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最後的告彆
天地反哺三月，全球生靈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那些早先踏上修行路的人，反哺力度更大，已經出現了不少所謂的神靈級彆的高手。
地球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地形被完全的改變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樣子。
以前，人們形容巨山為萬丈山嶽，樹木高大為參天大樹……
如今，這一切都具象化了，萬丈山嶽，聳入雲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
若非那些夾縫中還能看到明顯的現代化基礎建設，他都懷疑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大星。
“估摸著也快要結束了。”洛亦看著早已大變樣的地球，輕語一聲，就要到他離開的時候了。
他也該去做些準備了。
長嶺鎮，陳家。
石渠老人帶著陳曉穎在院子中打拳。
小丫頭開啟靈根後，的確天賦異稟，學什麼都快，一套拳法下來，洛亦估摸著，超異能者都會被打爆。
“陳老爺，小穎，進來吃飯了。”陳曉穎母親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陳爺爺，我們吃飯啦，小穎肚子都餓扁了。”陳曉穎拉著石渠，朝屋裡走去。
石渠在進門前，回頭往外麵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石老，永彆了。”一道輕輕的聲音傳進石渠的耳朵，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慈祥。
羅傑小院。他穿著練功服，正在院子中打拳，身體倒是康健了不少，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本來他的確時日無多，但是洛亦算到地球靈氣複蘇的大概時間段，所以說他還能活幾十年。
得到天地靈氣的滋養，他的身體的確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應該也就幾十年的壽元了。
跟石渠一樣，已經油儘燈枯，再大的補藥也鎖不住這具身體的生機。
羅傑身體一震，轉過身，看向洛亦。
這是兩人坦白身份後，第二次見麵。
沒有多餘的客套跟寒暄，羅傑命人弄了點好酒好菜。
“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合作之後，我就給你弄了這點小菜。”羅傑端起酒杯，蒼老的臉龐上帶著幾分複雜的回味：“如今再回想，猶如昨日。”
“這段時間，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當年我做你的經紀人，給你找各種任務，看著你一步步從小殺手，變成讓人聞之色變的殺手之王。”
“跟你的合作，是我這一生最難忘的一段時光。”
望著緬懷過去的羅傑，洛亦淡淡的道：“往事如煙，不可追溯。”
羅傑苦笑一聲：“也許是我真的老了，大限將至，總是控製不住的回想以前的事情。”
“九號，你說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羅傑問道。
洛亦想了想，道：“也許我會成為商界大佬，做一個務實的企業家，也許晚年遭到報複，被一代新人替換掉。”
“跟我想的差不多。”羅傑點頭，笑道：“但我肯定會安享晚年。”
“我若晚年遭受迫害，你就沒有晚年了。”
羅傑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聲音都洪亮了幾分。
笑了幾聲，羅傑停了下來，歎道：“可惜造化弄人，讓我們遇到了這樣一個神話一般的世道，你還年輕，我卻垂垂老矣。”
“你我皆生不逢時，你卻能逆天改命，讓人羨慕。”
“曾經，我也幻想，金盆洗手後，能安安穩穩過剩下的幾十年就行了，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自然老去，不用在這試不到底的深潭裡攪合，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洛亦輕語。
“眾生皆苦，修士亦苦。”
羅傑聞言，沉默了許久，輕聲道：“你應該是來看我最後一眼的吧！”
洛亦點頭。
“你……還會回來嗎？”羅傑問道，端著酒杯的手，輕微的顫抖著：“我們還有再見日嗎？”洛亦站了起來，看了眼羅傑，道：“你我緣分已儘，各自珍重吧！”
說完，洛亦便是轉身離開。
“九號。”羅傑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的問道：“你原諒我了嗎？”
洛亦駐足了片刻，揮了揮手。
“若有再歸日，我去你墳前上支香。”
話音落下，洛亦已經消失而去。
羅傑渾濁的眸子中，蘊含著一抹老淚，也有一絲欣慰。
“他終究還是沒能真的原諒我，因為他還當我是朋友，所以原諒不了背叛。”
羅傑笑了，再見九號，他很想祈求他的原諒。
但是如今他明白了，不原諒，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他們依舊當彼此是最知心的朋友。
“這就夠了。”羅傑坐了回去，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九號，他日墳前，盼你一支香。”
……
離開羅傑這裡後，洛亦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這一塊心病，終於不在了，他這一世的交情，將隨著他的離開，羅傑的逝去，煙消雲散。
“再見，羅傑，再也不見。”
洛亦回頭看了眼小院，心中的一絲惆悵，消失殆儘。
……
一柄巨劍，懸浮在大海之上。
夕陽的光芒，帶著一抹火紅，照射在大劍之上。薑清然平靜的看著那幾乎落在海麵儘頭的一輪圓日，天邊被渲染的美輪美奐。
兩人就這麼坐在巨劍上，看著緩緩落下的夕陽，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薑清然突然開口：“洛亦，那個世界對我們這種煉氣士很不友好嗎？”
洛亦點點頭。
“你在那個世界會一直活下去吧！”
洛亦沉默。
“你不讓我們過去，是給你自己留一條後路吧！”薑清然輕聲道：“因為這樣，你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即便你戰死了，煉氣士還存在。”
“走上了這條路，我們都要肩負起這個責任。”洛亦看著平靜的海麵，道：“如果我一直沒有回來，你們將是這片宇宙最後的煉氣士了。”
“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活著的，不是都說禍害遺千年嘛！”薑清然轉過身，腦袋忽然靠近過來，
洛亦後仰：“乾什麼？”
“離彆的最後一個擁抱，不行嗎？”薑清然嘟囔一聲，伸手緩緩摟住洛亦，臉龐埋在他的胸口。
“未來的路會很艱難，但是我們都會努力的活下去，一起重現屬於我們煉氣士的輝煌，是嗎？”
洛亦點頭。
薑清然忽然抬起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洛亦的頭，柔軟的唇瓣便是湊了上來。
雙唇相碰，薑清然緩緩閉上了眼睛。
洛亦抬起的手，頓了片刻，緩緩放了下去，終究沒有推開她。
一吻良久，一吻刹那。
薑清然離開洛亦的懷抱，柔軟的眸子緩緩堅定起來：“這是我的初吻，送給我最愛的人，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愛你了，我將一心向道。”
薑清然站起來，張開雙臂，麵向夕陽，緩緩道：“從今以後，我隻為道而生。”
洛亦摸了摸嘴唇，道：“拍了幾十部戲了，你跟我說初吻。”
薑清然回頭瞪了眼洛亦：“我可從來沒拍過吻戲。”
見到洛亦不吱聲，薑清然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看向即將落下的太陽，仰著麵孔：“唉，真想學學電視上那樣，在一心向道之前，把我的第一次獻給我最喜歡的人，了卻紅塵中最後一個心願，從此再無遺憾，心之所往，道之所在。”
“洛亦，要不我們把天當被，劍當床，這可是我最大膽一次，我可不想第一次便宜了我未來的那個道侶。”“你個渣女。”
薑清然聞言，笑的花枝亂顫。
“薑清然，再見。”
薑清然嬌軀一頓，笑聲也緩緩停了下來。
她駐足良久，並沒有回頭。
抹掉眼角流下的淚花，她突然一劍斬出，海麵被撕裂，一頭隱藏在水下的巨獸被一分為二，鮮血翻湧上來，染紅這片海域。
‘“終有一天，我會憑著自己的能力，前往你的世界。”
薑清然的眸子緩緩堅定起來。
“再見，洛亦。”
一人一劍，消失在落日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