裡傳出來的動靜,連著幾個經了人事的婦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裡頭的動靜也太大了,竟也不知收斂些。

“這,這可如何是好?”裘氏急得六神無主,“不然,先去把侯爺請來?”

“母親糊塗,這種事兒怎好鬨大,咱們先將奸夫拿住,才好向侯爺交代啊。”餘佑芸的嘴角難以遏製的揚起,話音落下,已帶頭往門口走去。

餘佑芸聽著裡頭傳來的動靜,臉一陣紅一陣白,眼看著眾人都跟了上去,她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腿。

芳雲瞧了她一眼,一咬唇,提裙追了上去,想趕到眾人前頭。

她自然不信少夫人會做出背叛侯爺之事,但防不住旁人設局,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少夫人在世人跟前丟了臉麵。

隻是前頭的人都圍了上去,連幾個被母親嚴令留在原地的姑娘都湊上了去,堵了個嚴嚴實實。

待餘佑芸嗵的一腳踹開門扉,個個爭先恐後地進去瞧熱鬨,更是急得芳雲在後頭直跺腳。

“這是怎麼回事?”屋裡頭傳來餘佑芸愕然無措的聲音。

薑隱趁機走了出來,快步到了餘佑瑤身邊:“四妹妹怎麼在這兒?”

清冷的嗓音驚得眾人回首,她露出驚訝的模樣,走上前去:“這是在瞧什麼?”

眾人看到薑隱時,個個都像是見了鬼似的,不由自主地退往兩側,給她讓出了道來。

薑隱暢通無阻地進了屋內,看到年紀略小些的丫鬟衣不蔽體地縮在一旁,雙眼死死望著一處,眼中滿著淚意。

蓮兒被赤身的男子死死壓在身下,雙手摟著男子,神情似愉悅又似痛苦。

薑隱掩麵驚呼:“大姐姐怎麼帶咱們來瞧這個,這兒還有未出嫁的姑娘呢。”

說著,她指了指站在門外被鬨得麵紅耳赤的幾個姑娘家。

方才眾人隻聽說是餘侯夫人出了事,便都趕過來湊熱鬨,哪裡曉得會看到這種駭人的場麵。

“是啊,裘夫人,這個待客之道,未免太過了些吧。”有婦人寒著臉說著。要是讓外人曉得自家女兒湊了這種熱鬨,指不定要被人怎麼議論呢。

裘氏麵露難色,一旁的柳氏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袖子,她像是回過了神,趕緊指使著老媽子將屋內已失了理智的人分開。

沒想到才抓著男人想拖開,兩人哀號了一聲,竟雙雙昏死過去,一個老婆子見多識廣,立刻道:“夫人,是馬上風。”

餘佑芸嫌棄地瞟了一眼,擺擺手。

薑隱看了她一眼,提步邁過門檻,手一抬,芳雲立刻笑眯眯地上前攙扶,主仆二人近似趾高氣揚地下了台階。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