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柏九跟著追問了一句:
“所以,你手下從燈台上拿走的東西,便是這條信息?”
施大剛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正是!
我們事先約定好了,以點燈為暗號。
一旦陸丫頭點亮了街邊燈台,我手下便會迅速前去取信,之後再由我將此信傳去分舵。”
聞言,柏九眉頭微皺,疑惑之色浮現於表:
“既然陸姑娘也是費舵主派來的,那他為何不讓陸姑娘親自將信件送去,卻要經你轉達?”
施大剛答道:
“費舵主向來謹慎,如此安排是不想讓過多的人知曉分舵的確切位置。
如此一來,即使陸丫頭不幸被捕,也不會暴露分舵的方位。”
“原來如此!幸好我在兩邊都安排了人手監視,否則還真有可能被你們蒙混過去了。”
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後,就聽柏九話音一轉,繼續問道:
“那你再與我們講講,這烏州分舵究竟在籌謀什麼?
你們……為何要奪走村民的臟器?”
在此之前,柏九本以為施大剛隻是個玩忽職守、懶政疏民的官員而已。
但現在看來,此人可不單是懶政那麼簡單。
他更是早與凜冬聖教同流合汙,沆瀣一氣。
所以此刻在柏九眼中,他已將施大剛和凜冬聖教視為了同夥。
同時也終於弄明白了,施大剛在查案時為何如此不負責任。
其實那並不是因為他的能力不行,而是為了遮掩案情,有意為之。
聽聞柏九這番問話,施大剛的腦袋忽然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隻見他麵色慘白,嘴唇顫抖,急切地解釋道:
“供奉大人,此事與小人無關呐!
殺人奪臟之事,全都是費舵主他們所為。
小的我……我不過就是幫他們遮掩一下案情,偶爾替他們傳遞個消息罷了。”
施大剛的這番說辭,儘管都是實言,但在柏九耳中卻是蒼白無力,如同冬日殘花般不堪一擊,絲毫沒能改變他對施大剛發自心底的厭惡與鄙夷:
“哼!你身為逐光鎮的父母官,身負守護一方百姓安寧重任,本應挺身而出為百姓鏟除禍害。
可你不僅未能履行職責,反而倒向惡徒,與他們狼狽為奸。
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與你無關?
這些年來,他們想必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你可曾仔細想過,這些所謂的‘好處’,究竟是從何而來?
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收受的每一分贓款、每一份賄賂,哪一份不是建立在百姓們的血淚之上?
即便你未曾參與奪取臟器之行,但你縱容包庇罪犯、助紂為虐的行徑,又何嘗不是在間接殘害百姓?
你手上雖未染血,但罪孽……深重如山!”
“我、我......”
麵對柏九滿含怒意與失望的斥責,施大剛當場變得結巴起來。
到最後,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出口,羞愧地低下了那顆圓胖的頭顱。
實際上,施大剛並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同時,他也明白這些借口和理由不過是在自我安慰、自欺欺人而已。
隻是,在巨大利益的誘惑麵前,他早已迷失了自我。
不僅忘卻了為官的初心,也忘記了自己的本職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