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當正妃嗎?”
蘇璟玄繼續問。
薑心棠抬起頭來,“側妃。”
“本王不會娶正妃,此生就棠棠一個女人。”蕭遲來到薑心棠身後,把她擁入懷裡,聲音沉穩鄭重。
蘇璟玄目光上移,落到蕭遲臉上,“蘇某可否與北定王單獨一談。”
蕭遲這次沒有拒絕,鬆開薑心棠,往前廳去。
薑心棠和孟梁安沒有跟去,在後院海棠花樹下的木墩上坐下說話。
蕭遲和蘇璟玄到前廳坐下,管家進來送完茶退出去,蕭遲才開口,“南昭王想與本王談什麼?”
“若蘇某沒有猜錯的話,是北定王私調兵馬攻打南昭,奪回棠兒又不歸京,逼長公主不得不讓皇上給你和棠兒賜婚的,是嗎?”蘇璟玄直直地看著蕭遲問。
之前蕭遲突然發兵攻打南昭,他很不解。
蕭遲十二歲遠赴北疆,不顧生死驅走北月敵軍收複北疆失土,既心係百姓和家國天下,又沉穩有謀略,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就做出衝動私調兵馬攻打南昭之事?
既不符合他心係百姓和家國天下的情懷,亦不符合他沉穩的性子。
入了京,得知蕭遲和薑心棠還未歸京,他更加覺得奇怪。
直到這一刻,聽到皇帝給蕭遲和薑心棠賜婚,他才終於明白,是蕭遲的一套連環計。
蕭遲早料到隻要兵臨南昭城下,薑心棠怕連累南昭將士百姓和他,會乖乖跟他回來,戰根本就不用打。
他父母得知他乾了這麼件足以死罪的事,不但會為他善後,還會怕他做更瘋的事,不得不讓皇帝給他和薑心棠賜婚,讓他歸京。
“北定王好心計,蘇某自愧不如,”蘇璟玄忍不住誇,蕭遲有計謀,也敢做,這種魄力,無人能及。
但他話鋒一轉,“可蘇某若親自入京跟皇上說你私調兵馬攻打南昭,北定王如何應對?”
“南昭王莫要忘了,四異姓王,除本王外,無詔不得入京。”蕭遲漫不經心提醒,“你現在已經是死罪。”
蕭遲聰明,猜到他已經入過京不足為奇,蘇璟玄不以為意,“既然已經是死罪,我再入京一趟,也不會多死一次。”
蕭遲看他,冷笑,“南昭王是想拿命威脅本王?”
“蘇某無意威脅北定王。”
“那南昭王是何意思?”
“蘇某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此生已彆無他求,隻求棠兒能過得好。”薑心棠在他最落魄不堪時救他,已經是他心裡的一道光。
他喜歡她,更想要她過得好。
他不想自己心裡那道光黯淡或熄滅!
他直言不諱,“隻要北定王能信守方才的話,不娶正妃,此生隻棠兒一個女人,不讓她再受委屈,我定將北定王私調兵馬攻打南昭一事永遠按下不說,在不叛國謀逆的前提下,南昭也永遠站蕭國公府和北定王府這一邊。”
這是押上他和整個南昭保薑心棠一生幸福的意思了!
蕭遲萬萬想不到,薑心棠要嫁他了,蘇璟玄還能這般為她。
“不用南昭王承諾這些,本王也定會好好待她。”
蕭遲聲音淡。
身為男人,他不喜歡有彆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那麼好。
“想來也是,北定王花了那麼多心思籌謀隻為娶棠兒,定是對她不會差。”蘇璟玄放心了,站起來,對蕭遲深鞠了一躬,“我兄妹二人欠棠兒一個救命之恩,同樣也欠北定王一個救命之恩,方才的承諾依然作數,就當我兄妹二人還北定王的救命恩情。”
“南昭王為梁國守好南昭門戶,便是還了本王的救命之恩。”
“北定王放心,蘇某此生,定儘全力將南昭守護好。”
兩個男人本就無冤仇,把話說開,便回後院去。
薑心棠和孟梁安見二人回來,也從海棠花樹下的木墩上起身。
“我和梁安要回南昭去了,婚期定好後,記得給我和梁安送請帖,我請旨和梁安入京喝你的喜酒。”蘇璟玄站定後,看著薑心棠說。
薑心棠點頭,“一定會給你們送請帖的。”
蘇璟玄聽她說完,多看了她兩眼,之後毅然決然轉身往外走,“梁安,走了。”
薑心棠心裡頓時就升起不舍,拉住孟梁安的手,“安安姐,你們住一晚再走吧。”
住一晚,兄長看她和北定王出雙入對,該有多傷心啊。
“不了,兄長不能離開南昭太久,等你成婚,我們再入京來。”孟梁安說完,抽出手,跟著兄長往外走。
薑心棠送他們至門外。
兄妹二人翻身上馬,看了她一眼後,驅馬遠去。
第二日,蕭遲陪薑心棠去街市買祭拜的香燭紙錢供品。
她爹忌日那天,兩人到墳前去祭拜。
祭拜完,當日下午便返京。
臨上馬車時,薑心棠望了一眼宅子和埋她爹的山丘,心裡很不舍。
蕭遲撫摸她頭,“不用擔心,下人不但會看好宅子,還會守好嶽父的墓,我閒時便陪你回來小住。”
“我不擔心。”薑心棠說完,多看了宅子和山丘幾眼,才轉身上馬車。
她隻是舍不得走。
在這裡這段時光,是她人生裡最快樂幸福的日子!
蕭遲陪她坐馬車。
馬車往京去時,薑心棠時常覺得困,枕在蕭遲腿上睡覺。
帶著她,走得慢,幾日才到京。
京都繁華依舊。
此次回來,薑心棠心境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她隻覺得京都繁華,並不覺得京都好,此次回來,她竟覺得京都繁華,也覺得京都好。
入京後,馬車直接往皇宮方向去。
他們接了賜婚聖旨,得先入宮謝恩。
到宮門口,兩人下馬車,入宮去。
暖陽高照,今日是個大晴天,好日子。
皇帝不在禦書房,在含光殿。
蕭遲便帶薑心棠去了含光殿。
啟公公站在大殿外,見他們二人來,喜道:“王爺終於歸京了,皇上在殿內,王爺和姑娘進去吧。”
薑心棠頓時有些緊張。
“莫怕。”蕭遲握緊她的手,帶著她闊步進入大殿。
可殿中並無皇帝。
蕭遲頓時就覺得不對,攥緊薑心棠的手,轉身就要出去,卻見殿外高牆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