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你怎麼看？

回大人，我特麼站著看坐著看，就是不想給你看。

麻了，蒼也此時真感覺人麻了。

本來以為在這次的贈劍儀式中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和見證者的身份，覺得就算阿爾托莉雅和自己的關係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但在這麼一個場合，在梅林和摩根的注視下她也會收斂這種情緒。

結果這下好了。

兩人間的聯係因為這句話被直接捅到摩根臉上來了。

本來先前因為阿爾托莉雅無視摩根的話語轉而對自己打招呼的事就讓摩根有點不悅了，那時蒼也還覺得稍微用對手間惺惺相惜的借口可以糊弄過去。

但此時再麵對這麼一個重要的問題上，阿爾托莉雅不問梅林而是問他蘭馬洛克，蒼也覺得把自己換作摩根，自己也不會相信他和阿爾托莉雅隻是簡單相惜的對手關係。

並且現實也確實如此。

幾乎是在阿爾托莉雅把話說完的一瞬間，蒼也便感覺兩道銳利的目光死死落在他的身上。

等等，兩道？

不是鴿門，摩根瞪我就算了，你梅林也瞪我乾嘛。

我和阿爾托莉雅可是純潔的朋友關係口牙！

即便內心如風暴般躁亂，但麵對著摩根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以及阿爾托莉雅那滿含期待的眼神，蒼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也沒用，不如趕緊把事情解決，避免阿爾托莉雅這小妮子再給他整一些花活。

於是在略微思考了一番後，蒼也便硬著頭皮，儘量用最委婉的語氣去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覺得，在劍與鞘的選擇上，阿托利斯你應該要慎重的選擇，去理解劍和鞘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劍與鞘的真正含義？”

阿爾托莉雅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是的沒錯，隻有真正理解了它們代表的含義以及你如今所需要的東西，你才能做出無愧於你內心的選擇。”

頂著摩根冰冷的威壓，蒼也趕緊將話講完。

“例如劍所代表的是力量，是能夠讓你擁有戰勝伏提庚的實力與資本，這雖然是局限的，但卻是現在的你最需要的東西。”

“而鞘所代表的是守護，帶給你的寓意是日後對王國與其子民的守護與決心，這是更大局方麵的選擇。”

“好了，阿托利斯，這些方麵的見解是我以一個對手以及…朋友的份上所告訴你的我認為的東西，真正的選擇還得看你自己，無論是力量還是守護，那都是你的選擇。”

話已至此，蒼也想說的也已經都說完了，他的態度也很明顯，我隻是以一個對手兼朋友的身份才給你解釋這些的。

真要做出什麼選擇那是你的事，雨我無瓜。

但他給出的幫助也很顯然，這就是劍與鞘在這個問題中所代表的含義。

而摩根也聽懂了蒼也那反複強調對手這兩字的話語是在向自己表忠心，臉上的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但也僅僅隻是一些而已。

至於梅林，則是對蒼也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他沒想到這小小的蘭馬洛克居然對星之聖劍劍與鞘的理解如此之深刻和明曉。

這倒是讓他對這位一直侍奉在摩根身側的騎士多了幾分想法。

不過現在嘛，他還是更想看看在知曉了劍與鞘含義後阿爾托莉雅究竟會怎麼選擇。

在聽完蒼也的解釋後，阿爾托莉雅便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站在湖邊，低頭凝視著手中勝利與誓約之劍那雖不及石中劍華麗卻更加複雜與繁盛的紋路，蒼青色的眼中是無儘的思索。

此刻的阿爾托莉雅，就連頭頂的呆毛都在隨風搖曳著，像是在與主人一同在思考和糾結這兩個選擇。

平心而論，以她現在的需求，明顯是選擇劍要更加適合一些。

隻有取得了聖劍的力量，她才能戰勝伏提庚，並從他手中取回不列顛的王權，成為她老師與父王口中，那希望她成為的完美之王。

這也是史詩中她的選擇。

隻是，在真正要開口說出自己要選劍時，阿爾托莉雅又猶豫了。

這個選擇，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這到底是亞瑟王的選擇，還是她阿爾托莉雅的選擇。

莫名的，她的腦海中浮現蒼也說過的話。

“沒有人是天生的王者，而人，便沒有完美之說”

“阿托利斯，在成為王之前，你應該先是一個人。”

“隻有先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才能後變成一個懂得人心的王。”

“無論力量與守護，那都是你的選擇。”

………

慢慢的，阿爾托莉雅的眼神亮了起來，她似乎明白些了什麼。

她不該以一個王的角度去思考，而是應該以人，以人性，以阿爾托莉雅這個人的視角去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首先是阿爾托莉雅其次才是亞瑟王的她，又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如果說，劍是力量，是進攻向前，開辟未來的決心的話，那麼鞘，就是守護現在，守護我所珍視的一切的心念。”

輕輕將這句話說了出來，這一刻，少女終於明白了真正的自己想要什麼，而自己又該去做，去選擇什麼。

“對於劍與鞘的選擇，我已有了答案。”

緩緩握緊手中的聖劍，這一次，阿爾托莉雅能明顯感受到聖劍與她之間產生了聯係，無論是劍與鞘，都已接受了她。

再次抬頭，少女的眼中不再有迷茫，有的隻是裝著對星辰大海的渴望與無畏。

“劍與鞘，我全都要。”

“無論現在還是未來，我都不會拋棄，我會牢牢抓住它們，以阿爾托莉雅的名義。”

說著，少女不由看了蒼也一眼，眼中是濃濃的感激與傾心。

她知道，這個問題是蒼也帶給她並教會她的。

聽到少女那青澀的嗓音透露著的決心，摩根和梅林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她們本都以為少女最終會選擇劍的，卻沒到她既沒選劍也沒選鞘，而是兩個都選了。

這到底是誰教她的，人還可以既要又要的嗎………

至於真正意義上的罪魁禍首蒼也，在聽到阿爾托莉雅說的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她都要後，也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感觸。

因為他的緣故，選定之劍斷的時間要遠比先前推演中時間更早，而此時的阿爾托莉雅還沒有從梅林那得知神代消亡的真相。

她並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守護的一切，在日後會隨著她取得未來的資格之時徹底變為過去，永遠留在舊時代。

包括她所渴慕的蘭馬洛克。

可阿爾托莉雅不知道但他蒼也知道，現在和未來對於如今的不列顛來說是不可能同時擁有的，想要保存其中一個，就要犧牲另一個。

這不怪伏提庚也不怪梅林和尤瑟，更不怪阿爾托莉雅，要怪隻能怪這個世界的規則容不下如今的不列顛。

於是在聽見了少女的希望是同時抓住現在和未來後，蒼也心中的表情是想要露出笑容卻又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自內心的笑出來，所牽動著的隻是臉部的抽動，以及那其中難掩的悲痛。

就如曆經一切的炎拳阿格尼，在經曆了無數苦難後卻還被在意的人在死前托付要活下去的笑容。

那種源自真心的虛假之笑。

受肉來的第一次，蒼也有了除效忠摩根外，想再去做點什麼的想法。

不為誰，隻為了給這片生育了他以及他所在意之人的土地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