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那小黑鼎叫鎮魔鼎啊？我一直叫他鬼王鼎……竟然是您的？

對對，除了您，沒有人能把魔頭封印在裡麵。

我是無意間得到的，前輩的東西幫了我很多忙。

這麼說，咱倆還真有緣分。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落塵雖然尷尬，嘴卻不倒，稍微遲疑下，馬上接茬套近乎。

通過漁翁夫婦，他早就知道小黑鼎叫鎮魔鼎，但此時，必須裝糊塗。

“咱倆是有緣分……不說這個，彆想轉移話題。

老實說，你為什麼冒充我弟子？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還把我那些不爭氣的弟子都騙過了，甘心被你驅使。

他們也真是糊塗，你身上沒有奪天印，他們竟然也信你。

落塵，你老實交待，不許說謊！

我的雕像就在皇城廣場，每天人來人往的，什麼不知道？你騙不了我的！”

奪天散人臉色依舊平靜，語氣變得嚴厲。

不怒自威，隔著壁壘，落塵也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這種威壓不是實質，卻勝似實質。

“哥，你就實話實說唄。”

楚如玉傳音道。

她在提醒落塵，也在試探奪天散人能否知道她的傳音。在絕頂大能麵前，神魂傳音也不保險。

奪天散人哪知道楚如玉是試探他，點點頭，開口道：

“嗯，你這小丫頭不錯。什麼事就應該實話實說。”

“前輩，哪裡有什麼陰謀啊？我說的真是實話，我再簡要和您說一遍……”

提到陰謀，落塵想到了不同的人在他身上的布局。

奪天散人或許已經知道他是曦的弟子。他最擔心是師尊曦和奪天散人的關係。

瑤韻說過，曦曾經砍了逍遙仙帝也就是奪天散人一菜刀。瑤韻口口聲聲不離女魔頭，落塵的菜刀至今還在她手裡呢。

曦和奪天散人倆人不是朋友，似乎還是對頭。如果這樣，很難辦。

落塵三言兩語，從當初隨口對墨邪兒說了一句“我師尊奪天，我霸天”講起，到後來救了張鐵拐，又和慕家姐妹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

當然，不能說的他一句不提，也不算說謊。

奪天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深邃的眼睛一直打量著落塵。

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落塵心裡直發怵。

他隻在柳祖和神龜師伯身上見過這種目光，至於柳婆婆和魈寒溟和奪天相比似乎還差一些。

落塵講述完了，奪天卻一直不說話，楚如玉又不能傳音。落塵心裡沒底了，趕忙又說道：

“前輩，我一句都沒有說謊。我借您的名頭，得到不少好處。

我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知恩圖報。

這次來救您，我九死一生。那黑霧、那冥靈、那魔蝠，還有白骨巨人都老厲害了，我好幾次都要完犢子。

就是看守你的黑袍人，他衣袖一揮，就能滅了我啊。

對了，前輩，您是怎麼道這裡來的？”

奪天微微一笑，終於開口了：

“嗬嗬，那個黑袍人不是看守我的，是在此守護我的。

他叫馮顯，是我的屬下。

他如果看到你的開天斧，不會傷害你的，你卻把他弄沒了。

目空一切、眼高手低的家夥，你教訓他一下也好。

可是，你把他弄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前輩，您說他見了開天斧就不會傷害我？”

落塵確實不知道叫馮顯的黑袍人被小烏龜殼弄哪去了。怕牽扯出神龜，不能深說，馬上轉移話題。

“你剛才沒說見過光明界的魈寒溟和朱雀朱恒的事……”

奪天眼睛眯縫著，答非所問。

“這好像與冒充您弟子沒關係吧……我就沒說，要說，話太長了。”

落塵支吾道。

冒充身份，與奪天散人的牽扯太深了，都說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我的意思是你見過魈寒溟，他會對你有什麼交待吧？

朱恒也不可能不和你說開天斧的事。”

多天意味深長。

“魈前輩沒交待我什麼，隻指點了我修行上的事。

朱恒說過開天斧的事……

他說開天斧的主人，將來可以掌控這片天地。

可是，前輩，傳說的事怎麼能當真。”

落塵避重就輕。

絕不能說出有邪族令牌的事，還有成為小主公的事。開天斧藏不住，說了就說了。

“你知道你有可能掌控這片天地就好，傳說並非不能成為現實。

不說這個，下麵說說咱倆的事。

你冒充我弟子那麼多年，總要有個說法，你怎麼打算的？”

奪天散人的眼睛好像兩口深不可測的古井，古井中閃爍出的光芒似乎可以洞穿靈魂。

“前輩請明示。”

落塵知道奪天散人的意思，很可能是想把假弟子變成真弟子。要不，當初在落雁山，就不能借猴小九之口當眾承認。

拜縱橫仙界的逍遙仙帝為師，很多人求之不得，但落塵不能答應。

曦亦師亦母，恩重如山。不經過她的允許，不可能拜其他人為師。況且，師尊曦和奪天散人還有過節，如果是對頭，就更不行了。

奪天散人神情變得莊重，開口道：

“你有兩種選擇，一拜我為師，奪天一門以後由你統領。

你會得到助力，但也要擔負很大的因果。

第二，你可以拒絕拜我為師。就憑你能不顧生死到此處救我，冒充身份的賬一筆勾銷，我不會拿你怎樣。

但以後，奪天一門與你再無瓜葛，我們各走各的陽關道。

當然，我也不用你救。

無名無分的，我逍遙仙帝不會接受這份施舍！

說我一年內隕落，是騙你的，到時候，天地屏障自然會消散。”

話說到明麵了，落塵的思緒有些亂，陷入兩難之中。遲疑一下才開口：

“前輩，說實話，我對您很敬仰，非常敬仰，以您為榜樣不是假話。

就僅憑您多次封印邪魔，護佑天玄大陸蒼生這一點，就絕對有資格做我師尊。

可我有師尊，有師門。不經過我師尊允許，我是不能拜他人為師的。

但是，我一定要救前輩的。您不告訴我方法，我自己摸索，天地屏障也一定能打開。”

話說完了，落塵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這麼多年，他假冒奪天的關門弟子習慣了，不知不覺中，自己都當真了。

他想到了慕家姐妹、瑤韻等人，現在出去，就是說他不是奪天的弟子，也沒人相信。

冥冥之中，他已經和奪天一門有了扯不斷的關聯。

“救。”

楚如玉傳音，隻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