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青雲很清楚，白天自己在這邊，其實查不到什麼東西。

所以，他才會選擇下午從市裡出發。

下樓離開酒店，沈青雲走出酒店之後不久，張愷跟王國柱等人就跟了上來。

“兩個人一組。”

沈青雲對王國柱說道：“你給其他人發消息，讓他們兩個人一組出去打聽一下，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

“好。”

王國柱點點頭。

想了想，他對沈青雲問道：“那咱們呢？”

“咱們也去。”

沈青雲笑著對他說道：“我請你和小張吃飯，然後請你們兩個唱歌，怎麼樣？”

張愷和王國柱麵麵相覷，都有點詫異。

誰也沒想到，沈青雲居然打著這個主意。

但仔細想想的話，好像這確實是沈書記的風格，他一貫如此。

該說不說，沈青雲對待身邊的心腹們，一向都是比較大方的。

“先說好，我這錢不多，隻夠你們吃點火鍋的。”

沈青雲笑著說道。

他的工資卡給了周雪，畢竟如今都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當然要賺錢養家。

周雪如今沒有工作，沈青雲身為副廳級乾部，一年到頭工資四五十萬還是有的。

當然。

這個工資包括各種補貼之類的。

而且。

沈青雲也不缺錢，早些年他參加工作的時候，母親把父親沈振山的工資卡給了他，而沈青雲自己的工資，他存起來買了企鵝和茅台的股票，這幾年倒是沒少漲。

更何況，父親如今是省委書記，母親是大學副校長，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少，沈青雲聽周雪說，老爺子上回從港島回來的時候，再次把工資卡給了她，說是讓她沒事給孩子多買點吃的。

“謝謝老板。”

王國柱跟張愷對視了一眼，都笑著說道。

出門在外，他們一般都不會叫沈青雲的官職，隻會稱呼他為老板，畢竟這樣安全一點。

白山縣的縣城麵積不小，幾個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家火鍋店，沒要包房，就在大廳裡找了一張桌子，坐在那裡開始點菜。

“來一斤手切的羊肉，二斤羊排卷，再要一份毛肚，一份鴨血……”

沈青雲坐在那裡點菜，點完了之後對王國柱和張愷道：“你們看看想吃什麼？”

“您點的不少了。”

王國柱搖搖頭道。

“不用客氣。”

沈青雲擺擺手：“咱們三個大男人，點少了肯定不夠吃。”

這是實話，三個正當年的男人，飯量可是都不小的。

王國柱見他這麼說，隻好拿起菜單，跟張愷商量了一下，又點了一些東西。

很快。

肉和菜就端了上來，這家夥的火鍋是那種銅鍋，熱氣騰騰的火鍋擺在那裡，吃著倒是很香。

“味道不錯。”

沈青雲夾起一幾片肉，蘸著芝麻醬說道：“還是咱們北方的火鍋好吃。”

他這可是心裡話。

牛羊肉這個東西北方地區確實比南方更勝一籌，相較於南方的精致細膩，北方這邊對於牛羊肉的做法可謂是粗暴又簡單。

尤其是牧區那邊，最簡單的做法，往往隻需要一把鹽，就能煮出鮮嫩的羊肉來，這種不上檔次的烹飪手段，卻也更能體現出食材的優質程度。

“老板，您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王國柱也點頭道：“我以前有個同學是南方人，他就說，咱們北方的羊肉，比他們老家那邊的好吃。”

“這玩意其實跟環境氣候什麼的都有關係。”

沈青雲一邊吃，一邊笑著說道：“北方地區乾燥寒冷，環境不如南方溫潤，尤其是邊境牧區，多是乾草原和荒漠草原，這種土地含堿量高，生長出來的草被羊吃了之後，對減少膻味有很大的幫助。”

頓了頓。

沈青雲繼續解釋道：“並且地域廣袤，在覓食過程中，羊的肌肉必也能到鍛煉，肉質自然就提升上來。相較於山區較多的南方，北方地區的養殖條件，確實更具有優勢。”

“原來是這樣。”

張愷和王國柱對視了一眼，輕輕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

沈青雲隨意的說道：“當然了，這玩意其實也跟口味有關係，咱們是生在北方，所以覺得這邊的羊肉好吃，人家南方人還有的喜歡吃南方的口味呢。”

兩個人紛紛點頭。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來，每個人喝三瓶啤酒。”

沈青雲吃著飯，想了想說道：“一會請你們唱歌去。”

聽到他的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馬上明白了沈青雲的意思。

很顯然。

沈書記這是要帶著他們去暗訪。

猶豫了一下，王國柱說道：“老板，要不然咱們先看看吧。”

“看看？”

沈青雲聽到他的話一愣神，有點意外，不明白王國柱的意思。

王國柱苦笑道：“安全第一啊，我的老板。”

身為秘書，他不僅僅要對沈青雲的命令堅決執行，同時也要對老板的行為查缺補漏。

沈青雲可以為了工作不顧自身安危去進行暗訪調查，但作為他的秘書，王國柱必須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簡而言之，領導可以做，但你不能不勸。

這就好像飯桌上，當領導的舉起酒杯讓人倒滿，身邊的下屬一邊倒酒，一邊必須要勸說領導注意身體。

這就是職場的規矩。

“好吧。”

沈青雲聞言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王國柱的話有道理，他們才初來乍到，對整個白山縣的情況並不了解，貿然去調研，說不定沒有收獲，反倒是容易打草驚蛇。

“那咱們去酒吧轉轉。”

沈青雲想了想，對王國柱說道。

這一次王國柱沒有再反對，畢竟酒吧那種地方雖然同樣魚龍混雜，但和歌廳比起來，調查起來更容易一些。

很快，三個人吃完了之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叫了一台出租車。

“師傅，去酒吧。”

上車之後，張愷笑著對出租車司機說道：“我們剛來這邊，想去轉轉。”

“那就去新浪潮吧。”

那出租車司機聞言笑著說道：“那邊年輕人多一點，我看你們幾個歲數都不大。”

開出租車的人，觀察力都是很不錯的，這有助於他們快速辨彆客人的身份。

“好。”

張愷看了一眼沈青雲，見他點頭，便答應下來。

車子啟動，朝著酒吧而去。

坐在車裡麵，沈青雲忽然開口問道：“師傅，這酒吧安全麼，不會有人來搗亂吧？”

“不至於。”

出租車司機聞言笑著說道：“新浪潮的老板是咱們縣的一把大哥，不會有人搗亂的。”

“真的假的啊？”

沈青雲挑了挑眉毛，笑著說道：“這年頭還有黑社會？”

他是故意這麼問的，能夠讓出租車說出這樣的評價，看樣子這個新浪潮的老板在白山縣，也算是地頭蛇了。

“黑社會談不上。”

那出租車司機聞言隨意的說道：“曹洪岩在咱們白山縣混了十多年，跟縣裡方方麵麵的領導關係都特彆好，他的場子沒有人敢搗亂，你們就放心去玩吧。”

說著話。

他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低聲道：“我聽說，這裡麵還有一些小姑娘，可以直接帶走。”

哎呦！

聽到這句話，沈青雲等人全都笑了起來。

可熟悉沈青雲的王國柱和張愷，卻覺得沈書記臉上的笑容異常冰冷。

要知道。

這位沈書記可是最討厭這種事情的。

果然。

下了車來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沈青雲淡淡地說道：“走吧，咱們進去看看，這個酒吧裡麵到底有什麼花樣。”

說著話，他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