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酒壇藏屍(11)(1 / 1)

第331章酒壇藏屍(11)

梁若鳴對穆青澄亦是打心底裡發怵。

這個處事不驚的穆師爺,輕易不開口,可一旦開口,就不會給受審人說謊或隱瞞的機會!她那一雙沒有多少溫情的眼睛,好似銅鏡般,照得人無所遁形,心裡藏不住一星半點的秘密!

幸好,他講得都是實話,沒有摻雜任何水分。

不過,太後沒有給穆青澄展示才能的機會,她厲目染著怒意,“避嫌之人,膽敢逾矩問案?來人,即刻將穆青澄拉下去,杖責!”

穆青澄立即跪下請罪,“民女知錯,請太後娘娘開恩!”

“太後娘娘,穆師爺所提問題,是為了還原案發過程,並非為宋大人開脫。微臣以為,口頭訓誡即可,杖責的懲罰,過於嚴重了!”季越提出不同異議,向來低調,不做出頭鳥的他,此時竟肅目凜然,教人生威。

太後久居高位,又豈會將這個四品年輕官員放在眼裡,她冷冷一笑,目中不無威脅之意,“季大人,你敢教訓哀家?”

“微臣不敢!”季越不卑不亢,“隸屬公門的案子,自當按公門的規矩及大周律法來處置,不敢勞煩太後娘娘費心,以免禦史台那幫言官,給太後娘娘冠上個‘後宮乾政’的帽子,傷了太後娘娘的心!”

太後氣綠了臉,精致的五官,顯出幾分扭曲,“放肆!”

“季大人,慎言!”秦鬆陽目色嚴厲,“太後娘娘所言,並無錯處。穆青澄,的確該懲處!”

“尚書大人!”季越難以置信,“矯枉過正的道理,您不懂嗎?”

秦鬆陽大怒,“你敢教訓本尚書?”

陸詢斂了斂眸子,緘默不語,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宋紓餘眉眼略略一低,唇角傾出淡淡的弧度。

眼看要內訌,皇帝撫了撫玉扳指,清冷的嗓音透著帝王威儀,“秦尚書,事有輕重緩急,先問詢吧。”

秦鬆陽隻好收起怒火,行禮道:“是,老臣遵旨!”

這個插曲,雖然隻有三言兩語的爭執,但在百官看來,已是挑明了三法司的政治站隊。

但是,大理寺的掌權人陸詢,卻教人看不懂,他明明是宋紓餘舉薦,皇帝提拔上來的,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他問詢倒是積極,且將穆青澄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梁侍郎,死者在掙紮期間,與疑似宋大人的男子,可曾有過肢體接觸?”

“有的。”梁若鳴連忙回道。

“講具體些。”

“就……就是死者用雙手拍打凶手。”

“打到哪兒了?”

“手臂吧,嗯,還有手。”

陸詢頷首,“行,知道了。”

這時,太後提醒道:“陸卿,要不要問問玉釀閣和禦膳房的太監,興許還會有其他目擊證人呢!”

秦鬆陽亦道:“周公公,你查問一番其它宮裡的宮女太監,看看在那個時間段,是否有人經過,可曾看到了什麼。”

周春應了一聲,便去忙了。

陸詢也親自去盤問了。

這一查,還真找到兩個新的目擊者,一個是在玉釀閣看管酒倉的太監小福子,一個是灑掃宮女小翠。

兩個宮人一口咬定:“奴才(奴婢)親眼看見宋大人捂死了郭小姐,然後將郭小姐扔進了三號酒壇。”

陸詢又問:“看清楚臉了嗎?”

兩人道:“看清楚了,凶手就是宋大人!”

觀審至此,郭宣捶胸頓足,傷心欲絕,“宋紓餘,人證、物證俱在,殺人動機、作案時間,你全都符合,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宋紓餘,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太後氣衝衝的,作出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宋紓餘浮唇輕笑,“太後娘娘不必過早的失望,微臣並沒打算認罪啊。”

秦鬆陽卻道:“宋大人,無論你認不認罪,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都須將你羈押刑部,等待三法司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宋紓餘俊臉一沉,“你敢!”

然,皇帝一錘定音:“按公門章程辦案,任何人不得以特權徇私!”

隨即,遣退了百官和家眷,傳喚大內,將宋紓餘押往刑部,屍體也一並抬走,送入刑部。

剩下穆青澄,皇帝隻是淡淡睨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全憑母後處置”便起駕回宮了。

案發地被全麵戒嚴,由刑部和大理寺的刑案人接管,進行勘驗。

出了玉釀閣後,穆青澄原以為太後要對她施以杖刑,不曾想,太後竟命人將她帶往壽康宮。

想到宋紓餘離去時,朝她做的寓意為“安心”的手勢,穆青澄心裡安定了許多。

雖然她不清楚宋紓餘在謀劃什麼,不清楚陸詢為何反常,但她相信,他們一定留有後手,絕不會坐以待斃!

入了壽康宮,太後隻留嬤嬤和秦公公在旁侍候。

殿房華麗貴氣,儘顯奢靡。

瞧著穆青澄肆意打量,仿佛鄉巴佬入城的模樣,太後半躺在貴妃榻上,嗤笑道:“怎麼樣,喜歡嗎?”

穆青澄垂眸道:“回太後娘娘,民女習慣了素雅。”

“你個賤丫頭,哀家沒有杖刑你,你還敢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太後娘娘是否會杖刑民女,民女不知,但民女猜想,太後娘娘將民女帶來壽康宮,定是有比杖刑更值得之事!”

太後忽而笑了起來,眼中多了抹興味,“穆青澄,哀家好像明白了宋紓餘為何會喜歡你了,比起寧昌那個蠢貨,你更適合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

“太後娘娘謬讚了,民女隻是京兆府的師爺,不敢肖想宋大人。”穆青澄不動聲色的回道。

“是嗎?”太後柳眉輕挑,懷疑的口吻,“是不喜歡,還是不敢肖想?”

穆青澄默了一瞬,答道:“二者皆有。”

太後頷首,語氣頗有深意,“幸好是這般,若不然,哀家都要替你著急了呢。”

“不知太後娘娘此話何意?”穆青澄微微蹙眉。

太後笑,“宋紓餘知道你爹是前大理寺卿穆嚴嗎?”

“……知道。”穆青澄心下一沉。

太後嬌豔的紅唇一張一闔,好似一個血洞般,吐出的話帶著陰森的可怖感,“那你知道,是誰害了你爹嗎?從大理寺卿淪為江南仵作,前程儘毀,隱姓埋名十幾年,甚至,連妻仇都報不了!這些,你可明白?宋紓餘又是否清楚?”

對不起寶子們,年底了家事太多,孩子也放假了,好耽誤碼字,實在抱歉哈,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