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紓餘不死心,接著問:“人常說,救命之恩,當什麼來著?”
“當湧泉相報?”穆青澄眉心一跳。
宋紓餘急得直擺手,“不不不,本官隱約記得,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好像叫做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什麼?”
穆青澄大驚,“我救大人,乃是職責所在,大人不願幫我調案卷便罷了,反倒想賴上我?”
這人莫不是有大病?昨日無意看了她的身子,張口便要娶她,今日她無意救了他,又張口要以身相許?
宋紓餘不可置信,“你……你抱了本官的身子,難道不打算負責?”
“職責!”
穆青澄將這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並作出詳細解釋,“當時情況緊急,我隻能抱住大人,以免大人掉進天井裡!我所作所為,皆出於職責!”
宋紓餘氣得眼尾飄起了一抹紅,“穆青澄,待本官死後,你為本官驗屍才是你的職責!”
“大人,您這是無理取鬨!”
“你……穆仵作,你沒有心!”
“……”
“哎喲,本官頭痛得厲害,心口也好疼,穆仵作,你幫本官揉揉可好?”
眼看宋紓餘吵不贏,竟使出了繞指柔的手段,穆青澄簡直無語凝噎,人前人後的大人,怎麼竟是兩副麵孔呢?上值時,又正經又溫和,對待政務、案子一絲不苟,儼然是個鑽營前程的好上司,可下了值,無賴、無恥、矯揉、做作、不要臉……這一番作派,分明像是以色侍人的小妾!
不過,大人的美貌,確實令人垂涎……
穆青澄這般想著,竟不自覺的湊了過去,伸手在宋紓餘的心口處象征性的撫了幾下,笑著問:“敢問我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大人,現在好些了麼?”
宋紓餘明明羞紅了俊臉,卻端得義正言辭:“穆仵作,你竟然調戲本官!”
“我……”
“本官的清譽沒有了,穆仵作,你必須為本官負責!”
穆青澄無語至極,猛地一把擰住宋紓餘臉龐上的軟肉,笑得陰惻惻的,“真是沒想到啊,我家大人的臉皮,堪比三百斤大肥豬的臉皮啊!堂堂的京兆尹,遽然知法犯法,行引誘、陷害、碰瓷女子的不要臉之事!”
“噝——”
宋紓餘呲牙咧嘴,漂亮的桃花眼,蒙上了薄薄的水霧,“疼,好疼啊……”
穆青澄鬆了手,又摸了摸宋紓餘的臉龐,像哄小孩兒似的說:“好啦好啦,大人乖,隻要大人不再耍賴皮,卑職還是會祝福大人長命百歲的。”
宋紓餘歪頭倒在床上,有氣無力,“穆仵作,你是個沒有心的人。”
“時辰不早了,大人好好休息……”
“穆仵作。”
宋紓餘歎了口氣,複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口吻,“明日辰時初刻上值議事,針對這兩起案件,本官想聽聽你的破案思路!”
“是,大人!”穆青澄拱手應下。
宋離將點心裝進食盒,讓穆青澄打包帶走,還讓小廝套了馬車,將人平安送回。
……
辦完差事,宋離歸來複命。
宋紓餘盯著床頭的琉璃燈盞,神色喜慍難辯。
“主子,您的試探,有結果了嗎?”宋離呈上安神茶,察言觀色的詢問道。
宋紓餘飲茶的間隙,笑說道:“那丫頭靈敏剔透,手段頗多,修補漏洞的本事可大著呢。”
“嗯,是個狡猾的。”宋離表示認可,又補了個由衷的評價,“還是個貪財的。”
宋紓餘擱下茶碗,含笑的語氣裡夾雜著明顯的寵溺,“貪吧,她都誇我英俊多金了,我還不能讓她貪貪麼?”
宋離一聽,立刻抓住機會稟明實情,“主子,穆仵作其實貪了雙倍,在春暉堂的時候,屬下便給了她一百兩。”
“更是個聰明的。”宋紓餘莞爾,笑意愈發深濃,“無妨,偌大的國公府,夠她貪個幾輩子的。她有求於我,又肯貪我的錢,說明我在她心裡總歸是不一樣的。”
宋離無語,真是從未見過他家主子如此不值錢的樣子,被人騙了財,反而學會自我安慰了!
“主子,若是調查結果出來,穆仵作確定是您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您原先發的誓,還作數嗎?”
“什麼誓?”
“剝皮抽筋,五馬分屍。”
宋紓餘聞言,沉思良久,才給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答案:“宋離,咱們是官府中人,要帶頭遵守法度,不可濫用私刑,濫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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