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無頭女屍(28)(1 / 1)

陳家村。

陳員外是村裡的首富,氣派的紅牆宅院,在瓦舍茅房的村子裡格外顯眼。

羅捕快駕著馬車,在宅門外停下。

看了看門匾上碩大的“陳宅”二字,羅捕快下車,上門叩響門環。

開門的人,是個老頭兒,羅捕快拿出腰牌,說明來意,老頭兒嚇得連忙將人請進宅子,抖著雙腿去通報陳員外。

穆青澄一行人,邊走邊打量,穿過中庭,進了正堂,在仆人的指引下落座。

不過片刻,陳員外和管家老廖便匆匆趕來了。

中年的陳員外,蓄著胡子,戴著帽子,麵上十分客氣有禮:“不知官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羅捕快介紹道:“陳員外,我等是京兆府的。這位是穆師爺,我們今日來此,是找廖管家問話的,請配合官府辦案!”

“好,一定配合!”陳員外一驚,尤其是看到師爺竟是個女子,當即垂下頭,朝著穆青澄拱手,“小民讓人奉上茶水點心,穆師爺儘管在此辦案,小民守在外頭,隨時聽候穆師爺吩咐!”

“茶水便好,其它不必了。”穆青澄回了一禮,“叨擾陳員外了。”

陳員外受寵若驚,“穆師爺客氣了,小民不敢當。”

“廖管家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

老廖看著堂內五人,心下有些膽怵,“不知官爺找小人,為了何事啊?小人奉公守法,絕對沒有做不法之事啊!”

林書辦鋪開宣紙,備好速記小筆,朝穆青澄點了點頭,穆青澄即道:“廖管家,你無須緊張,我問你一些事情,你隻要如實回答即可。”

“是,是。”廖管家弓著腰,不停地搓手,內心的惶恐,仍是散不去。

穆青澄問道:“聽說,你膝下有一女,叫廖如意,三個多月前,嫁去京城,給勳貴世家的公子為妾。此事,可屬實?”

“對,是有這麼回事兒。”廖管家急忙應道。

“廖如意年芳幾何?夫家是何人?”

“如意今年十六歲,剛過及笄不久,許的夫家是平南伯府的世子爺。”

聞言,眾人臉上儘是複雜之色,廖如意年紀雖然跟死者不符,但卻跟吳斐有關!

穆青澄眯了眯眸,目光淩厲了幾分,“廖管家,我可聽說,伯府世子爺新納的小妾尚未進門,便悔婚退聘,轉身另嫁他人,當正頭娘子去了。”

“哎,官爺有所不知,小人近來正為此事發愁呢!”廖管家一下子垮了臉,眉間湧上萬千愁緒。

穆青澄道:“彆怕,坐下說。”

然而,廖管家“撲通”跪在了穆青澄麵前,渾濁的雙眼,飛快地聚起了淚液,“官爺,求求您幫幫小人吧!我們明明把如意交給了伯府接親的人,可現今伯府卻說,如意半路悔婚,背信棄義,給彆人做正頭娘子去了!可是,如意嫁給了誰,嫁去了哪裡,我們一無所知,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意思是,廖如意失蹤了?”穆青澄眉峰漸漸擰起。

廖管家流淚點頭,“是,我們找不到人,她也沒回來。”

穆青澄語氣沉了沉,“為何不報官?”

“怎麼報啊?那是平南伯府啊,我們沒有證據,也沒有背景,若是敢將此事公開報官,怕是如意就徹底回不來了!”廖管家老淚縱橫。

聽到這兒,白知知氣得嗆白道:“你以為不報官,你女兒便能回家了嗎?人家若有心作惡,無論你報不報官,他都不會良心發現的!”

“白捕快!”穆青澄出聲喝止,“慎言!”

廖管家除了哭,便是一聲聲的哀求:“請官爺救救我女兒吧!”

穆青澄倏爾想到一事,伸手攙扶起廖管家,道:“你是如何發現廖如意失蹤的?是伯府的人主動告之的嗎?”

“大概一個月前,小人接到了如意哥哥的信……對了,小人忘了說,如意並非小人的親生女兒,是小人收養的孩子。如意有個同胞兄長,自小便與如意分開了,一個月前,她兄長忽然來信,說是近期要來京城,想同如意見上一麵,小人便回信告之了如意已經嫁入平南伯府為妾的事情。”

廖管家說到這兒,整個人突然激動起來,“如意兄長抵京後,第一時間便去平南伯府求見,沒想到,卻被平南伯府的人告之,府裡根本就沒有廖如意這個人!如意兄長立馬趕來陳家村找到小人,我們急急忙忙的去找媒婆詢問,媒婆說確實把人交給平南伯府了,如意兄長又去平南伯府要人,不成想竟被亂棍攆了出來,說是廖如意背信棄義,臨陣反悔不願意為妾了,改嫁他人當正頭娘子去了。”

“就這樣,如意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這些日子,如意兄長到處尋人,小人也得了員外的恩賞,借了員外府的仆人,挨個村子的找人,可至今都沒有音訊!”

張主簿發出疑問:“你們找人這麼大的動靜,為何我們京兆府派人下來巡查的時候,一絲一毫都沒聽聞?”

“不瞞官爺,姑娘家的名節大如天啊,我們哪敢大肆張揚?一旦教人知道如意失蹤數日,外頭的人會怎麼想?她的清譽便全毀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啊!”廖管家越說越傷心,“到時候,就算把如意找回來,等待她的,也隻剩下上吊跳河一條路啊!”

“胡說八道!”

白知知剛剛忍下的氣憤,再度爆發,“什麼名節大如天?性命都要沒了,還管什麼名節不名節的?迂腐至極!”

廖管家被罵得愣在了當場,連哭都忘了。

這一回,穆青澄沒有阻攔白知知,她歎了口氣,道:“廖管家,人隻有活著,才作數。名節、清譽,比起性命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廖管家雙手捂臉,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穆青澄待他緩了一會兒,才接著問道:“這門親事,你是如何攀上的?按理說,伯府世子納妾,至少也得是商賈之家的女兒,怎會挑中你家姑娘呢?你是陳員外府上的下人,毫無家世家財所言,伯府豈會要一個貧民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