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藍星後,要辦的事太多了,可緩衝期隻有一個月,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
在交代完塔她們補全曆史後,任傑便馬不停蹄,帶著夜王三人,進入了位於『蕪』中的虹淵世界。
『蕪』雖說被紀晨星找到過,但那也是因為其中存放有神眷者的緣故。
在所有神眷者被抓走當成質子後,『蕪』中的空間對神族來說,仍舊相當於一片不存在之地。
燈下黑。
裡邊發生的事情,神魔兩族亦無法觀測,也算得上一片秘密基地了。
可想而知,曾經的白族先祖之所以搞出『蕪』來,恐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隻不過如今便宜了任傑。
由於被紀晨星衝擊過,曾經的虹淵世界已經崩塌了,到處都是漂浮亂撞的大陸板塊,巨石,但…空間仍在。
而就在這座崩塌洞天的中心,則存放著一座金色識塔。
整座識塔都由意誌之力構成,內部存放著浩如煙海般的識種。
曜族1800億族人,皆在這裡了。
隻見夜王眸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真的要重啟識塔麼?曜族…並不羸弱。”
“也不一定會屈服於藍星,畢竟兩邊的實力嚴格算起來,差距並不大。”
“曜族可能成為藍星的左膀右臂,也有可能…是養虎為患。”
具體如何抉擇,便看任傑自己的了。
可任傑卻搖了搖頭道:“未來還不知方舟戰爭會怎麼進行下去,但亂戰是少不了的,孤軍奮戰的結果,大概率是被無儘虎狼撕碎,畢竟星籠現存種族亦不在少數。”
“想要撼動舊秩序,推翻整個體係,對抗神魔兩族,以及那蝕序危機,光靠藍星自己是不夠的。”
“我們皆為弱者,而弱者唯有抱團取暖,團結在一起,方有破儘重圍的可能。”
“況且…我承諾過璃曜,若不是他的主動犧牲,給了咱們一線生機,果子怕是已被神族摘到手了,既是承諾…我必行之。”
夜王咧嘴一笑:“你想好了就成,不過就算是失控了,我們幾個也控的住!”
任傑默默點頭,於茫茫識種中,找到了屬於盛念的那顆,恐怖的意誌之力開始朝其中瘋狂注入。
甚至光是任傑自己的都還不夠,夜王,陸千帆也開始一同幫忙。
畢竟盛念掛掉的時候,他的等級可是實打實的十二境。
隻見那顆識種散發出耀眼金光,終是化作一顆巨大的金色光球,散發著心海境的氣息。
盛念…被重啟了。
而剛一蘇生,盛念便一臉懵批的望著周遭。
什麼…情況?
這是哪兒?
其瞬間就注意到了任傑,陸千帆,夜王,以及那散發著終寂之力的梅錢,還有自己身後的識塔。
“嗬~曜族…還是輸了麼?”
“我盛念…終負了自己的名字。”
可下一瞬,盛念便從任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股…母源的氣息。
盛念:!!!
其眼中亮起紅芒,一股驚人的殺意刹那綻放!
“老爺子!你殺了老爺子?毀了曜族母星?”
“死!我要你死啊!”
其意念一動,直朝著任傑所在撲去,可就在這時,隻見夜王手中的夜之刃,以及陸千帆的鴻蒙道劍直接橫在了盛念的脖頸上。
梅錢的大手更是直接插進盛念的意識體裡。
“再亂動一下,你可就真的死了…”
盛念已經快哭出來了,情緒劇烈波動著,我死了無所謂,甚至時代崩塌了都沒關係,大不了重頭再來。
可老爺子怎麼會…
我掛掉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任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抬起大手,直接按在了盛念的額頭之上。
瞬息之間,意識共享。
從盛念掛掉,璃曜殺來,再到神族降臨,藍星被逼至絕路,任傑與璃曜默契的立下無聲的契約,強勢破境,逆風翻盤,斬神百尊,再到主神降臨,扶蘇到來…
盛念掛掉之後,事情的所有過經過,皆被任傑同步過去。
而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
隻見盛念怔住了,徹底安靜了下來,仿佛在接受這個自己不願去接受的現實。
就聽任傑道:“藍星之所以能夠存續下來,得益於璃曜前輩的自我犧牲,在我最難的時候,那條活路是祂給我的。”
“而我立下的承諾,也定會兌現,隻要我任傑還在一天,曜族便不會消失。”
“璃曜前輩將一切的希望都押在這個時代,押注在我的身上了,祂不願苟活,委屈求全,讓曜族再於無儘的輪回中沉淪。”
“而這…便是我對祂承諾的兌現…”
盛念哭了…
大聲的哭著,哭聲於整座洞天中回蕩著。
“我們…再也沒有母星了,曜族…沒有家了…嗚~老爺子…”
任傑能體會到這種痛感,就好比人族失去了藍星。
星空雖大,曜族卻如無根浮萍,失去了自己的故土,家鄉…
而任傑也隻是沉默著,等著盛念…默默的消化著所有的情緒。
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良久良久…
盛念終是安靜了下來,望向任傑眼神複雜:“蘇生我曜族,沒關係麼?神魔兩族不管?”
“那方舟戰爭…”
任傑搖了搖頭:“如今不比從前了,因為小錢錢的緣故,藍星也算是擠上了談判桌,雙方相互製衡。”
“隻要不做的太過,他們也不願與我撕破臉皮。”
“我…同樣也在試探他們的底線。”
盛念默默點頭,身為時代領袖,他深知自己的責任為何,現在可不是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
既然璃曜給了曜族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那…就好好活下去!
“任傑…你待如何?”
這一刻,盛念深深凝視著任傑,他也清楚,自己如今也並沒有跟藍星談條件的權利。
活路都是任傑給的。
任傑淡淡道:“這…主要就看你自己怎麼想的了。”
“究竟能不能過去心中這個坎兒,跟我這個毀了曜族時代,吞掉曜族母星的仇人…合作了!”
說到這裡,盛念不禁苦笑一聲:“仇人麼?言過了…”
“說實話,咱們兩方掐了快兩個月,我基本沒乾掉你們什麼人,而你們…也沒乾掉我們什麼人,所有曜族人的識種,也都在這裡。”
“老爺子的確不在了,但…那是祂的選擇,並非是你等的逼迫,我尊重!”
“仇怨?哪裡有什麼仇怨?一切…不過是來自規則的逼迫,幕後黑手的操縱,我們…都隻是想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