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王隻有薑心棠一個王妃,薑心棠出自蕭家,蕭遲如今把持著朝政,所以後位非薑心棠莫屬。
禮部和宗正寺在準備登基大典時,才知道羨王妃已經為羨王誕下一子一女。
“大概是怕被人暗害,所以羨王妃和兩個孩子一直藏得很深。”禮部官員和宗正寺官員如此想。
有安王羨王死而複活在前,官員對此見怪不怪了。
皇嗣,得入皇家玉牒。
宗正寺官員去向羨王請示了此事。
羨王問了薑心棠。
薑心棠派人去找蕭遲。
蕭遲夜裡來見了她,走的正門,沒有悄悄來。
羨王清楚蕭遲為何扶持他,又為何將心愛的女子和孩子放他這裡。
人的欲望是會膨脹的。
或許當初蕭遲與他做交易時,是真心要扶他上帝位。
他也相信蕭遲曾經一片忠肝義膽,為江山為社稷為父皇,隻是方家與父皇的例子就擺在眼前,父皇當初登基借了方家的勢力,坐穩皇位後便想滅了方家收回皇權。
試想將來他若能坐穩皇位,他也會想收回蕭遲手中的皇權。
蕭遲必需把手中權勢握緊,才能保住身家性命,保住蕭家榮耀,保住他想要的一切,女人和孩子。
但北疆戰事剛停,他不想朝廷動蕩,天下大亂,禍及百姓,所以他沒有直接奪位。
大概率,他是想把皇權平穩過渡到他自己的血脈上。
羨王雖是皇子,還是即將登基的新帝,卻是沒有半點勢力,蕭遲推他上帝位,他就得上,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
他過去近二十年為了保命,把自己裹了起來,與世無爭,最擅長的便是隱忍。
所以蕭遲來見薑心棠,他沒有不同意。
蕭遲入屋時,薑心棠正坐在窗邊榻上,榻邊擺著小搖床,倆孩子躺在裡麵。
沒想到他會自己光明正大來,薑心棠微愣。
蕭遲一入屋,目光便先落在她身上。
乳娘嬤嬤婢女趕緊給他行禮,之後很識趣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守在門外。
蕭遲在榻上坐下,先是逗了逗孩子。
兒子依然不愛動,蕭遲摸一下他的臉,他才動一下,不摸他,他就不理人。
女兒就很活潑,邊吃著手,邊眼睛烏溜溜看人,蕭遲摸一下她臉,她就咧嘴“咯咯”笑了起來。
笑的時候,手舞足蹈,小手上的口水,蹭了她父王滿手。
蕭遲忍不住多逗了她幾下。
逗完才再次看薑心棠,伸手將她撈到了懷裡。
“彆這樣…”這裡是羨王府,薑心棠覺得不自在,也不尊重羨王,伸手推他,不願坐他懷裡。
蕭遲手臂圈住她腰,不給她推開,“孩子可以暫時跟皇家姓。”
薑心棠推他的動作,頓住,看他:“…叫梁唯梁暮嗎?”
“梁蕭唯梁蕭暮。”他說。
薑心棠沉默不語。
她不願意入宮。
她隻想帶著孩子留在他身邊。
“我會在宮裡安排好一切,你帶著孩子住進去,無需擔心什麼。”蕭遲握住她手輕揉摩挲。
“梁蕭唯梁蕭暮,彆人一看這兩個名字,就會懷疑。”何況她當初與羨王成婚,入皇家玉牒,用的是蕭姓,蕭心棠。
哪有孩子用母親的姓作名字的。
不存心叫人懷疑嗎?
還有…
“信老王爺和沈東淩兄妹,知道孩子是你的。”薑心棠提醒。
“這你也不必擔心。”蕭遲聲音輕淡,證明他有應對的策略。
薑心棠便沒說話了。
蕭遲撫摸她手,“怪我是嗎?”
怪他把他們母子三人送入宮裡,覺得他不愛他們。
薑心棠沒有怪他,隻是心裡有些不好受,她明白他走到這一步,隻能進不能退,她對他隻有一個要求,“能彆傷害羨王性命嗎?”
她始終覺得愧對羨王。
他人不錯,應該有個好結局。
“他聽話,我會給他善終。”蕭遲說完,沒有在羨王府多呆,起身去了宗正寺。
兩孩子最終以“梁蕭唯梁蕭暮”,入了皇家玉牒。
宗正寺官員看到兩個名字,自然覺得不妥,但誰都不敢說,有官員悄悄去找了信老王爺。
信老王爺如今是皇族輩分最高的,皇嗣問題找他出來說話才有分量。
可信老王爺有自己的私心,也惜命。
他敢把這事捅出去,蕭遲能馬上宰了他。
他不但不敢把這事捅出去,還把宗正寺的官員給擺平了,並勒令沈東灼把嘴巴閉緊,又派人出京去把沈東淩找回來。
登基大典前一日,新帝後先入住皇宮。
本朝皇後的宮殿是長樂宮。
蕭遲命人將長樂宮仔細清掃,整宮用清水衝洗,床椅用具等物,全部換新。
薑心棠攜孩子奴仆入住中宮。