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小八嘎(1 / 1)

蘇陽在廣場上呆了一會,喝了兩碗茶,跟張軍扯了會天,來到大明超市抓了把瓜子嗑了起來。

陳菊正在屋裡吃飯,陳大明正準備往外走,去北大窯上工。

“陽子,我先過去了,等會遲到了又扣工錢。”

“行,你走吧,我給你看著媳婦。”

陳菊轉過臉,白了一眼:“我用你看啊,淨跟著扒瞎。”

“大明那小身板哪扛得住炮轟啊,前兩天吃飯的時候,聽說有人半夜路過你家門口,窗戶底下聽到大明嗷嗷叫嘞,跟上刑似的。”

“滾犢子,那是情趣,你懂個屁,多看看電影去。”陳菊撇了一眼,收拾著手裡的碗筷。

蘇陽跟陳菊開了會玩笑,就準備去羊圈裡看看,人一旦鬆散下來,也覺得沒勁,老想找點事做。

來到羊圈,屋外麵停著一輛地板車,院裡正在配種,陳二指揮著山羊發動攻擊,哈孜克在一旁樂的笑。

“哈孜,你他娘的笑啥呢,跟我去林子裡轉轉。”

哈孜聽說去林子裡,頓時來了興趣,飛快的從屋裡拿了一個化肥袋子,三兩下疊起來往胳肢窩一夾。

“走吧陽哥。”

蘇陽回到家裡,取了一把小口徑的步槍,扛在肩膀頭子上,去廚屋拿了袋粗鹽,隨後就便林場走去。

林場裡現在東西少了,沒辦法,打的人多了,近圈的都被打沒了,幸存的也都搬家了。

要想打到東西就要往裡走,裡麵樹大林密,同樣也是危險的,一般人就不敢去了。

“陽哥,咱去哪邊?西喀拉山咋樣,咱上次不是打了隻哈熊嘛…”

“去上回鎖陽那裡看看,這會鎖陽估計又長出一茬,拔了還能賣幾十塊錢,頂你幾天的工錢。”

“行嘞,去看看!”

兩個人在林子裡轉了半天,才來到了鎖陽的地方,蓬蓬草裡的鳥和野雞聽到動靜就撲棱棱的飛了出去。

地上的鎖陽果然又長出了新的,依舊個頭很大,水頭也很好。

蘇陽順手拔掉一根,量了量,得有二十公分:“哈孜,你在這拔鎖陽,我去前麵看看有沒有兔子。”

“行陽哥。”

哈孜高興的蹲在地上,在土裡挖出一個坑,一手一個的拔了起來,放在坑裡,避陽。

蘇陽往前走了一骨碌,碰到了一些山雀,但是這次不準備打鳥了,雖然香,但是肉少,吃不過癮。

蘇陽彎著腰,在蓬蓬草之間來回穿梭,看著地上的腳印子,攆著痕跡就發現了動靜。

有一隻塔裡木兔正蹲在低聲啃草,蘇陽緩緩的舉起小口徑步槍,慢慢將子彈推了上去。那兔子似乎聽到了“卡搭”一聲響,轉身就要跑。

蘇陽來不及仔細瞄準,“啪”的一聲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兔耳朵飛了出去。

沒打中要害,給它跑了。

蘇陽再次瞄準兔子的身影,再次打了過去,這次正好打中了後背,被子彈的慣性衝翻了兩個滾,躺在地上抽搐著。

這種小鉛彈的威力剛好,既能打穿,又打不爛肉,關鍵是體積小好操作。

蘇陽跑過去撿起兔子拎了拎還挺肥的,順著兔子逃跑的方向,蘇陽又往前走了一骨碌,聽到樹上有一些聲響。抬頭看去居然有一隻野雞正匍匐在樹杈上。

“今天運氣不錯啊!”

蘇陽喃喃道,瞄準了野雞的位置,爭取一槍給揍下來。

開槍,瞄準!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音,野雞從樹杈子上墜了下來,蘇陽立刻跑過去用槍托狠狠的敲了一下。

今天的野餐已經差不多了,另外再烤一些蘑菇就夠吃了。

想到烤蘑菇,蘇陽腦海裡忽然想起臭水河的那片河穀,現在河裡發了水,那片河穀現在肯定是被水漫過去了,這會正是逮魚蝦的好時候。

而且有很多的料石料子被水一浸,就被衝出來,用鐵鍁就能撅出來,等明天從尼雅遺址回來,就去那裡看一看。

蘇陽拎著東西來到了哈孜克這裡,這邊的鎖陽基本上都被拔掉了,隻剩下一些毛愣愣的小個頭。

旁邊的土坑裡整齊的碼放著好幾排,哈孜克熱的滿頭大汗,還是一身的乾勁兒,這一根一根的都是錢。

“哈孜,乾的不錯嘛,這麼多不少賣啊!”蘇陽將兔子野雞往地上一扔,“走,找個陰涼的地方加個餐!”

哈孜克一看到吃的就流哈喇子,用化肥袋子蓋上鎖陽,朝著林子裡走去。

“陽哥真厲害,我剛才聽到槍聲就知道肯定打著了!”

蘇陽先是用石頭壘了個土灶,生著火,將兔子用開了蹚,直接帶毛一起穿在棍子上,架在上麵開烤,滋啦的聲音伴隨著燒毛的味道傳出來。

這種懶人吃法,一般人還無福享受,看到這種場景就沒胃口了,但是烤好之後用刀子刮掉上麵的毛灰,那肉就香了,皮都是筋道的。

一段時間沒吃野味,心裡就想這一口,吃到嘴裡才覺得值了。

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哈孜克將鎖陽都裝進了化肥袋子,趕緊離開這裡。不然烤毛的香氣指不定會吸引來什麼東西。

“哈孜,原路返回。”

哈孜克扛著一袋子鎖陽朝著巴紮的方向而去,隻要方向走對了,出了林子就是巴紮。

來到巴紮上的中藥鋪,也都是老相識了。

“阿達西,我們又找了些鎖陽你看看嘛!”蘇陽進門讓了根煙,示意哈孜克吧袋子口敞開。

“好的嘛,我看看。”

那人扒拉了幾下就知道是好東西,“阿達西,可以的嘛,還是上次那個價格嘛!”

哈孜克點點頭:“嘿嘿行!”

藥鋪夥計將鎖陽倒進框裡,過了下稱,隨後從櫃台裡拿出三十五塊錢遞給蘇陽,“你拿好了嘛!”

“謝謝阿達西。”

出了門蘇陽將錢給哈孜克,“鎖陽是你挖的,錢你拿著。”

哈孜克知道蘇陽的性格,也沒有退讓,從兜裡掏出一包雪蓮:“陽哥,這是我給你買的,你拿著!”

蘇陽忽然一愣,沒想到哈孜克這家夥也知道人情往來了,但還是說道:“哈孜,你小子上道了嘛,但是咱們倆以後就彆搞虛頭巴腦的這一套了。”

“好嘞陽哥。”

從巴紮步行回村裡,得需要一段時間,以前這條路走著很遠,現在走起來感覺很近。

沒多久就看到了村子。

“對了哈孜,明天我去一趟MF縣,等我回來,我們去臭水河的河穀一趟,你這兩天給陳叔幫忙就行了,要是有料子過來就去搬搬料子。”

“陽哥,你去那乾啥?”

“尼雅鎮不是在挖墓嘛,他們讓我去當領隊顧問,去給他們看玉料子。”

哈孜克眼睛一瞪,頓時驚了。

“啥!陽哥你要去盜墓了?”

“狗日的叫喚啥呢,這不是盜墓,這是挖墓,是考古,你懂個屁!”

哈孜克舔著嘴唇子:“嘿嘿,那不都是一樣嘛。對了,我聽俺爹說,盜墓的容易絕後,陽哥....”

“滾!”蘇陽伸腿就是一腳,回頭道:“對了,到村裡彆瞎說哈!”

“知道了陽哥。”

剛走到村東頭的時候,蘇陽順路去了北大窯,哈孜克一個人回到了村裡。

“哈孜,陽子呢,不是跟你一塊出去的嘛,咋你一個人回來了?”張軍在廣場上拿著圖紙問道。

“軍叔,俺陽哥明天要去盜墓,今天去北大窯安排工作了。”

大家夥聽到盜墓立刻湊了過來。

“哈孜,你說啥?陽子要去盜墓?”

“乖乖,盜墓啊,這不是犯法的嘛!”

“陽子不是挺有錢的嘛,犯得上把自己送進去嗎?”

“哈孜,陽子是去盜啥墓啊,這可是絕後的活啊!我三舅姥爺以前就是乾這活的,現在六七十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廢話,六七十有孩子才怪!”

哈孜克越聽越邪乎,也不藏掖了,“明天陽哥去MF縣盜墓,我跟他說了絕後的事,愣是不聽,你說咋辦?”

MF縣這幾十年來,確實一直在斷斷續續的挖著墓,墓坑一個連著一個,還有不少人去那邊發過財,也有很多人吃了牢飯。

大家正商量著,蘇陽從村口過來。

大夥一窩蜂餓圍了上去。

“陽子,你咋是缺錢了,要去盜墓?”

“是啊,斷子絕孫的事咱可不能乾!”

蘇陽一聽有些懵逼,看向一臉擔憂的哈孜克,就知道這龜兒子肯定傳閒篇了。

“哎呀,我是去考古,不是盜墓,那是兩碼事,犯法的事咱是不會乾的,大家放心吧!”

隨後,蘇陽又給大家夥解釋了一通,大家才明白考古跟盜墓的區彆。一個是有證的,一個是沒證的。

話剛說完,蘇陽看向哈孜克,這家夥一拍屁股就竄的沒影了。

第二天一早。

蘇陽起床後,匆匆吃了早飯,帶上兩身衣服就騎車去了MF縣。

這裡距離MF縣有百十公裡,路不好走,縣道拐鄉道,得個把小時。

MF縣背靠昆侖山北麓的赭紅色山體,嶙峋的山脊褶皺裡還殘留著未化的雪頂,像給這片荒原鑲了道銀邊。

蘇陽騎車拐上鄉道時,正撞見晨光劈開塔克拉瑪乾沙漠的流沙霧,把柏油路照成一條發亮的黑綢帶。

縣道向北延伸三十公裡就是尼雅鎮,到了鎮上就能看到丘陵間聳立的佛塔遺址。

這片被稱作“東方龐貝“的廢墟躺在沙海深處,半掩的土樓覆蓋著蜂窩狀的風蝕孔,坍塌的木骨泥牆間,插著各色的小彩旗,迎風飛舞。

眼下這幅場景儘顯孤獨。

誰能想到當年絲綢之路上的西域明珠,居然就建立在這片沙塵遍地的戈壁灘上。

蘇陽騎車摩托車,尾巴後麵跟著一溜狼煙,離老遠就看到一個個軍綠色的帳篷,那應該就是考古隊的營地了。

蘇陽騎車來到營地,立好車,朝著營帳中間走去。

這時。

有一個熟麵孔走過來,伸手攔住了蘇陽:“等下等下,考古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你在這做啥的嘛?”

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這個人跟在陳元榮身後,叫什麼阿黃。始終想不通為什麼陳教授會請這小子當顧問。

“陳教授呢,是他找我來的,他人呢?”

“陳教授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一個農村巴郎子,連初中都沒上過,運氣好撿了幾塊料子,就厲害的不得行了嘛!”

“行,那我走,到時候出了任何事你負責,可以還不想來呢!”

蘇陽轉身就要走,不過陳元榮正好從帳篷裡出來。看到蘇陽立刻喊道:“巴郎子,你走什麼嘛...”

“陳教授,這人就是來搗亂的,考古重地,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給老子滾,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上麵寫檢討,沒有我的允許,一次坑都不許下!”

來到跟前,陳教授對阿黃狠批了兩句,隨後熱情的握握手:“巴郎子,我正準備派人去接你的嘛,沒想到你自個跑過來了,快到屋裡坐。”

隨後,在熱情的迎接下,蘇陽走進營帳,屋裡的桌子上擺著一堆陶罐,還有幾件青銅器和玉器。

“你好,蘇先生...”

一位八字胡的中年人走過來,將手伸到蘇陽麵前,一聽這口音就能分辨出來,這是小八嘎。

應該就是日本的的考古領隊小島康譽。

蘇陽假裝沒看見,直接略過了這個人,來到屋裡四處掃視了一下。

“抱歉,我對日本男人沒什麼好感。”

不難理解。

很多國人是對小八嘎有意見的,去年剛來到這邊發掘時,由於是和日本聯合,還被當地的村民聯合抵製過。

一旁的日本隊員也不由得臉色一怔,明顯是不服氣,一個農村的巴郎子,居然還看不起他們這些考古專家。

“蘇先生,我們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的考古專家,請你收回你的成見,考古是一門嚴肅的科學,這裡隻用證據說話!”

這裡雖然是在國內,但是日本對西域的研究更深入,在技術支持和學術支持上,都比中方要高,所以才不得已聯合日本進行三次發掘,而且在學術成果上還要共同署名。

美其名曰學術交流,實際上就是中國考古的悲哀。

“是的,這裡雖然是你們的,但是沒有我們的學術支持,你們挖出來的不過是瓶瓶罐罐,你們知道玉器的意義嗎?你們明白當時的精絕文化嗎?”

幾個日本人說起這個,個個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

連一旁的陳元榮也沉默了。

他心裡自然知道,國內對西域古國的研究太少了,遠不及日本方麵。

要不然,誰會想著跟小八嘎聯合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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