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長公主人手眼線眾多,禦前也有許多她的人。
但此次涉及皇家秘辛,沈東淩哭訴時,禦書房中皇帝隻留了啟公公在,其他宮人無法得知禦書房中之事,所以沒有傳出消息去給長公主。
禦林軍左副統領速度很快,不到兩個時辰,就拿回了功德簿,呈給皇帝。
皇帝接過功德簿一頁頁翻,沒幾頁就翻到了薑心棠的名字,以及她的捐款數額。
薑心棠名字下方…
赫然出現了“蕭唯”“蕭暮”兩個姓名。
啪!
皇帝一把將功德簿合上,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下令,“去蕭國公府,傳三皇子妃入宮。”
禦林軍左副統領快速領命出宮,到達蕭國公府,直接入府傳召,要帶走薑心棠。
長公主得知後,快速從後院出來。
禦林軍左副統領見到她,恭敬給她行禮,她忙問:“出了什麼事?”
禦林軍左副統領不敢透露,隻恭敬道:“長公主一同入宮,便知何事了。”
長公主覺得情況不對,但還是命人去把薑心棠叫出來,一起上了馬車,入宮去。
還未到禦書房,遠遠地便看到沈東淩兄妹在禦書房外麵。
沈東淩兄妹見到長公主,已無之前的熱絡,但還是依禮給長公主行了禮,之後眼神瞟向薑心棠,看向她已經明顯隆起的肚子…
沈東淩眼裡露出恨意。
沈東灼則對薑心棠一臉鄙夷。
薑心棠沒管他們兄妹對自己如何,跟在長公主身後,站得端正筆直。
長公主心中已經湧過諸多猜測,但麵上一點都不顯,目光溫和看著沈東淩,“東淩這幾日去哪了,本宮和阿遲派人四處尋你,你回來了,怎麼沒告知本宮一聲?”
“姨母就不用在這裡假惺惺了,帶著你未出世的孫兒進去見皇上吧。”沈東灼慍怒道。
聽到“未出世的孫兒”幾個字,長公主臉色微一變…
“皇姐。”
這時,禦書房裡傳出皇帝情緒低迷的聲音。
長公主這才帶著薑心棠入禦書房去。
皇帝歪著身子坐在龍椅上,手撐著額頭,知道長公主進去,他也沒有抬起頭來看長公主,隻看著麵前書案上擺著、並翻開著的功德簿。
長公主見情況不對,走過去,往書案上看…
待看清上麵的內容時,她一把拿起功德簿,“這是什麼?!”
臉上的震驚不是假的!
她雖然知道薑心棠腹中孩子是兒子的,但根本不知道兒子已經給兩個孩子取好了名字,還以兩個孩子的名義在護國寺捐了香油錢。
“皇姐你不知道的,是嗎?”
皇帝看著長公主。
情感上,皇帝一直信任依賴這個皇姐,他不希望皇姐騙他。
結合方才沈東灼的話,長公主已經明白出了什麼事了,但她隻能裝糊塗,“蕭唯蕭暮是何人?”
問完似才想起沈東灼方才的話,震驚和難以置信,“皇上是認為這丫頭腹中的孩子,是阿遲的?!”
“那是嗎,皇姐?”
皇帝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長公主當即就跪了下去,與皇帝對視,雙眼泛紅,但她還來不及辯解,守在外頭的啟公公躬身進來稟報,“皇上,北定王來了。”
皇帝臉色一沉,“傳他進來。”
啟公公立即出去,傳蕭遲進來。
沒一會,蕭遲闊步邁入禦書房來,到薑心棠旁邊站定,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薑心棠後,才朝皇帝行禮,“臣參見皇上。”
皇帝拿起功德簿,扔他腳邊。
蕭遲垂眸,看清是功德簿,且上麵清清楚楚地記著他為兩個孩子捐香油錢的姓名,他神色淡淡,掀起下袍跪了下去,與薑心棠並排且挨著。
“你不解釋?”皇帝沉著臉看他。
“孩子是臣的。”蕭遲沒解釋,直接承認。
“你說什麼?!”長公主難以置信看兒子,之後霍地起身,衝過去,一巴掌直接扇在兒子臉上。
結結實實一巴掌,扇得蕭遲臉都彆了過去。
沈東淩兄妹雖聽不太清裡頭在說什麼,但長公主這一巴掌,他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懷胎六個月不到,孩子是婚後才有的,怎麼會是你的?!”長公主還是一臉的無法相信。
蕭遲仰頭直視他母親,“三皇子出京去剿匪那一夜,我去找她,她不願意,我強要了她!”
啪!
他話才說完,長公主又一巴掌掃在他臉上。
蕭遲雖是男人,但膚色隨他母親,偏白,兩巴掌打下去,瞬間起了兩層手指印在左臉上。
“蕭遲!”
薑心棠本來一直跪在地上不敢開口,見狀忍不住心疼喊。
長公主氣極,揚手就要給薑心棠也一巴掌,蕭遲這次卻攥住他母親的手。
“母親若還未解氣,繼續打我便是。”蕭遲沒有任何感情說完,鬆開他母親的手。
因他母親打得過於用力,他咬到了口腔壁,嘴裡出了血,一說話,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薑心棠心疼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怕長公主再打蕭遲,顧不得是在禦前了,爬著就擋在了蕭遲麵前,“是你們不讓我們在一起,把我們騙回京,生生拆散我們,逼我嫁給三皇子的!”
她眼淚流了出來,看著長公主和皇帝,眼裡全是控訴和恨,“我身份低微,在你們眼裡,什麼都不是,你們隨意擺布我無可厚非。可蕭遲他為江山為社稷,殫精竭慮、鞠躬儘瘁,你們卻也這般對他,你們有考慮過他的感受沒有?!”
“你放肆!”
長公主抬手又要打她。
蕭遲先一步將薑心棠摁到懷裡,沉了臉看他母親。
震懾他母親縮回手後,目光越過他母親,看向皇帝,“臣不敢欺君,隻因母親若知道棠棠懷的是臣的孩子,定不會放過棠棠,所以瞞著母親,母親不知真相,才來跟皇上您說棠棠懷了三皇子的骨肉。”
“臣一心為國為社稷,彆無他求,隻求棠棠和兩個未出世的孩子能回到臣身邊,求皇上成全。”
“若皇上能成全,臣替皇上處理完京中之事,便攜棠棠和孩子去北疆,此生不再回京,京中無人知棠棠與臣之事,不會損皇室和蕭家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